第六十七章 龍虎門楣
一道低沉的嘶吼,似是在回應劉蟒的喃喃自語。
下一瞬,空間還原幻境消失,劉蟒身上的氣息逐漸平復!
「兒子?」緩緩抬起頭,迎上的便是陳昌河那心慌意亂的雙眼。
「我沒事。」劉蟒微微一笑緩緩站起身子,龍氣沉寂再無異樣。
這道龍怨已經被自己身上的龍氣深深包裹,龍怨與普通怨種不同,怨根深種的它縱然綻放怨氣核心,但想要真正渡了它,還需上些手段!
當然,劉蟒知道這動作是屬於龍氣的本能反應。它在保護這道龍怨,似是不想再讓這飽經摧殘的同類再受到任何影響。
「這到底是這麼回事?這一波又一波的,差點沒把老頭子我給整出心臟病....」見兒子平安無事,陳昌河這才長出一口氣。也不顧形象,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吁短嘆。
看來是時候去給列祖列宗上上香了。沒事找點兒晦怨之流裝裝逼不香么?盡整這些大恐怖....
我堂堂日玄宗師,分分鐘整得跟個玄氣學徒似的!我不要面子啊!
「嗯?陳掌教呢?」說話這會兒,劉蟒掃視一圈周遭里內卻沒了陳玄通的身影。
「好像剛剛突然跟抽風似的,身上抖得不行,然後就跑了。」喬陽回憶了一下緩緩說道。方才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劉蟒身上,只是那陳昌河跑出去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嗯,應該是著急他的一雙徒弟吧。」劉蟒抬眼一瞧,之前攝走他倆徒弟的五鬼鏡連帶著倒地不起的兩個人都已經不見了。
想想也是,自己方才的狀態很詭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要是換做自己,怕是也會心急火燎的想辦法先救人再說。
「那龍怨....」陳昌河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沒事,這次玄門大會之後,尋一良山善水好好安置便是,它已有心化怨,威脅不大。」劉蟒微笑著解釋道。
雖然它現在是怨,但曾經也屬於世間大善之首!
正所謂落葉歸根,它出自山水,那便葬于山水。這也是對它這還未綻放便結束的正龍一生最後的安置。
「走吧,去看看這濁氣....嗯?他看見了?」走了兩步,劉蟒這才反應過來陳昌河嘴裡方才說的兩個字。
「廢話!動靜這麼大能看不見么?不該看的全給看光了。」陳昌河沒好氣道。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劉蟒皺眉暗道。幻境中那吳鉤的下場仍舊曆歷在目,他可不想自己這麼快就暴露!
本身被白叔那一幫子人盯上就已經很要命了!如果再加上這江湖中的風雲變幻,自己這輩子還過不過了?
摸出手機給陳玄通打了個電話,然而那難聽得有些上頭的電話鈴聲卻在一旁的草堆里傳來....
得!電話也掉了!這下子聯繫不上還解釋個球。
「喂,何叔叔么?我是劉蟒....」無奈之下,劉蟒只能撥通了何先民的電話。
好人做到底,儘管心裡一直牽挂著儘快找到陳玄通,可劉蟒還是儘力耐著性子陪同何先民以及工人們,將那埋葬在坨子樓地面之下的吳鉤屍身挖了出來。
既然這裡要作為這座城市的新地標變化,那與這悲傷故事相關的所有遺留都必將成為過去。
吳鉤不走濁氣不散,劉蟒在何先民以及一眾管理層的眾目睽睽之下,以玄氣化作玄火,將吳鉤那近百年不腐的屍身燒成了一把枯骨。
怨氣不再,濁牢已然無用。
「將他的骨灰灑到江水之中,從此,這裡不會再有詭異發生。」劉蟒看著那青煙寥寥低聲交待著。
這人有大悲,然則屬於他的怨已經隨風而去,就讓他的骨灰也一如他的個性一般一去不回吧。濁牢百年,夠久了....
「你要走?」見劉蟒沒有停留的意思,沖自己拱了拱手就欲離開,何先民忍不住問道。
「嗯!有些事趕著處理,這次就不多陪何叔叔嘮嗑了。」劉蟒解釋道。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吶....」何先民有些不滿,這趟叫劉蟒過來處理這詭異事件的確是誘因。可更多的,何先民還是想跟這不走尋常路的年輕人好好聊聊。
畢竟自己女兒看上他了是不假,但自己好歹對他了解不深,藉此機會好好說道說道那是很有必要的。
可人家倒好,乾脆人!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還不給自己老丈人見女婿三堂會審的機會....
「何兄!孩子的事兒咱以後有的是機會說道,這次的確是有急事,還請見諒!」陳昌河打著圓場,可他自己心裡也在暗罵陳玄通的不仗義。
相較於跟何先民的會面,在他心裡的比重遠超玄門大會。就因為這傢伙的不告而別才整得他們還得心急火燎的去找...瑪德惱火!
「讓子清多回家幾趟,好好的警察不做,一天瘋瘋癲癲的不知道歸家!」何先民心裡不舒服,擺了擺手不做挽留。
「好,我會告訴她的。」劉蟒連連點頭。
其實他心裡也委屈,多回幾趟?那她至少時不時還回來...我呢?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也不知道,她這會兒在哪兒,啥時候才能再見....
................
「咚~~~~~」
「咚~~~~~」
「咚~~~~~」
玄山長水,十路延綿!
三道長鍾深遠悠揚,山水糾纏風霧繚繞的龍虎山新址山門之外迎來了三個遠道而來之人。
「這老小子不至於騒這麼快吧?一路都攆到他家了,還沒追上。」陳昌河走在最前面,眼見著那恢弘大氣的白玉山門越來越近心裡不住的犯著嘀咕。
走在身後的劉蟒同樣對此很是疑惑,按道理講他們近乎於馬不停蹄的追趕,不應該攆不上陳玄通的,更何況他還帶著那麼兩個拖油瓶。
再者說,那五鬼鏡雖然不是什麼天地奇陣,可破除這種玩意兒怎麼的也得需要時間吧?
除非,他們太過警覺,一路緊趕慢趕的直接錯過了陳玄通。
他,有可能壓根兒就沒走遠!
「歲月如梭,想不到這龍虎山山門搬了,而這禮數卻一如既往!」來都來了,去問了沒人大不了守在門口堵那老小子。
打定主意之後的陳昌河雙眼落在了那恢弘的山門之上。不是說老窩都被搬遷了么?怎麼這看起來壕無人性的大山門還是那道?
要說這龍虎山不愧為千百年來的江湖扛把子!就單說這山門,隨便砸一塊兒下來都是古董。
玄氣江湖,縱然奇人異事多不勝數,但歸根結底還是脫不了江湖二字。
說到底,玄氣這東西吧!怕的驚的尊一聲神仙,在那些不怕的看透的人眼中,不過就是些撈偏門的。
在以前,練氣世家的確是有不少存在追隨正龍有個一官半職。但在皇家與那些真正的王公大族眼中,地位嘛...一言難盡。
而在很長一段歲月的朝代更替中,唯獨這龍虎山是個例外!龍虎威名,鼎盛時期甚至堪比帝王!
金印在手,龍虎山百里之內賦稅全免,見官不拜覲帝不躬.....種種特權重疊之中,它曾不止一次凌駕於江湖波濤,甚至朝堂之上!
雖然它也曾飽經風霜,但時至今日,龍虎山這三個字仍舊代表著絕大多數玄師的信念!
就算步入現代社會,人們心中對於怪力亂神的偏執已經成為過去。但龍虎山仍舊在淺水之中屹立著那仍舊招展的大旗。
一道玄門帖,天下江湖之人無一不是趨之如騖。甚至沒有受到邀約的零散傳承還會為了一張請帖而爭個頭破血流,就這一點,便依舊足以印證龍虎之名如斯浩瀚。
鐘聲遠去,三人在山門前站定。
兩個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在鐘聲敲響的剎那便早已整裝而待,直至三人踏在百餘台階之上才微笑步出。
「三位上師遠道而來,還請入內閣稍作歇息。」笑容滿面舉止有禮,劉蟒感受著他們那發自肺腑的親和,暗贊一聲不去酒店做大堂經理可惜了。
這兩位可不是隨意安排的接待員,劉蟒下意識的探查一番,發現他們身上都有玄氣隱現,而且強度不弱,一正一月,在這年紀已經算是不錯了。
呃,陳玄通那眼睛是怎麼長的?堂堂一個掌教怎麼就教出來那兩個慫貨。
劉蟒覺得,就單憑這份雍容親和與一身月玄的修為,就這迎賓的苗子也比他那倆徒弟正的多....
「還請落名!」二人恭敬遞上一份燙金色的文書,劉蟒抬眼一看,上面已經簽上了不少名諱,估摸著是個什麼簽到單啥的。
陳昌河與喬陽先後留了名,待到劉蟒寫完自己名字的時候。那原本平穩托著的文書卻是一抖!劉蟒疑惑抬頭,但見兩個青年玄師看著自己的眼神都直了!
「劉,劉...你,哦不,您就是劉蟒?」異口同聲吐出兩道驚疑之音倒是把劉蟒嚇了一跳。
「嗯,有問題?」劉蟒疑惑,怎麼?我的名聲現在已經這麼大了么?
「不敢不敢!恕我師兄弟二人眼拙,見過眾家大師父!」二人見劉蟒點頭連忙重新見禮,而這次,他們行的居然是半跪禮!嚇得劉蟒趕緊竄開兩步。
靠!這兩人幾個意思?
氣可是會傳染的,平白無故受人大禮在江湖上可算不上什麼好事兒。受了大禮就不能對施禮之人視若無睹,該幫就得幫,這叫還禮!
嚴格說來,這並不算禮貌,相反還有些不懂禮數的意思。用現在的話來說,基本上等於道德綁架....
「你們陳掌教回山沒?」陳昌河有些無語,等於說咱這名正言順的老大師父現在已經不吃香了?
「掌教已經回山,此刻怕是正在與老掌教商談玄門大會的安排。」二人見劉蟒跳開,彷彿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些無禮。尷尬起身之後接過了陳昌河的話。
「卧槽!這老小子飛回來的么?」三人有些難以置信陳玄通的速度。
「嗡嗡嗡~~~~」
正當此刻,一道氣流嘈雜之聲遠遠傳來,三人轉身望去,但見一架直升機由遠及近正朝著山門方向行來。
遠遠的,劉蟒的雙眼便看見了機身之上的幾個燙金大字....「龍虎山專機」!
卧槽,有錢當真可以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