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天師強悍
大殿之內亂局驟現,兩個壯得有些過分的漢子毫無徵兆的撲向厲秋水,真氣玄氣驟然爆發中震動了所有人的驚愕!
杯碟亂飛酒壺炸裂!當真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直接,說干就干!
可,誰能解釋一下現在什麼情況?
在場江湖人老少皆有,可誰又當真見識過天師動手!那玄氣波動直接震暈一地正玄小輩,惹得長者們雞飛狗跳的連忙暴起玄氣拖著他們四下躲避。
孽龍是誰?為啥說著說著眾家大師父身邊兩個力禪護衛就直接動手!而且,對象還是今日當之無愧的主人家!
聽力稍微不行點兒的亦或是站的遠的根本不知道雙方爭鬥為何,尷尬慌亂中只能全都往大殿的角落退避,一個個年長玄師聯手撐起玄氣苦苦抵禦那來自天師怒火的餘波。
雖然他們搞不懂事情原委,可心裡一個個的卻是都罵翻了天!過來吃個酒套套交情罷了,有必要整得這麼激烈么?
看著身後躺著人事不省的後輩他們心裡那是一個比一個心疼,都在擔心被老天師這麼一震,醒來會不會直接變成個大傻子!
「師父!」張廷浩站在賀無風身後,賀無風本就有大玄師修為,一身玄氣外放倒是將他護得嚴實。
當然,以張廷浩本身修為而言,區區餘波到還不至於讓他狼狽不堪。只是,此時此刻的他有些迷茫罷了。
「靜觀其變!」賀無風面沉如水但卻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微微眯眼看著阿憨與喬陽二人一左一右瘋狂的朝著凌空飛起的厲秋水撲擊著。
的確!莫說賀無風,就連劉蟒本人此刻都有片刻的愣神!
喬陽雖然已經跨入斷山力禪,足以與正面硬撼日玄師亦或更上一絲階段不假,可對上厲秋水這般天師存在仍舊是懸殊不止一道天塹!
雖說他像頭瘋牛一樣不斷的朝著厲秋水撲,可他的拳腳亦或是那堪堪達到透體標準的真氣罡風,根本無法真正傷害到厲秋水分毫。
瘋魔二字,全是他在瘋,被厲秋水時而掀起的玄氣罡風給扇魔怔罷了。
他的存在,完全就只能稍微分散些許厲秋水的注意力,崩飛,回沖,再崩飛!僅此而已....
而讓劉蟒真正難以置信的,則是自己那剛收的便宜徒弟阿憨!
他,竟憑藉著一身悍氣和鐵塔般的身軀,單槍匹馬便讓厲秋水不得不時刻閃避顧忌三分!
風與氣的爆裂在阿憨那虯龍般的肌肉間升華!拳掌翻飛儘是霸道,看似毫無章法可言的膝與肘全是足以撕裂玄氣的恐怖!
阿憨的力,第一次在所有江湖人眼中完全綻放!
在這之前,若是有真氣流以他那看似笨拙無比的招式對戰,說不得只能換來玄道中人的笑話。
然則此刻,所有人都被他的前弓后馬穩抓穩打給吸引了。那動作一絲一寸都帶著一股詭異、難以名狀的暴力美感!
也許是厲秋水太久沒有出手,玄氣攻伐手段過於生疏。亦或者是像是阿憨這般恐怖的力士他也只是第一次對上,翻轉騰挪間一時不知應該從哪裡破掉阿憨的攻勢!
反正,此時此刻的厲秋水是狼狽的!這一來一回的你來我往,甚至給人造成了一種堂堂天師也不過如此的荒謬錯覺!
當然,在場江湖長者,就算是修為遠不如劉蟒與賀無風,但那雙招子可不是在江湖裡白浪的。
震驚之後,他們便慢慢品出來,那看似勇猛無雙的霸道漢子,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他的大開大合甚至比力禪道還要漏洞百出,之所以讓厲秋水如此狼狽,只不過是佔了個猛字罷了!
天師畢竟是天師,那氣隨神動的境界擺在那兒,舉手投足間那無數暴起的玄氣就是厲秋水的千百觸手。看得出,他在適應,也在摸索!
玄氣席捲八方!就像那圍著獅子的一群鬣狗,一旦雄獅疲態漸顯破綻出現的時候,哪怕只有一絲,那也是厲秋水暴起翻盤之時!
「頂不住!大個子你先頂住我喘口氣!」天師的玄氣早已升華,外放之後對於喬陽來說那股無時無刻不瘋狂往腦袋裡鑽的壓迫太過痛苦。
就這麼片刻之間,他已經感覺到雙眼金星直冒,兩邊太陽穴的痛已經壓制不住像是要爆炸一般!
長出一口氣,喬陽低喝一聲不得不跳出戰圈不住喘息。
然而就在這一刻,厲秋水雙目之中狠辣之色一閃即逝,雙手一拍兩道玄氣分上下兩路朝著阿憨疾馳而去,而他的身子,則是虛晃兩步看似欲退!
「想走!」阿憨本來就感覺這老頭極難對付哪裡能讓他脫身離去。
阿憨現在神智恢復后雖然仍舊有著愣,可他不傻!打了這麼一會兒他已經明白,跟這老頭打架必須貼著身子上,要是距離拉遠了他就只能變成一個活靶子任人施為!
一個暴力擰腰,阿憨直接旋轉半空數周瀟洒避過兩道玄氣,落地之後瞬息不停的便一個衝鋒探出大手想要去抓厲秋水。
「哼!等著你呢!」厲秋水冷笑一聲,感覺到了腦後疾馳而來的勁風全然不驚。十指飛速一晃,數道帶著寒光的冰冷瞬間在他掌心匯聚。
「死來!」猛然轉身,阿憨已經距他不過三步之遙!
冷聲低喝之後,兩隻手狠狠拍出,那帶著鋒芒的寒光照著阿憨的胸口便躥了過去!
玄氣擬形,這便是天師級存在對於玄氣控制的巔峰形態呈現!這氣似刃但卻比刀劍更要鋒利百倍,乃是從本質之上斬人於無形,哪怕是用鐵器都擋之不住!
十指十刃,短短三步!厲秋水的冷笑與阿憨那收勢不及的驚駭迎面相撞。
這距離哪怕是阿憨有心想躲都被本身沖勢帶得沒有絲毫辦法,眼見著那要命的氣刃就要洞穿阿憨身軀!
「吼~~~~~」
「嘭!!!咔嚓!」
「鏘鏘鏘~~~~」
一聲風吼氣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金光襲來!渾厚霸道的氣勢升騰驟然逼近讓厲秋水心中一驚。
然則,這金光的目標卻不是他本人,而是那近在遲尺的阿憨!
厲秋水的速度快,早已暗道不好的劉蟒動作也不慢。龍氣透體而出直接搶在厲秋水那玄刃之前,將阿憨撞得側飛丈余重重的砸在殿牆上!
兇猛的力道推著阿憨直接將那白玉厚牆撞的裂紋遍布,然而阿憨的身軀何其強悍,塵煙炸裂后,只不過微微的晃了晃腦袋便再次站了起來。
「金色的玄氣?哼!你果然身負龍氣!」厲秋水陰寒著臉將目光投在了緩緩上前的劉蟒身上。
「屁話!這要是假的,你至於這麼跟我撕破臉?」反正都到這份兒上了,要害他的,那在他眼中便與那姜世龍一類陰人沒什麼區別。
這種廢話,多一個字他都嫌煩!
方才如果他動作慢上半秒....
看了一眼那被玄刃穿成了亂石的大殿石壁,劉蟒眼見阿憨起身心中后怕不已。
這廝看著老臉面善,可下起手來卻是狠辣無雙出手要命!你特么都要殺人了,難不成還指望我一言一語配合你故作高深繼續偽善?呵呵!
「哼!這一代最耀眼的玄師?倒要你知道,沒了你身上這孽龍,你,什麼都不是!」厲秋水負手而立冷然道。
「沒見過富二代么?你家小爺開始修行就是日玄師,不服咬我!」劉蟒絲毫不帶尊老愛幼的譏諷道。
「說得好!咱眾家人就是這麼屌,不服來咬!」陳昌河撫掌大笑。
宴無好宴,果然玄師的感應很靈!只不過,這應驗的速度著實太快了些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而且,這霉看起來倒得有點兒太大了...
可能夠養得出劉蟒這般兒子的他能是好相與之輩?
管你天師聖師,反正仗著年紀大欺負我兒子就是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昌河年輕的時候沒學好,江湖玄師對戰,他站起身子下意識的就提起一張短凳。等下但凡有機會,一定要把這實木傢伙呼那老傢伙臉上!
陳玄通直到現在都站在原地,面露苦笑的他根本不敢抬眼去看陳昌河與劉蟒。這次大會,他真的不知道會演變成這樣...
哪怕當初師父讓他去試探劉蟒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刀兵相向完全無法調和的一天。
包括斬龍師這份龍虎山掌教之職,他都是在這次返山之後厲秋水怒其不爭才道清緣由!
只能說知徒莫若師,站在厲秋水的立場上看,沒有提前告知陳玄通這些的確是最正確的。若非如此,陳玄通心慈手軟之下,還真有可能阻止劉蟒上山!
當然,現在雙方已經對上,多想無益。
想著劉蟒父子曾無私幫助自己的種種,內心的愧疚將無地自容無限放大。身子就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難以挪動半分。
「好好好!眾家人得勢果然一如既往的囂張!就是不知,你這個大玄師是否有你祖上那位的本事!」
「什麼意思!」厲秋水似笑非笑的一句話說的劉蟒父子一怔,眾家大玄師,除了劉蟒之外便只有七世祖陳宏一人!
「什麼意思?呵,我龍虎山代代斬龍,當初算你眾家那位本事大,拖著殘身都能逃出龍虎山,若非如此,今日天曉得還有無你眾家一脈。」
「好你個龍虎山!居然暗算我眾家不止一次!我槽你大爺!」陳昌河聞言氣得鬚髮皆張,抬手就把手中短凳朝著厲秋水砸了過去。
族譜有言,祖上那位大玄師遊離江湖重傷而歸,最後只趕得上將氣種匆匆傳給養子便一命嗚呼。
堂堂眾家老祖死的不明不白!想不到,癥結居然埋在這兒!
龍虎山啊龍虎山!虧我眾家這幾代還尊你為玄道正宗,沒曾想你們代代尋我眾家人做事,心裡居然沒半點兒愧疚之感!
「厲老兒你等著,老子今天就要替我曾曾曾祖父報仇!」陳昌河怒喝一聲左右再抓起兩條短凳紅著眼就沖了上去。
「壞人,必須死!」阿憨一字一度丟下一句話,緊跟著便隨著師爺躥了過去。
「吼~~~~~」龍嘯震顫!
「不是想斬龍么?來!斬個我看看!」弒祖之仇無解,殺身之意更不可饒恕!龍氣奔騰,劉蟒今天註定要在這龍虎山上鬧個天翻地覆。
「等!哎喲!」喬陽氣喘勻了正待跟上,身後冷不丁的被砸了個踉蹌。
一轉身,身後齊刷刷站著十來個龍虎山青袍玄師。
「老的心思蔫兒壞,小的果然也不走正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