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孜孜不倦
月楊看著男子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便和他搭訕起來,「先生您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南方人,在這裡有些生意,每年差不多要過來一兩次。」
「從東南沿海開車到這裡?」
「嗯,是!邊走邊歇,也不會累。我不喜歡擠火車,坐飛機到這裡也不方便,還要倒幾趟車。」
「呵呵,這倒是!」
陸續有學生走出校門,蔣冠宇的眼睛盯向馬路對面。果然不多時,那抹俏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直到月礁走到月楊身邊,蔣冠宇的眼神始終盯在她的身上。
月礁看了蔣冠宇一眼,對著月楊說:「哥,你中午想吃什麼?」
「啥都行,不用做費事的飯菜。」
「好的!」月礁說著走進院子。
蔣冠宇收回盯在月礁身上的眼神,「這是你妹妹?」
「是,在對面學校教書。」
「也到中午了,我就不打擾了,明天上午我再開車過來。」蔣冠宇起身,嘴角微微揚起,面前這黝黑的漢子竟然能有這麼水靈的妹妹?
「好,您慢走。」
下午放學之後,月礁收拾打掃著修車鋪,胖妞悄悄走到她的身後,「月礁,咱姐倆兒能好好談談不?」
月礁直起腰,轉身看向胖妹,冷冷地問:「談什麼?」
「你先坐。」胖妹把一隻小板凳放到月礁身下,自己也坐在她的旁邊。
月礁心裡尋思,她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對我這麼殷勤?「有事,趕緊說,我還要回去做飯呢!」
胖妞臉上堆著不太自然的笑容:「妹子,你看姐姐都已經快三十歲了,在農村這個年齡早就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月礁斜眼看向她,「怎麼?你想托我給你尋摸個對象嗎?」
胖妞搖搖頭,緩緩說道:「其實我到這個年齡還不結婚,是因為我心裡一直裝著一個人。」
「你心裡裝著的那個人,他心裡也裝著你嗎?」月礁似笑非笑地問。
「當然了,他心裡肯定有我。」胖妞說著,臉上堆滿幸福的笑容。
「那你直接去找他,讓他娶你不就行了!」
胖妞臉上一頓,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月礁,你看你生得這麼漂亮,以前十里八村的好後生都快把你家門檻踢爛了。比月楊哥好的後生肯定有不少,你能不能把月楊哥讓給我?」
聽到這話,月礁臉色緊繃,怒火一波一波頂上心口。
「我家就我一個,月楊哥要是娶了我,我家的家產以後就都是你家的了。我這個當嫂子的肯定是不會慢待你的,以後我就把你當親妹子看待。」胖妞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也可以找個更好的人家啊!你說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美你個頭,月礁心裡暗暗罵道。
「胖妞姐,你以後要是不再打月楊的主意,我就把你當成我的親姐姐。月楊和我領證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他,他心裡是有我的。這麼多年來,你孜孜不倦地想要在我們中間插上一腳,你不覺得自己的臉皮太厚了嗎?」
「肖月礁!「胖妞的臉上明顯變了顏色,」我跟你好言好語地商量,你不要不識抬舉!月楊明明喜歡的是我,是你死皮賴臉地逼他領的證。你們領證到現在還沒有圓房吧?說明他只把你當成妹妹看,你就不要再逼他了,好不好?要不是你擋在中間,我跟月楊哥的孩子都可以上學了。」
月礁「噌」地站起身,怒罵道:「你還真是不要臉到家了,舔著臉上門搶別人家男人,還這麼理直氣壯。我今天要不把你的肉割下二斤蒸包子,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胖妞慌忙起身,走遠幾步,看樣子這丫頭是要急眼,回想起小時候她打人的架勢和狠勁,仔細掂量一下,自己好像不是她的對手,千萬不要逞強吃了虧。
月礁從工具箱里抄起一把扳手就朝著胖妞追過去。
聽到月礁的喊叫聲,月楊趕緊從院子里跑出來,急忙上前攔腰抱住她。
越來越多的人聚在一旁,饒有興緻地看著月礁和胖妞吵架。
「你給我等著,肖月礁,我是不會罷休的!」胖妞也不示弱,邊往家跑,邊朝著氣炸毛的月礁叫囂。。
「蓉兒,趕緊走吧!別鬧了,這麼多人看著呢!」月楊催促著胖妞。
「你再敢打我男人主意,我削不死你!」月礁沖著胖妞大聲喊道,拚命想要掙脫掉月楊的手,今天要不暴揍胖妞一頓,她心裡這口氣絕對咽不下。
月礁第一次把月楊稱作「我男人」,月楊的臉「唰」地紅了。
聽到這話,胖妞轉身。月礁嘴角噙著一抹壞笑,突然轉身捧起月楊的臉,「叭」的一聲,狠嘬一口,雙臂還勾在他的脖子上,扭臉得意地看向胖妞。
「肖月礁,你……嗚嗚……」胖妞哭著跑回家。
「哈哈……」月礁大笑起來。
月楊一臉懵圈,看熱鬧的人也瞪圓了眼睛。
屋裡的窗子敞開著,劉春靜也聽到了月礁和胖妞的吵鬧聲。看著月礁一臉開心地走進院子,劉春靜嘴角彎起,這丫頭從小到大,無論是跟別人吵架還是打架從來都沒有輸過,看這樣子肯定是勝了。
晚上九點多,月礁服侍母親躺下,抄起炕上的被子,「媽,我去西屋睡。」說完走出門外。
劉春靜微微一笑,這丫頭肯定是被胖妞刺激到了。
月礁一把推開西屋的門,氣呼呼地把被子扔到炕上。月楊正坐在炕邊喝水,看著月礁陰沉的臉色,有些緊張地站起身,「你,你又要幹嘛?」
「睡覺!」月礁臉色緊繃,把自己的被褥鋪到月楊的被褥旁邊。
「這……」月楊一臉為難地看著炕上緊挨在一起的兩床被褥,瞧月礁這架勢,他也不敢再把她攆回東屋,訕訕地說:「我去個茅廁。」
「這什麼?哪也不許去,上炕!」月礁大聲命令道,一把拉下燈繩。
「呵呵!」劉春靜忍不住笑出聲,這丫頭打小治得住月楊。
月楊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爬上炕,老老實實地躺在月礁身旁,大氣也不敢出。他知道月礁正在氣頭上,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是錯。
「以後不許去胖妞家買麵條,也不許再吃她送過來的東西!」
「嗯,知道了!」
「以後不許給她家修任何東西!」
「嗯,知道了!」月楊還是這句話。
「你知道什麼?」月礁扭頭看向月楊。
「你說什麼,我就知道什麼?」月楊可不想惹毛她。
「這些話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還去招惹她,她家的活兒,你還是搶著干,她家的飯你還是吃得噴香。」月礁話裡帶著火兒。
「以後不敢了!」
「以後你要是再敢招惹她,我一準兒把她家麵館給砸了。」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睡吧!」
兩個人不再說話。
直到半個小時左右,月礁發出均勻的呼吸,月楊提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