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咱也想低調,可實力不允許啊!
春官羲仲是個中年大叔,身穿亞麻短打服,衣袖上還沾著泥,咋眼看樣上去,十足一個田間老農。
「公子!」羲仲見禮。
「唐薯栽培技術,研究得怎麼樣了?」唐景關心問。
「回稟公子,下官已經在地下溫室中嘗試栽培,若果真像書中記載的那般神奇,唐薯潛力無量,必將造福萬民。」
「很好,現在交給你一個新任務。」
「請公子吩咐!」
「配合縣衙,勘定庭山境內所有荒地,挑出適合唐薯栽培的地塊,組織風犬罪人開墾荒地、興修水利,為春季唐薯栽培種植做前期的準備。」
「公子是說,唐薯有很多?」羲仲一下就激動了。
「也沒多少,前期只夠種植一千畝。第一季收穫之後,第二季就能展開大規模種植了,關鍵要藉機教會風犬人種植技術。」
以角星域的氣候條件,
二月可種植春季唐薯,六月收穫;八月種植秋季唐薯,十月初便可收穫。
而以庭山的農業條件,唐薯畝產自然達不到後世的三四千斤,但只要畝產超過六百斤,就已經吊打粟、菽等主流作物了。
隨著種植技術的成熟,加上系統獎勵的唐薯品質優良,未來實現畝產千斤,絕不是什麼大的問題。
三十年內,就能實現人口翻一番。
「公子,這,風犬人不可信啊。」趙堅雖然沒太聽明白,但卻是個徹頭徹尾的風犬敵視者,「唐薯這等神物,怎麼可以交給他們來打理。」
趙氏族人,就有不少喪命於風犬人之手。
「風犬人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唐景好笑搖頭,「大部分風犬人跟唐人一樣,都是老實巴交之人,不然,這回他們也不會乖乖就範,被驅趕到庭山。」
所謂民風彪悍,只是一個相對概念。
冷兵器時代,尤其是對還處在奴隸制時期的百姓而言,能活著,不被餓死、凍死,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然,
也不會有那麼多甘於為主人賣命的奴隸。
唐景的最終目的,是希望將風犬人同化,真要較真,往上溯源,無論是東夷、南蠻,還是西戎、北狄,跟中土百姓一樣,其實都是伏羲女媧氏血脈。
蠻夷之別,
本質上是一種地緣隔斷。
「為做預防,春季唐薯將分散在各個村落進行試驗種植,包括唐人聚集的村落。除此之外,為了約束風犬人,縣衙當設立保甲、連坐制。」唐景說。
「還請公子賜教!」
對公子景時不時拋出的新名稱,趙堅已經是見怪不怪。
「保甲制即以戶為單位編管,五戶為一保,設保長;十戶為一甲,設甲長。一戶犯事,全保治罪;一保犯事,全甲治罪;一甲犯事,全村判罪。風犬人不準遷居,相互監督、檢舉,若不揭發,一保連坐。」
再彪悍的百姓,在這等制度之下,也將被牢牢約束在土地上。
「公子英明!」
眼見公子景思慮周全,趙堅再無疑慮。
「那就下去辦吧,接下來有你們忙得了。」唐景叮囑趙堅,「有了大批風犬青壯年的加入,務必要趕在開春之前,將幽谷要塞主體城牆修築完成。」
風犬人的到來,
倒是一下解決了唐薯種植、修建幽谷要塞兩大難題。
「諾!」
趙堅、羲仲兩人領命退下。
尤其趙堅,深感責任重大,雖然公子景的交待只有隻言片語,交辦給縣衙的事情卻是一大堆,修建義倉、軍倉以及常平倉,制定保甲、連坐制,組織風犬人開荒墾地、新建家園,修築幽谷要塞等等。
可以預見,
接下來的這幾個月,縣衙誰都別想輕鬆。
眼見縣衙那邊搞得熱火朝天,旁觀的季狸卻是有些眼饞了,「公子,軍隊這邊是不是也要有大動作?」
「這是自然。」
唐景頷首,「庭山的這些大工程能否順利實施,還有賴軍隊打退宿沙國接下來的攻勢。等到明年開春,要塞修建完畢,庭山安全局勢就將大為改善。」
首先要做的,
便是將此次繳獲的皮革、生鐵,通通變為兵器、鎧甲、箭矢。
這個不用唐景吩咐,季狸自然會處置妥當,唐景要說的是,「經歷幽谷一戰,鄉兵算是渡過了新手期,可以正式豎起城衛旅的番號了。」
「公子,這,是不是高調了些?」季狸有些擔心。
一般而言,一府之地才能勉強聚集起一個旅的兵力,庭山只是一個縣,竟然要組建城衛旅,實在是有些出格。
「滅了風犬部落,你覺得,庭山還能低調得起來嗎?」唐景反問。
「呃……」
季狸無言。
眼下的庭山,就像是矮個子裡面的將軍,藏不住!
「我的意見是,將城防營、鄉兵一營、二營打亂重組,組建一個騎兵營、一個步兵營、一個弓弩營,另外再組建一個戰俘營。」唐景說出他的設想。
諸兵種中,
騎兵、弓箭手是最難培養的。
好在城防營原來的三百老兵,常年在東院接受騎射訓練,能夠無障礙轉化為騎兵,這就有了組建騎兵營的基礎。
加上此番繳獲的一批戰馬、黑獒,軟硬體就都齊全了。
騎兵消耗錢財最大,對兵員素質要求最高,成軍最難,可也是最具殺傷力,最具機動性、靈活性的超級部隊。
一旦成型,
便是任何一方勢力手中的王牌。
步兵可細分為長槍兵、刀盾兵、劍盾兵、斧盾兵、器械兵等,又可分為重裝步兵、輕裝步兵。
以庭山目前的條件,只能是大雜燴。
弓弩營除了配備弓箭手、弩手,還將配備床子弩、車弩等大型殺傷利器,屬於遠程火力支援部隊。
唐景改進的強弩,成了庭山戰兵手中又一利器。
「戰俘營,公子是想馴化那些風犬戰士?」聰明如季狸,立即聯想到公子方才提出的懷柔風犬人策略。
敢情是要將風犬人的紅利,一波收割到底啊。
「有何不可?」唐景早已看穿一切,「獲悉部落破滅,族人背井離鄉,戰俘營中,除了兀赤等少數幾個,還有自殺的嗎?」
「沒有!」季狸搖頭。
哪怕在戰俘營中三天餓兩頓,也還是會苟活。
「這便是了。」
唐景滿懷期待,「除了少數頑固分子,等到他們的家人在庭山安置下來之後,我估計,至少一半以上的風犬戰士會慢慢屈服。」
羈絆,
有時候也是枷鎖。
「可我們即將面對的是宿沙國,如果將這些戰俘重新武裝起來,我擔心,萬一在戰場上他們叛逃……」季狸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可真是要命。
「所以這事不能急,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智慧,摸清每一位風犬戰士的底細,先從那些有父母妻兒,家庭觀念較重的下手,分批次拉攏馴化。只要答應,就優先妥善安置他們的家人。而一旦這些人在戰場上證明了他們的忠誠,就將獲得跟庭山戰兵同等的待遇,立即賞賜耕地、宅子、耕牛。對那些頑固分子,直接編為廂兵,發配他們去修築幽谷要塞,省得在戰俘營吃乾飯。」
區別對待,
永遠是從內部瓦解敵人的不二法門。
庭山的戰爭潛力是有限的,如果不想打破招募普通人進入軍隊的慣例,唐景就只能從這些風犬戰士身上著手。
還沒到那時候.....
那些住在吟風寨的風犬常備軍,或許會很頑固,但那些臨時從各個村社抽調上來的臨時工,想來還是有機會攻破的。
「我希望,你能親自負責戰俘營。」唐景說。
「公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從城防營發配到戰俘營,看似被貶,但季狸又不是傻瓜,看問題豈會那麼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