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養姑姑
「此番讓你不遠千里，老身心中過意不去，你也知道皇后已定在我柳家幾房小姐中擇伴讀，雖光耀門楣，隨之而來的也是憂心仲仲，就怕府里哪位姐兒行差踏錯，把好事變成了壞事。
你久居深宮，深得宮中貴人們的讚賞，對宮裡的規矩沒有不清楚的。還望世侄女多多傳授，以保我安枕無憂！」
「太夫人客氣了，今日能有此體面，全仰仗您當日的提攜，屈屈小事不足掛齒。況且，整個上京，何人不知柳氏一族，是書香門第。」
「柳大人為官清廉，治家有方，大哥兒儀錶堂堂，正直榮秉，深得官家太子的喜愛。想必府上的幾個姐兒也是知書達禮，秀外慧中。」
「總之這事，老身就交託於你了，不管幾個姐兒犯了什麼錯處，只管打得罵得，玉不琢不成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是了。」
「那碧芳就在此愧領了！」來人拂身作揖道。
「傅媽媽，你去把南院東廂那間舒適堂屋收拾一下，連著多日趕路必是勞累辛苦，一會兒在我這兒用過午膳，就早些休息，過幾日再授教也不遲！」
「這倒不必，下個月公主歸京，這擇選一事，擔誤不得。依我看明日卯時三刻就把姑娘們叫來吧！」碧芳溫聲說道。
「呵……也好，就依了你！」太夫人面色更加和藹了。
次日一早，柳家三房幾位姐兒們，一同按著時辰來到了蘭霜閣。
「茗嫣、茗月、茗珍拜見芳姑姑！」只見三個婀娜多姿的美貌女子向著面前周身氣度不凡的大齡女子微微行禮。
「諸位姐兒請起，不必多禮。都是花一般的年紀，看著就讓人歡喜。想必府中都是金尊玉貴養著。原我是沒資格來給姐兒們授課，奈何受太夫人之命，不好推辭！」
「在此期間，請幾位姑娘務必認真學習，務要輕慢。託大些說，也算是你們半個師父，自當竭盡全力，輕囊相授，不辜負太夫人的信任。」
「一切按姑姑吩咐就是！」三人齊聲回道。
柳茗嫣看著面前的女子，知道這位姑姑不是一般人等。她長相清秀，說話溫言，看著不嚴厲，卻不是個善茬。能在皇宮大內生存下來，又得貴人主子們的賞識，豈是等閑的。
觀她年紀，也就四十齣頭，沒梳著婦人髮髻，看來她出宮后，沒成過婚。她面上雖然誇讚她們，可句句不離太夫人。明顯是借勢育人。先給她們來個下馬威！
「那咱們先說說這第一堂課的內容，請安和跪安。要知道宮中不比尋常百姓，亦或是宅府門第。一行一足都要挺胸抬頭，美感十足，端得是仙姿玉色。」
說完，向面前三人展示，從頭到尾做了一遍，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經芳姑姑這一番演練，與平常走路判若兩然。
「看清楚了嗎？」
「是！」
「那就請二小姐先做個示範吧！」碧芳看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柳茗月率先開口道。
「請姑姑指教！」接著就依葫蘆畫瓢學了個大概樣子，對初學者來說，已是不易。
「錯了，形似而神不似，動作記得再閑熟，也只是嘩眾取寵，徒增笑話！」碧芳直言說道，一點沒有顧忌到對方的身份。
「姑姑在深宮多年，我自是比不上的，今日才第一天教學，我自問已學得七八分，還求姑姑嘴下留情些！」
柳茗月自信滿滿地走完，不僅沒有得到對方的誇獎，反被當著那兩房的面當眾訓斥，心下不服，也顧不得對方的身份如何，衝口說道。
「既如此，明日我的課，二小姐不必來了。」說完越過她，看向兩人。
「今日回去，仔細想明白，熟記了，明日考教再出差錯，十下手板為戒！」碧芳嚴肅道
「是，姑姑！」茗嫣與茗珍不敢多言，就怕被芳姑姑除名，立即回應。
柳茗月見狀，再笨也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了。她立即上前求情：「姑姑，茗月適才被豬油蒙了心，語氣不善，求姑姑原諒！」
「二小姐德行兼備，相信不用人教也自是一枝獨秀，艷壓群芳。恕我一身份低階之人，無福教授。今日就到這裡吧！」說完，徑直回了自己的住處，沒看對方一眼。
柳茗珍見芳姑姑走遠了，適時地開口道：「真掃興，本還想和姑姑多學些，卻因為某人的莽撞，害得學不成了。我要趕快回去練習今日的課程，可不想被芳姑姑嫌棄了。」斜睨了眼站在原地憤憤不平的人，踏著碎步離去。
柳茗嫣見狀，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回了自己的院子。心道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都不帶腦子行事，難怪被這位姑姑棄了。
「母親，那個芳姑姑太可惡了，不過是個宮裡退下來的奴才，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她不讓我學了便罷，我就不信沒了她，我就成不了公主伴讀。」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的？芳姑姑那是一般人嗎？你以為她是上趕子巴結府上才來的嗎？要知道她從宮裡出來后，有多少名門望族八抬大轎請都請不來的。要不是當初受了你祖母恩惠，推辭不掉，你以為人家願意來教你們這幾個小丫頭。」
「可你把人家得罪了個精光，公主即將歸京，你在這雞骨眼兒上偏偏惹怒了她，要知道京城雖大，消息卻甚靈通，身為柳氏一門的貴女，被宮裡人人稱讚的女使厭棄了，你覺得你還能在王孫貴族面前們抬得起頭，又有誰肯要你？」
柳茗月聽到這話，突然慌了神兒，著急道：「這可如何是好，母親快幫我！我不要輸給茗珍、茗嫣她們。」
「哎，叫母親說你什麼好，這會兒知道著急了，你明日親自做幾樣精緻的點心，拿給碧芳賠罪，我去太夫人那為你求情。務必徵得對方的原諒。」
「記著無論她說了什麼，一概給我忍住，若你還想混在京都貴女圈，就知曉輕重，莫要再行事莽撞了。」劉氏對著自家女兒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