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家宴
自從上次離開靳家別墅后,蕭雨晴已經超過一周沒有見到靳伯然。
少了靳伯然日日出現,蕭雨晴感覺輕鬆了不少。
工作上的項目也被她處理妥當,董事會的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只好悻悻作罷,等著下次蕭雨晴工作上的失誤。
蕭雨晴在工作空隙偶爾會想靳伯然突然安分的原因,隨即又想到自己是不願意再同他糾纏在一起的,就忍不住罵自己。
明明是討厭靳伯然步步緊逼自己,卻還會想著那個男人對她點滴的關懷,真是作。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蕭雨晴抬眸一看,不由冷笑一聲。
來人正是她的叔叔,蕭山。
蕭雨晴懶散地靠在老闆椅上,也不起身,直接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您來,為的是哪件事?
蕭山見蕭雨晴沒一點做晚輩的樣子,下意識地就想出口訓斥。
話剛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他不以為然地耷拉著眼皮,一絲精明從三角眼中閃過,「這些年委屈你了,當年的事全都怪蕭小冉那個女人,我這個做叔叔的被她騙的是團團轉,說起來慚愧至極。」他老臉上儘是後悔痛苦的模樣,一副他也是受害者的做派。
蕭山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你回蕭家這麼久,家裡人都沒搞個家宴,正好這會兒項目都談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有時間可以聚聚。叔叔在君夜酒店訂了包間,到時候你就過來,咱們一家人好好聊聊。
面無表情地看著蕭山,過了許久,蕭雨晴才應道:「我會去的,叔叔。」
蕭山連說幾聲「好」,退出了蕭雨晴辦公室。
門剛被帶上,辦公桌上的文件就被推在了地上,落的四處都是。
蕭雨晴攥緊了秀拳,咬牙道:「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我倒要看看,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君夜酒店內。
蕭雨晴踩著十公分的黑色細高跟鞋不急不緩地走進蕭山預訂的包間內。
包間里已經坐了六個人。
除了蕭山三口,剩下的都是蕭家的遠門親戚。
蕭雨晴很久不與遠戚聯繫,一時間想不起來都有誰。
見狀,蕭山立刻給蕭雨晴介紹道:「蕭子安,這是你二叔的長子,比你大兩歲。」
蕭雨晴看過去,是一個面色清秀的男人,看起來是個無害溫和的人。
但蕭雨晴知道,今天能來赴宴的,絕對不是簡單角色。看著單純無害的人,指不定在什麼時候朝你背後扎一刀。
她不敢託大,面上卻是淺淺一笑,喚道:「子安哥。」
蕭子安含笑點頭。
「這是你三叔的小兒子,和你一樣大,叫蕭逸明。」
「這是子安的妹妹,子藝,也是你妹妹。」
……
蕭山把人介紹了一圈,蕭雨晴一一認過。
「今天把你們後輩都叫過來,沒什麼別的意思,想著你們幾個小輩多溝通交流,我們蕭氏集團的未來,就都掌握在你們手裡了。」
在場的人里,除了蕭雨晴繼承了蕭父的股份進入了集團董事會,其他小輩都只是在各家的企業打理,並未涉及到股份,於是誰都沒有接這話茬。
而且,今晚宴會的目的,蕭山雖然沒有明說,大家心裡也都猜的七七八八了。形勢不明之前,沒有人會願意當先鋒兵的。
蕭山想跟蕭雨晴斗,就讓他們斗好了,最好兩敗俱傷,剩下的就不言而喻了。
明白其中的利害,蕭雨晴低低笑了一聲,抬起頭,笑得明媚,「叔叔這話可是不妥,二叔三叔正值壯年,在位期我看還得很長一段時間吧。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有什麼可著急的。」
她掃了一下其他人的臉色,只有蕭子藝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心下瞭然。
只聽她話音一轉,「蕭氏的未來,在誰手裡說不定呢,叔叔現在就開始盤算,未免為時過早了吧。」
這話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蕭雨晴眼神卻時不時地往蕭子藝那兒掃。
她說話的時候眾人都看著她,見她話有所指,立刻扭頭看向坐在蕭子安旁邊的蕭子藝。
蕭子藝頓時就不樂意了,「蕭雨晴你說誰呢,有什麼話明著說,明面暗地往我這看是想幹什麼?想挑撥我們?」
見狀,蕭子安冷著臉攥著蕭子藝的手腕把她拉回座位上,蕭子藝一把甩開蕭子安的手,又站了起來,好像站著說話就能夠理直氣壯。
「果然是進過戒毒所的人,一肚子的壞水兒,你這樣的人怎麼配進董事會?我哥還只是在父親手底下工作……」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蕭子藝別打蒙了。她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她不敢相信平日那麼疼愛自己的哥哥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打她。
「子藝,跟我回去。」蕭子安清冷地說。
「子藝身體不舒服,說話有些糊塗,雨晴妹妹不要放在心上。」蕭子安先是跟蕭雨晴道了抱歉,又跟蕭山說:「我先送她去醫院看看,怕她燒壞了腦子。」
說完,不由分說地拽著蕭子藝的胳膊離開了包間。
這個男人,真是狠心,連親妹妹的面子都不留。
蕭雨晴暗自咋舌,這樣的人,如果是對手,不知道該有多可怕。不過從這件事中,蕭雨晴也看得出來,對方目前並未將自己當做對手,蕭子安扇的那一巴掌無非是對蕭雨晴的示好,如果他不動手的話,剛才這場面,必然會起硝煙。
所謂的家宴不歡而散。
臨走時蕭山還假惺惺地惋惜,且直言讓蕭雨晴有空回蕭老爺子那裡,說大家都想她能回去看看。
蕭雨晴嘴上說著「好」,心裡卻把蕭山罵了十八遍。
如果蕭老爺子那邊人真的關心自己的話,當初自己被陷害落難又怎麼會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她,願意站出來保她。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不過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甚至還不如路人。
有的時候,敵人的刀不可怕。
可怕的是笑著說願意相信你,實則早在身後放了一把塗了毒藥的利刃,稍不注意,就會粉身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