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姆第二天
嘴上說著漂亮話,源祁涼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他並不覺得,孩子能夠在這種事情上起到什麼大的作用。
他們都還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正該沐浴在陽光下,享受生命的美好,而不是要豁出命去為什麼全人類的安全而做考慮。
至於虎杖,他是特殊的,與之相對,他會給這個孩子一定庇護,讓他在僅剩的時間裡永遠保持著歡笑。
那張臉上不適合露出悲哀的神情,如果真的淪落到要一個孩子來處理這些事情,那這個國度也就徹底廢了。
至於給兩面宿儺下制約該下什麼才好呢?
在小老虎有意識的情況下,對方很明顯是無法做什麼的。那麼,前提就是虎杖失去意識,或者他不得不拜託宿儺幫忙。
在體/內都被壓制,出來之後還不得不受制於人,這種感受應該很不好受吧?
不過宿儺會在乎這個嗎?
作為沉睡了千年的詛咒之王,他並不在乎眼前的一切,他也同樣善於蟄伏,人類的匆匆百年能算的了什麼?
只要給他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折斷眼前三人的脖頸,將那每一滴鮮血都榨乾。
眼前的這個詛咒之王,心智和頭腦都讓人不得不欽佩。
嘴角那溫和的笑容一瞬間變得有些涼薄,源祁涼眼中的溫和也變得有幾分冷漠。
他最討厭的果然還是這種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性命的傢伙,讓人作嘔。
不過……比起那些更噁心的存在要稍微好上一點。
不在意生命,不敬畏生命,自以為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只論自己的喜好做事。
但,涼薄無底線並不代表了對方是滅世大魔頭。說到底,只是不在意罷了。
他只是不在乎,殺了就殺了。
要能反抗有點實力的咒術師殺起來才會比較有意思。
少年人的髮絲很是柔軟,虎杖還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源祁涼摟入懷中。
就像是曾經飄忽記憶中的那個身影,給人無盡的安全感,又…讓人有些想要落淚。
好溫暖。
指尖在少年的額頭上點了一下,源祁涼露出安撫的笑容,幾人又說了幾句,這才離開。
從門口出來,特意慢上了兩步的五條壓低聲音,「你不打算直接進宿儺的生得領域?」
源祁涼搖搖頭:「他不是笨蛋,會直接答應『束約』。現在只是埋下一個引子罷了,要等他心甘情願答應不濫殺無辜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都還需要時間。
無論是他還是宿儺,最不缺的也是時間。
要說普通人的生活中突然出現了不屬於日常的東西,對他有什麼改變。
剛明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自己看不到的『咒靈』的虎杖可以說是最有發言權的,可…這孩子是真的一點不自然都沒有感覺到。
除了身上偶爾會多出一張嘴巴來嘲諷兩句,他的日常就沒有什麼變化。
啊,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以前的課程和要學的東西有點變化了!
能夠參加實戰,祓除咒靈什麼的還是很有意思的!
比普通人的體質要好上n倍的虎杖無比適應自己現在的生活。
正式入學已經有一周的時間了,和另外的兩個同學相處也很是愉快,每次出門都跟相聲現場一樣,一點也不無聊。
「小老虎。」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扭頭,饒是虎杖也愣上了好幾秒。
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身高不低於自己的高個子大美女,時尚性感的打扮,再加上那晃眼的白色大腿。
再配上那張有點眼熟的臉……
虎杖悠仁豎起大拇指:「超贊啊!源老師!」
第一反應不是去問為什麼穿著女裝,還這麼一個打扮,而是真心實意的誇獎。
「好眼光。」紅唇上挑,在化妝技巧的加持下,那張本就精緻的容貌看起來更加魅惑眾生。「還有點時間,一起去喝杯奶茶吧。」
作為社畜,每天光是忙著工作就夠讓人頭疼的了,虎杖雖然被丟給了自己,讓他當個所謂的監護人,但這種關係根本不會被其他人所承認。
咒術師的上層根本不覺得兩面宿儺放著能夠不爆/炸,如果不是『容器』難尋,他們只怕早就找上20個人,一人吞一根手指,再將其直接殺死。
虎杖倒是對這種事沒什麼感覺,他既然答應了自己會作為『容器』死去,那在此之前,他就不會讓宿儺隨便出現。
給少年點了一杯熱可可,源祁涼又問了問對方最近的事情。
高專還是比較安全的,起碼在學校里,那些早就被社會腐敗了大腦的白痴沒有辦法插手。
聽著對方眉飛色舞的說自己的兩個同學的一些事情,源祁涼這才放下了心。不是他多疑,而是往『容器』旁邊安插人手,在關鍵的時候被刺一刀的事情完全是高層能夠做的出來的。
小孩的交友和他沒什麼關係,他需要做的,只是旁觀,以及在難以挽回的情況下出手罷了。
這是他和五條的『約定』。
馬路對面,手上正挎著好幾個購物袋的釘崎野薔薇臉垮的難看極了,她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世界末日一樣,臉色發黑的一把抓住了旁邊被她叫出來一起逛街的伏黑惠。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對方開口的伏黑同樣扭頭,正好就看到了馬路對面,那玻璃窗後面的兩人。
陽光,噴泉,鮮花,氣球,再加上在咖啡店裡坐著的兩個人。
要是單這麼看,這畫面美好的可以直接拍攝一張宣傳畫。
可——問題是,裡面的主人公是虎杖啊!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太客氣,但,野薔薇真心覺得,虎杖是那種不會這麼簡單就談戀愛的類型!
特別是!她還單身!虎杖居然就有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釘崎的臉色難看極了:「啊,還是個靚妹!」
這種微妙的心態到的是因為什麼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但八卦心驅使著她偷偷走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隨意的看了一眼外面,源祁涼嘴角勾起,「時間差不多了,我還有點事,晚上可以來我家吃大餐喲。」
走出咖啡店,源祁涼直接走到了巷子里,此時,他兜里的黑色小本子微微震動了一下。
同時,他也聽到了,一個女孩子低聲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