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了活命
張琳琳昏睡了一天一夜,等次日凌晨醒來時,金澤宇正一臉疲憊地斜身坐在沙發上,目光死死地盯著電腦。
他在看什麼?
又在想怎麼算計林文浩?
張琳琳低垂著的眸微微眨了眨,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金澤宇竟然發現她醒了。「醒了?」他蹙眉,上前替她安置好了枕頭,讓她舒舒服服地坐起來。
「你一直在守著我?」
看著他那麼疲憊的樣子,她想忽略掉這個事實都不可能。
「你想得美!」金澤宇冷漠地瞅了她一眼,「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守在這裡一天一夜……」
這男人!
服一句軟會死啊!
「哦。」張琳琳側過頭,這樣也好,她才懶得跟他糾纏下去。要是他承認了,自己還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她道謝。
「張琳琳!」金澤宇根本不罷休,理著她額發的手突然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像個孩子一樣不依不饒地纏著她。「你身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醫生說了不是鞭傷,但他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他不是都說了那是鞭傷了嗎?
他不是認定她後背上的傷跟他心裡的黃色思想有關嗎?
既然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說,我要你親口說出來,你身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
他霸道地握著她的肩膀,以極其不溫柔的力度狠狠地掐著她的手腕。
真的好疼!
「金澤宇,如果你信我,我不解釋你都會信我,如果你不信我,我解釋一百遍你還是會懷疑我,不是嗎?」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她的聲音淡若薰風。
「信不信你,不是你說了算!」她都沒有解釋,讓他怎麼信她。
這個死女人一定要裝得那麼清高嗎?
金澤宇怔怔地望著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果然是從山上摔下來時刮傷的?她這一年裡到底幹什麼了,為什麼會從山上摔下去?
「誰把你推下的山?」
他眼底迸出了一團明顯的怒火,伸手逮住了她的手腕,逼著她的目光與自己正視。
誰推她下的山?
是她自己,為了活命,從山上跳下去的……
他會想聽她的故事嗎?
「金總,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那麼焦急地把自己帶到醫院,現在又用這樣恨不能替她報仇的眼神盯著她,「還是,你愛上了我!」
金澤宇眼底的怒火果然瞬間消失,墨色的眼眸冷淡地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唇角也綻開了一抹詭異的笑。
「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我會愛上你?」
開什麼玩笑!
「那就好!」她不咸不淡地低頭,表情相當平靜。
她反正也不可能愛上他,這樣毫無感情糾葛的正好。
「好什麼!」金澤宇果斷跳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恨不能一口把她咬進肚子里去。
手機吱的一聲獃滯地響起。
JOHN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金總,今天您要飛往丹麥談生意,這是最後一班去丹麥的飛機。」
他要去丹麥嗎?
很好。
張琳琳心裡歡樂的跳動了一下,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溫馴。
「準備好,我馬上就去!」
要不是擔心這女人,他早就走了。
偏偏這女人一醒來就故意給他氣受。
「等我回來,要是讓我知道你敢背著我偷人,我剁了你!」
「……」
這個男人的佔有慾太強太強……是不是他的世界里除了殺戮就是佔有!
金澤宇剛從大廳走,劉芝雨和林文浩就彼此攜手從外面走進來。
他的手輕輕地攬著劉芝雨的腰,看她的表情滿是密密的寵溺。
「林總。您是過來看許老爺子的吧!」一個護士笑著對林文浩打招呼,許天奇的公司一年前雖然因張琳琳的緣故暫時得以保全,結果後來生意越做越差,許天奇也被逼得跳樓,命雖然保住了,卻落得一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林文浩微微一笑,轉身按了去十四樓的電梯。
張琳琳的病房在十五樓。
「剛才金總剛走。」護士又繼續說。
金澤宇?
他來這裡幹什麼?
林文浩溫潤的臉上已經明顯比剛才多了一層陰霾。
前一天他剛跟E.P集團的總裁談生意,第二天就接到E.P總裁的電話,說那筆生意他還要再考慮考慮……
這肯定是金澤宇搞的鬼!
「他來做什麼?」劉芝雨開口問。
「聽說是金總的女人在十五樓住院。」
金總的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會跟著金澤宇那樣的混蛋!
林文浩面上表情不變,只是握著劉芝雨的手明顯鬆開了一點。
「阿浩,呆會要不要到樓上去看看那個女人是誰?」她對金澤宇的女人非常感興趣。上一次在訂婚典禮上,金澤宇可不只一次兩次出言侮辱過她。
「不去。」林文浩不耐煩地拒絕,他不想接觸到金澤宇的任何東西。
他不去,她去!
她一定要想辦法好好地羞辱羞辱那個女人,讓她嘗嘗被別人看不起的滋味。
許天奇意識清楚,看到林文浩和劉芝雨一起來了,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當初林文浩那麼深愛著自己的女兒,要不是自己為了自己的產業逼琳琳去找金澤宇,現在跟在林文浩身邊的應該不是這個虛情假意陽奉陰違的女人吧……
「爹地。」林文浩坐在他的床邊,拉著劉芝雨的手靠近。
「我和芝雨訂婚了。」
許天奇冷漠地盯著劉芝雨那張幸福得他想撕下來的臉,「既然你們訂婚了,那以後就別這樣叫我了。」
他當不起。
「伯父……我和琳琳是好姐妹,琳琳雖然走了,但是我會一直替她照顧好你,所以你也是我的爹地,就算我和文浩結婚了,我們還是會把你當成我們的父親。」劉芝雨一臉真誠地看著許天奇,臉上漾起了一個極可愛的酒窩。
說得倒很好聽,既然是好姐妹,那當初為什麼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故意把視頻拿出來?
「我沒有這個福氣,當不了你的好父親。林文浩,以後你跟我們張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以後也別來看我。」
「伯父!」劉芝雨還假真假氣地叫。
「出去,我要休息了!」
劉天奇話語里明顯的疏離與拒絕讓林文浩心情更不好。琳琳的死幾乎也讓他一撅不振,好幾次他都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他還是挺過來了。
「文浩,不要理他,他以前就這樣。明明是他逼死了琳琳,現在他故意這樣子就是專門做給我們看的。」出了門,劉芝雨語氣明顯變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林文浩疲憊地往前走,沒有像以往一樣伸手握著她的手。
「文浩……」劉芝雨尷尬地原地,看著已經拋棄她走了好遠的林文浩。
他拋下她,徑直走了那麼遠,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以前只要張琳琳離他半步遠,他就會停下來,四下尋找。
何其明顯的差別!
劉芝雨移開了目光,現在他看不到自己,呆會上車的時候他肯定會發覺自己不見了。讓他多擔心一會兒吧~
轉身,爬樓上了十五樓病房腦外科。
他的女人腦部受了傷?
真好,直接撞死了活該。
「你好,我想問金總的女朋友是在哪個房間?」
她打扮得時尚又有氣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一個有錢人。
「不好意思,金總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允許來探試張小姐。」
張小姐?
姓許的?她對姓許的都沒有好感。
「我是張小姐的好朋友,而且我跟金總也很熟。」劉芝雨臉上綻出一抹虛假的微笑。
「那不如您打個電話問一下金總?」
不是說好朋友么,金總的電話總有吧,她自己問不就得了!
劉芝雨臉上尷尬地閃過一抹異色,這群女人怎麼也個個賊得跟精似的。
「那我打完電話再來!」不想在這裡鬧事,劉芝雨一臉好奇地掃視了這一排排的病房。
什麼人能讓金澤宇那麼上心?
她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那邊,一個護士匆匆忙忙地奔過來,對護士站的護士長說,「張小姐要拔管回家,我怎麼說都攔不住,這可怎麼辦啊?」
「金總吩咐過,在她回來之前,絕對不能讓她離開醫院,輸入鎮靜劑!」
「……」
劉芝雨唇角突然勾出了一抹邪笑。
不是不告訴她么?她不是一樣知道了!
趁著護士們都在忙碌的當兒,劉芝雨從另一邊直接繞過推開了張琳琳的病房門。
「什麼人?」她的身子剛擠進去,有人直接把她一推,推出了房門。
兩個彪悍的黑衣保鏢冷冷地盯著劉芝雨,氣勢寒冷如冰。
「這是張小姐的病房,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錯了?」
兩個人看她的眼神就像一把能夠將她凌遲處死的刀。
想不到金澤宇竟然專門給這個女人留了保鏢……她還以為這不過是他逢場作戲的女人,看來來頭還不小。
「對不起,我看錯房間了。」劉芝雨一臉歉意地爬起來,目光深深地往裡望了一眼。她一定要查出來這個女人是誰。
「剛才那個不是林總的未婚妻嗎?她來這裡幹什麼?」護士站的護士們早就認出了劉芝雨,眼神輕蔑地掃著她的身影。
「我討厭死了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把林總勾引到手。聽說原本林總是她好朋友的男人,就是因為她從中插了一腳……」
斷斷續續地議論聲從外面傳來,張琳琳渾身無力地睜開眼皮。
好累!
算了,今天不回家了,先睡一覺再說吧!
醫院樓下。
林文浩坐在白色跑車裡,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臉上浮出了一絲不耐煩。
她去哪裡了?
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