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強者任性

是夜。

秦風和楚允兒坐在青玄神宗之巔，下面，是徹夜狂歡的人群。

所有人都在歡呼。

有人已經喝醉了，卻興緻不減。

整個小世界都在狂歡著。

這一刻，他們沒有身份實力的差距，沒有層次的鴻溝，只有最單純且真摯的情誼。

「多想這一刻能夠永恆。」秦風牽著楚允兒的手，柔和的笑容間還帶著一抹希望。

一直以來，這都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在意的人能夠好好活著，心愛的人能夠永遠陪在身邊，與之執手天涯，去看看宇宙的風景，幸福的走完一生。

然而秦風也知道，這是一種奢望。

宇宙主宰的威脅不解決掉，這一幕永遠也不會實現。

「為什麼要永恆？」楚允兒笑問道。

「因為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一切美好的幸福，往往都是短暫的。」秦風苦澀道，有些事不是不想就不會發生的。

宇宙主宰就要出現了，他們，拿什麼應對？

「那就守護好這份幸福，讓它永遠存在，這比一剎永恆更美好。」楚允兒看著秦風，笑容依舊。

守護。

隨意的話，卻給秦風極大的觸動。

楚允兒說的沒錯。

在意的幸福，為什麼不去好好守護，反而期望剎那永恆，這無疑是幻想，是一種自我的麻醉，是一種逃避。

曾經的他，一直都是這般逃避。

總想著能夠解決掉一切危險后，再迎回小靈、師尊他們。

這一次，也是在絕境之下，似看不到任何希望時，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才選擇迎回諸人。

嚴格意義來說，他依舊是在逃避。

他所在意的，不單單隻是諸人，更是不想自己留下遺憾。

這是一種自私的表現。

他不該逃避，不該這般自私，既然在意，為什麼不好好守護？

「我明白了。」

這一刻，秦風似有極大的觸動，他的神色勐的肅然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氣息從他身上流溢而出。

時道神殿還有共鳴，不由自主的懸浮起來，釋放出璀璨的流光。

「我明白宇宙主宰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秦風肅聲道：「什麼是命？我的命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就是守護好我最愛的人，守護好我最在意的人。」

「我不會把我的命弄丟了，因為那樣會丟掉我的幸福，丟掉我所有深愛、在意的人。」

這一刻的秦風似有頓悟，明白了什麼是命。

或者更準確的是，知道自己的命是什麼。

是守護！

他一定要守護好在意的人，守護好這種幸福，這就是他生命存在的意義，他不會弄丟了。

嗡。

隨著秦風的頓悟，時道神殿顫鳴的更加劇烈，倏然間，殿門敞開，一股前所未有的汲取之力落在秦風身上，似乎要將他帶往某種神秘的時空。

「允兒，等我歸來！」

秦風有所共鳴，知曉這意味著什麼，那是一種命的氣息，他明白了自己的命，找到了命的意義。

時道神殿中，有他命的真諦。

璀璨的光輝極致閃耀，其輝似蓋過星辰，映照整個世界亮如白晝，同樣也驚動了所有人。

「這是……要破境嗎？」古曦月凝望這邊，絕美的容顏狠狠震顫起來。

扶搖女帝等所有人，也停下了歡呼，一雙雙目光望向秦風，說不出的複雜，他們是在狂歡，看似什麼都不想，但他們都已經知道未來的局面是什麼。

此刻，秦風似有悟，會是曙光嗎？

「你錯了。」

就在秦風準備進入時道神殿，徹底領悟命的真諦，一道清淡的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神色驟變，駭然望向虛空。

就看到一道身影猶如仙神降臨，踩著星辰空間漫步而下。

他氣息平淡，似無威勢，但整個青玄小世界，彷彿都無法承受他的身影，隨著他的步伐不斷震顫，似將崩碎。

來人正是宇宙主宰，依舊只是投影不是本尊。

可即便如此，依舊讓所有人神色驚變。

「宇宙主宰！」古曦月凝視著宇宙主宰，雖然神色凝重，卻並沒有出手，因為毫無意義。

她在宇宙主宰面前，只是螻蟻。

他就是宇宙主宰？

扶搖女帝等人凝視過去，這就是真正的幕後之人，那個隔斷所有宇宙時間之道，將之視作食物的幕後兇手？

確實很恐怖。

「你說，我錯了？」秦風看著宇宙主宰，神色倒是平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宇宙主宰想出手，他們根本無法反抗。

「是的。」宇宙主宰平淡道，並沒有否認。

「願聞其詳。」沉默半瞬，秦風道。

「你和她一樣，雖然觸碰到命的真諦，卻有局限，也可說是缺陷。」宇宙主宰輕輕開口，看著楚允兒道：「她的劍道有所蛻變，可稱之為守護劍道，但她的心中只有你，她的劍，只為守護你，因此，她的命最終意義，只是守護你。」

「而一旦你不在了，她的道就會崩潰，她的命也會結束，這就是她命中的缺陷，即使她真的堪比時道，觸碰到命境，也是有缺陷的命境。」

秦風看了眼楚允兒，沒有說話。

他再看宇宙主宰，一言不發，只待宇宙主宰繼續說。

「你也一樣，你因守護觸碰命之真諦，就算能做到，你的命也會和她一樣，同樣有所缺陷，唯一不同的是，你在意的更多。」

宇宙主宰道：「但歸根結底，你們的守護都太局限。」

秦風依舊沉默，許久后開口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宇宙主宰道：「打開格局。」

秦風皺眉，不解。

「你可知我的命是什麼？」宇宙主宰突然問道。

秦風搖頭。

古曦月望著宇宙主宰，她也想知道宇宙主宰的命是什麼。

還有扶搖女帝等人。

不管宇宙主宰有何目的，但他們對命境一無所知，此刻，或許能有些許了解。

「我的命和你們所觸碰到的一樣，但我的格局和你們不同，我所在意的，所要守護的，是諸天宇宙，這是我的格局，也註定我們的命不同。」宇宙主宰道。

「你在守護諸天宇宙？」秦風詫異。

不僅是他，古曦月等人也是無比詫異。

這句話從宇宙主宰口中道出，怎麼那麼怪異，那麼讓人難以置信。

「你不信？」宇宙主宰看著秦風問道。

秦風點頭，沒有否認，「你若想守護諸天宇宙，為何要隔斷諸天宇宙的時道，視作你的食物，讓之毀滅？」

宇宙主宰的話，就像是在說，殺你是為你好，這簡直是最可笑的笑話。

「這個問題我們不討論，還是說說命境吧。」宇宙主宰沒有回答，似不屑回答，又像是不想回答。

他看著秦風道：「說點最實際的好處吧，格局打開對你也有極大好處，正如我剛才說她一樣，她的守護只為你，她的命中只有你，你若死，她必死，即便證道命境也一樣。」

「你也差不多，雖然你在意的人更多些，但也有限的很，他們若死，你的結局也會一樣。」

「但我就不同，我的命是諸天宇宙，除非你們毀滅諸天萬界，否則這條路奈何不到我，亦或者，你能正面殺我。」

「可懂？」

秦風皺眉，凝聲道：「所以，你將自己的命，捆綁在諸天宇宙上？」

「你還是沒懂。」

宇宙主宰搖頭道：「我再簡單點說，如果你能修鍊分身，每一具分身都和你本尊一樣，你覺得，是一個分身好，還是億萬萬分身更好？」

秦風眸光驟亮。

他突然想到混沌宇宙的不死老人。

不死老人就修鍊了分身，卻只能修鍊出一具，一具滅亡，又需要無數年才能修鍊出來，但如果他能修鍊出億萬萬分身，想想都覺可怕。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抬頭看著宇宙主宰，「諸天宇宙不是分身，你只是在利用他們？」

「世間萬物都是相互的，你只要記住，格局打開，對你有利無害，否則，你的守護註定只是小道，守護化作的情，也只是小情，更是一種私情。」

「這般窺探命境，註定是有缺陷的命境，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命。」

秦風沉默。

隨即搖頭道：「我覺得你錯了。」

「哦？」宇宙主宰嘴角微微掀起，笑道：「有意思，那你說說我錯在哪？」

秦風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也真的在守護諸天宇宙，但你所謂的守護，依舊是利用居多，這根本不是守護。」

宇宙主宰搖頭道：「這世間本就是殘酷的，哪有那麼多無私的付出，就算你想被人守護，那也要有被守護的價值，不是嗎？」

秦風點頭道：「正如你所說，這殘酷的世界沒有無私的付出，所以，我又何須守護那些不相干的人？」

「那種守護，只是一種利用的借口罷了，我要守護的，永遠只有我最在意的人，如果連他們都無法守護，何談守護所有？」

宇宙主宰搖頭道：「如果諸天宇宙只剩你所在意的人，你覺得這樣的宇宙世界還有意義嗎？」

秦風依舊搖頭，反問道：「如果連我在意的人都沒有了，你覺得這世界又有意義嗎？」

宇宙主宰同樣搖頭，「這個世界，不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秦風道：「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宇宙主宰道：「但我能掌控諸天宇宙，不是嗎？」

「強者任性。」秦風搖頭。

他放棄了爭辯。

歸根結底，宇宙主宰更強，強者可以制定任何規則，弱者，只能被動接受，至少，在沒有與之匹敵的實力前，你無法反抗。

這就是現實。

但秦風的心卻是至堅。

強者的確可以指定規則，但弱者，可以選擇不尊，至於代價，從開始的那一刻，就沒得選擇。

秦風，早就做好付出任何代價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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