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此執著
正在氣氛僵持的時候，大堂外傳來一個年邁的聲音，「不肖女！！又在說什麼渾話！」
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在小童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葉菲音看到來人眸中露出欣喜的神色，爺爺來了。
葉卿看到來人，眉眼微凜，記憶里有這個人，她的爺爺，也是葉卿最害怕的人，葉家的主事者。
記憶里每次葉卿在這老頭面前總是被嚇得瑟瑟發抖，連說話都不利索，也因此最不得爺爺喜歡，雖然其中也有她爹的原因。
而葉菲音則是他最喜歡的孫女，不只因為大房爭氣，各個官居要職，更因為葉菲音容貌一等，性子又討人喜歡，平日里沉穩又圓滑，最讓他省心的同時還是葉家潛在的資源。
葉菲音迎上去代替了童子的位置，乖順的喚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伸手在她手上拍了拍，道了一句，「乖孩子！幸虧你找人回來報信，不然我老頭子還不知道葉家出了這麼一個孽子！！」
葉卿斂眸，原來是她告訴老頭子的。
看著老頭朝著她走過來，葉卿頷首淡淡道：「爺爺。」既然不討人喜歡，那邊也用不著刻意上去討好了。
老頭卻並沒有直接理她，而是看向了坐在大理寺卿旁邊的齊征，顫巍巍的跪下行禮道：「老臣拜見攝政王殿下！」
齊征也沒有上前去扶，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句「起來吧。」面上看不出喜怒，神色間倒也葉卿有幾分相似。
「老臣管教不嚴，讓攝政王殿下見笑了，還請殿下容臣先處理了家事，再與殿下細談。」
齊征斂眸，算是同意了他的話。
「孽女！還不跪下！！平日里痴傻不懂事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辱我葉家門楣，鬧到大理寺來了！！我葉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不肖子孫！！」老頭子雖老，然而中氣十足。
葉卿處於對長輩的尊敬，默不作聲的跪下，然而背脊挺直，並沒有認錯的意思，老頭子拿起拐杖狠狠的敲在了葉卿的背上。
葉卿悶哼一聲，並不說話。這老頭部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責罵她，說明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不過這打她是不會白挨的。
齊征眼前看著性子倔強的人想要知道她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孽女！你可知錯！！」老頭子在打了她幾下之後，大口喘著氣呵斥道。
葉卿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因為疼痛她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然而她卻是硬生生的扛了下來，一聲未吭，老頭子下手還真是一點情面都沒留。
「我不知，我遭人陷害，想要查明真想象，何錯之有，難道讓人污衊葉家之女與人與人有染，便是光耀門楣了嗎？！」葉卿眼神堅定，聲音理直氣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老頭子沒想到葉卿敢頂撞他，頓時氣得有些喘不過氣兒來，葉菲音趕忙安撫道：「爺爺息怒，彆氣壞了身子，葉卿妹妹還小，她只是不懂事。」
「你若平日作風清白，誰人能誣陷與你！孽女，事到如今，還不知錯！」老爺子的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幾下，然後厲聲道：「來人，將這孽女給我帶回去，家法伺候！」
葉卿不為所動，她抬頭看向老頭子，眼神堅定，「我不走，今日之事，我非要查出真相，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老頭子被葉卿的眼神怔住，這丫頭什麼時候竟然敢直視他了，在他的印象里，三房的這個小孫女就和他爹一樣，一看便是個懦弱無能的東西，讓人看著就生厭，而如今這丫頭倔強的模樣倒有幾分像他年輕時候的樣子。
葉菲音原以為爺爺會讓人強行將葉卿帶回去，剛想要藉機再表現一下，好讓老爺子知道誰才是他最好的孫女。
誰知老爺子卻是鬆了口，他狠狠的將拐杖撞在地上，「好！！我今日便讓你查，若是不能查出個所以然來！以後就不要再進我葉家的大門！」
這一句話出來，葉菲音震驚的看向老爺子，這竟是要給葉卿機會？可若是葉卿查出來，便是要得罪蘇家的呀，她剛要勸阻，老爺子卻制止了她，似乎篤定葉卿查不出什麼。
而另一邊的蘇落雪聽到這話卻是瞬間慌了，她原本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鬧的這麼大，所以事情籌劃的並不縝密，若真的要查，說不定真的會查出什麼來。
施文柏眉頭緊皺，不發一言的看著事態的變化，腦子裡卻在思索著萬全之策，他沒想到葉卿竟然會如此執著，不惜玉碎瓦全。
葉卿看向大理寺卿，「那麼還請大人按照我說的去做。」
這下大理寺卿被迫無奈，只好叫人去拿人。
蘇落雪看向許筱，狠狠的給她使眼色，許筱嚇得哆嗦，她當然看清了蘇落雪眸中的威脅之意。
在場的這些人里，只有她身份最為低賤卑微，無權無勢，即便是和她同樣受人排擠的葉卿，她的爺爺也是當朝一品，只要她說錯一句話，這些人就能要了她全家的命。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兄長，是她害了她的哥哥，沒想到一時糊塗，竟然闖下了這麼大的禍。
就在衙役領命要去拿人的時候，許筱忽然站了起來。
垂著頭承認道：「不用查了，是我做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她，許筱聲音發抖的道：「是我，因為她和我要好，不會疑我，我便在她的果子酒里動了手腳，是我讓我哥哥……」她有些說不下去了，低頭抽泣了起來。
「你我情同姐妹，你為什麼要陷害我？還有你是怎麼把我弄到那個地方的？你又是怎麼正好挑了那間屋子呢，據我所知，今天是你第一次去蘇府。」
得知被自己的好姐妹陷害，還能這麼鎮靜，甚至不帶絲毫感情的問出這樣的話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齊征對這人越發好奇了，他看向手裡那枚小小的暗器，不知道她和這暗器的主子又是否有什麼關係呢？
「她既然已經承認了！那案子就算破了，葉卿！你是非要和我蘇家過不去嗎？！」蘇落雪有些心虛，她搬出蘇家想要震懾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