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正常的古代沒有丁憂?
曾祖父、祖父過世沒超三年去趕考!
還鼓勵改嫁嗎?
涵休肯定,他兄長說母親改嫁的時候,並沒有任何難堪不爽的意思。
矜持到第二天,收拾好一切,跟在隊伍一起離開后,路途煩悶的涵休還是沒有忍住,不懂就問了。
不過王晗佑回答的時候,眼神偏離,隱約帶有水光淚意。
「大夏朝建國八十六載,因為建國的陰武女帝,出生草根,十分不耐前朝那些繁雜的規矩條框,建國后就下令,修改了許多前朝訂下的陳舊規矩。自上而下的移風易俗外加法令推行下,前朝很多舊習都改了。像是前朝奢侈的喪禮、不合實情的三年丁憂,都被法令禁止了。改成了從簡下葬和三九之數二十七天的喪假。」
「至於改嫁……武王陛下一輩子改嫁了四次,三位親王和年紀最小的大夏第二任女皇文皇陛下,父親都不是同一個人……有女皇陛下的榜樣例子在,大夏朝對女子的束縛是歷朝歷代最弱的。經過三代女王的努力,如今女子都可以立女戶、考科舉做官了。」
涵休:……
卧槽,牛逼,6666。
這一刻,文化底蘊都趕不上他內心震驚的速度,只剩下最質樸的吶喊。
王晗佑想說的卻不是這些,話題一轉的,解釋起來。
「十一年前,就是你丟失的那一年,是大夏朝建國以來,最動亂的一年。文皇陛下的長子棣親王,因不服三皇女成為了皇太女,借著皇太女登基成為興女帝,大開恩科,首次允許全國女舉人進京科舉考試之際,聚集起來的一批妄圖恢復傳統男權的孔孟思想擁護者以及前朝殘餘勢力,妄圖以清君側、誅女干臣為借口發起的動亂。」
「導致我們父親喪生,大伯殘廢的強盜,就是棣親王從封地偷偷派出來,前往京城打探實情的前哨。經小叔多方奔走舉報,這股扮作強盜的反賊,被官府派兵剿滅了,審訊的結果出來,上達天聽后,直接成了持續四年、波及整個大夏朝的川王叛亂的開端。」
「我聽大伯說,當時他們路過的時候,如果不是小叔突然腸胃不適,需要進入密林解決,還意外地發現了藏在密林的反賊們,他們一行人,根本不會成為這些只想隱藏的哨兵動手滅口的目標的……」
「只是,即使沒有證據,我也……很難再相信小叔了。因為首先發現密林中反賊的人是小叔、傷得最輕的是小叔……後來藉此搭上了親王一系的,也是小叔……」
「我聽下人說,大伯發瘋地將你丟棄的前一天晚上,小叔找他喝酒了……第二天,大伯就不見人了,同時不見了的,還有你。如果不是大伯母當著大伯的面,打殺了大伯的貼身小廝,讓小廝招供,大伯還抵死不承認丟棄了侄子的事情是他做的。」
「當時,母親已經被外公接回了外家,家裡一切都是大伯母照管,我年幼,連童生都還不是,還在學堂學習,什麼都不清楚,等我回家知道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兵亂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了,族裡根本沒有我說話的餘地。」
「那樣的時候,聚起全族的資源人丁,也不過是勉強保住我們村裡的安寧罷了,兵荒馬亂地,所有人都只想保命,想要抽出人手去找你,根本不可能。」
「大概是為了引出更多藏在大夏朝之下的不服勢力、暗樁之類的,朝廷只防不攻,讓這場本來可以快速平定的川王叛逆整整持續了四年。」
「戰亂可以說是席捲了整個夏朝的各個角落,直到如今鎮守著泉州海關的,故去的女文帝陛下早就安排好的,武皇的三位親王的繼任者,秘密從海外帶兵回來,誅殺棣親王才平息了動亂。只是兵亂平息后,想找到你的線索就真是千難萬難了……」
「這些年來,我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就是最近,大姐成了莞縣文書,翻找縣誌時,才找到疑似你失蹤的線索,我也是抱著萬一的心態,帶著家裡的僕人,聘請了鏢局的好手找來的……」
說到這裡,王晗佑咽哽了:「對不起,是兄長我來遲了,你受苦了!」
還好他找來,不然王晗佑覺得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他從沒想到,本該衣食無憂、快快樂樂地長大的弟弟,竟然會被避世的道家門派領養。
自從女皇稱帝以來,因為不服女子稱帝,掌控政權而選擇避世的世家、門派不要太多。
在王晗佑看來,這些世家、門派都是固守陳舊的無能之輩,十一年前借著棣親王的旗號,發起動亂的,就是這些躲在兩代女皇兢兢業業治理出來的盛世下吸血的吸血蟲弄出來的鬧劇。
現在,還連累了自家親弟弟一個人,為了所謂的師承,就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中長大。
不知世事,不知禮儀,不修邊幅,衣不遮體,瘦骨嶙峋。
才一個晚,王晗佑就對道觀中艱難條件有了清晰的認知。
光禿的半山上只有一小塊耕地,種的還只是常見的野菜,廚房米面肉油鹽全都沒有,最多的只有枯柴,只有少量的野果……
破敗的道觀最多就是遮風擋雨罷了,整個道觀中只有一張薄被,連一套完好的棉被都沒有……
真的太慘了。
涵休聽到了王晗佑的話,只是他沒有往歪里想。
因為穿越前他作為家裡的團寵,自從立志繼承爺爺的道觀后,都習慣了家裡人認為他拋棄家業,宅在道觀是受苦的言論了,任何方式的解釋和證明都是沒用的,這世上有種覺得是不用你覺得,只要他覺得。
現在又習慣性地聽到一個「兄長」這麼說,他就聽聽。
如果他知道這位親哥內心的想法,他會解釋的。
不知世事這個他認,又沒有網路,在這樣深山野林里,他還能知道天下事那就有鬼了。
不知禮儀……好吧,這個也成立,雖然大學的時候,他選修過古代歷史、禮儀這種偏門課程,但是……他都是專業划水,重點盯考點,靠前記考點,考完就忘記的……
總之,他是真不太懂古代的禮儀。
不修邊幅嘛,他一個人,在這破廟裡,修邊幅給誰看?就是他想看也沒有鏡子不是!
但是衣不遮體這個,他是不認的!
他除了沒有得體的鞋子(手制木拖鞋挺丑的)穿之外,身上該遮的都遮掩了,絕對沒有露點,大夏天的,T恤短褲不是正常配備?
瘦骨嶙峋就更奇怪了,剛穿越來的時候,要計算著道觀食物吃的時候,他是瘦過!
但是在他修習了內力輕功之後,終於能在山下打到兔子山雞什麼的打牙祭了,他的生活水平可是有了質一般的飛躍。
昨晚招待客人的三十幾隻雞和二十幾條魚,可都是在道觀的秘密幽谷裡面,他養大的!
在道觀這裡,別的不說,一天兩雞蛋一條魚的生活條件是足夠的。
為了不亂吃野生動物,他容易么……
就是……道觀里沒啥調料,油鹽難得,涵休的廚藝一言難盡,通常都是隨便應付過去而已。
想不到吧,他現在可是有八塊腹肌的人!!
無奈的是,涵休被王晗佑口中的連續三位女帝登基繼位的現實震驚了,在腦里熱切地呼喚著系統,沒有發現王晗佑真正想表達的意思,錯過了解釋證明的最好時機。
「系統、系統、收到請回答,這個位面除了我,還有別的穿越者么,朝廷從開國開始連續三代女王,這……真的正常?」
無奈的是,系統是一個高冷的系統,是一個被涵休調戲了十一年了,十分清楚涵休尿性的系統,根本沒有給任何回應,讓涵休十分鬱悶。
等他放棄追問的時候,跟著一行人的行動,居然已經走到官道了,和早就候著的車馬相遇了。
「嗯……才半天不到的時間,就走到官道了。」涵休看著系統記錄的地圖路線感嘆:「我還以為,我家道觀是真的在深山野林呢,沒想到,其實離外面也並不遠嘛。」
這條直線的小路,也虧這位親哥能找出來。
王晗佑再次哭笑不得地解釋:「並不是,我們不過是恃著都有輕功,身手不錯,所以走了捷徑而已,以正常人的腳程,這小半天的路,怎麼也得走上一天半,而且,我們直接跳躍而下陡峭山路,普通人根本不敢走也走不了。去找你的時候,我們是繞另外一條路,走才到道觀的,那條路雖然平穩,但是都是深山密林的,普通人即使沒有遇到猛獸毒蟲,方向正確,也要走半個月呢。」
換而言之就是,你住的地方真的好偏僻的意思。
涵休聽得眉頭都皺起來了。
他還想著在外面混得不錯之後,找人回去好好修繕一番,然後在那裡養老呢,怎麼說來,那裡都是他手上有著明確產權的地方。
這投入,有點大啊。
廢柴型選手涵休陷入了迷茫。
鑒於涵休的表情管理不過關,王晗佑大概猜到涵休的想法,只是他一點都不想提醒點明弟弟。
這世間缺少的不是錢財,缺少的只是有本事的人,憑藉弟弟的本事,他煩惱的東西,都不是問題。
王晗佑巴不得弟弟遠離了他的師門,回歸正常生活呢。
即使弟弟的師門真的將他教的很好,單看不到舞象之年的弟弟,就有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內力和輕功,就知道,弟弟的師門的確不凡,對弟弟也是精心教導的。
不過,弟控的世界就是這麼不理智的,王晗佑直接忽視師門傳承的重要性,將功勞歸於弟弟不愧是王家血脈,根骨就是好,無論在哪裡,都會大放異彩。
「我們先去最近的鎮里修整修整,然後就直接去京城。」
王晗佑知道,想要將已經出家修道的弟弟拉回正常世界,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來,還得有計劃地慢慢來。
「為了找你,我是扔下了書本,從京城趕來的,現在快馬加鞭的,或許還能趕上鄉試呢。會騎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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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晗佑:怎麼才能將親弟弟從道門拉回來呢?
涵休:這事情,我的親親大哥也干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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