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過往
二十年前，靠毒藥聞名江湖的毒老收了五名弟子，但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收這五名弟子不是為了傳授他的毒術，而是拿這五名弟子試毒，所用之毒正是他精心研製出的幽冥。
「你、你這分明是講了兩個故事啊。」葉長安橫眉冷對，狠狠拍了下桌子，伸手一指門口，「你要是想說書，出了紅袖閣右拐走五百米，有個茶樓說書的，那裡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慕將軍，你這夫人......真是伶牙俐齒，當心哪天被人拔了牙齒或是割了舌頭，那就太可惜了。」面具人一邊恐嚇一邊來回摸著桌沿，他的手異常乾枯，就像那冬日枯萎的樹枝。
葉長安身子一震，下意識扭頭看著慕易寒，她明明做了偽裝，為何這人還能看穿她的身份？
莫非此人認得她的樣貌？就像李瑾，雖然她以男裝示人，卻還是被對方認出身份。
「說起來，二位不是早就和離了嗎？怎麼現在又湊到一起了？」面具下的那雙眼睛，猶如黑夜中的貓眼，讓人看了不寒而慄，「夫妻伉儷情深，還真是讓人感動呢。」
桌子下，葉長安慢慢握緊了慕易寒的手，面具人對他們二人的情況幾乎了如指掌，看來，此人背後的勢力定然不容小覷。
慕易寒左手暗暗運功，在面具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面前茶壺裡的水盡數潑到了他身上。茶水雖不至於滾燙，但也著實嚇了對方一跳。
「閣下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嘴吧，再多說一句廢話，下次潑你身上的，可不是茶水這麼簡單了。」
葉長安擔憂的看了慕易寒一眼，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隨便動用內力，可就只是為了替她出頭，也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催動內力，真是個......傻子。
一番警告讓面具人老實下來，「第一個故事確實是我編的，不對，也不全是，那老毒物對外就是這麼說的，可憐那五位弟子，被他以身試毒調配解藥，可惜沒等解藥出來，便都紛紛離世。」
聽他這口氣，感覺像是親眼看過或是親身經歷過，難道他與那毒老有什麼關係？葉長安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對方，細看之後才驚覺此人衣裳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衣服下身材形如枯槁。
「我知道你們奇怪我為何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因為......當年的五位弟子中，有一位是我的兄長。」面具人苦笑一聲，繼而語氣狠厲，眼裡透出的凶光似能殺人，「當年老毒物給他們五人下了毒，卻沒能配置出解藥，可憐我那兄長身體本就孱弱，中毒沒多久便去世了，臨死前他將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我，我這才得以知曉真相，拚死殺了那老毒物。」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將此事公諸於世？」慕易寒面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也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呵，公諸於世？」面具人搖頭，「那老毒物十分陰險，臨死前還擺了我一道，給我下了穿心散，一炷香后必死無疑。」
想到往事，他語氣也難免多了幾分悲涼，「若非我碰到貴人相助，讓我得以在世上苟延殘喘，現在的我早就是一縷孤魂了。」
「你說的貴人，就是你背後的主子吧？」慕易寒不咸不淡的開口，能讓中了穿心散的人活到至今，對方定不是泛泛之輩。
面具人知道瞞不過慕易寒的眼睛，便沒有否認，「不錯，正是有主子相助，我才能多活二十年。」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說是誰給慕易寒下了毒。」雖然面具人的經歷讓人唏噓，但葉長安還是迫不及待要知道兇手。
「別急，反正時間還早，聽我慢慢說。」面具人不急不緩的說道，好似講故事講上了癮。
「我第一次說幽冥一共有十二份，毀了七份，這的確是真的，而且確實有一名弟子私藏了毒藥，此人精通一些移花接木的雜技，將老毒物騙了過去，哼，他倒是謹慎，卻對同伴的生死視而不見，這樣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面具人對此人也懷著巨大的仇恨，他認為如果當初對方能提醒一下其他四個人，那麼他的兄長也不至於慘死。所以他將兄長之死也算在了對方的頭上。
「之後此人去了哪裡？以你的性子，怕也不會放過他。」
慕易寒問的不錯，老毒物死在面具人手上，五名弟子四個死於幽冥，最後就那人活了下去，面具人又怎麼會輕易饒過他。
「我休養了一段時間后便開始去尋找此人，只是對方卻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找了許久都沒發現他的蹤跡。後來我才知道，這傢伙在宮內謀了個差事，當起了宮裡人的走狗。」
宮裡人？葉長安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莫非給慕易寒下毒的，是皇室中人？若真是如此，那將是一件多麼令人寒心的事。
葉長安能反應過來，慕易寒自然也能想得到，但他一時還不想去猜，他慕家三代忠良，為皇上守衛江山盡心儘力，他的祖父，父親，皆為國盡忠，戰死沙場，如今慕家就剩下他一人，難道宮裡還不放心嗎？
「想必二位也已經猜到了，我也不跟你們兜圈子了。」面具人好像很滿意兩人的反應，或許是用藥用久了，他的心理都跟著發生了變化，每次看到這種得知被信任的人背叛的表情，他內心便十分的暢意。
「下毒之人，正是那位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母儀天下」四個字被他一字一頓的說出來，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皇后？葉長安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據她所知，皇后似乎與慕家並無恩怨，而且慕易寒那時不過是個孩子，她對一個孩子下手，圖什麼？
而且，她也見過皇後幾面，是個面善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下毒手的人啊。
「看來慕夫人不信。」面具人注意到葉長安的表情，接著說道，「也罷，所有話語都比不上切實的證據來的可靠，慕將軍可以暗中調查一下皇後身邊的侍衛，相信以慕將軍的能力，這些不是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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