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 前路

春風得意樓，位於灣仔的繁華地帶，夜間更是燈火輝煌。

在化妝間逞了一番手足之欲后，謝昌華就剋制住自己的慾望，踩著點趕了過去。

幾人趕到后已經天色漸暗，夜間的得意樓早已人流涌動，樓下幾個小弟卻是不停的四處張望著，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謝昌華的車一靠近，就有一人面露喜色，急匆匆的吩咐了自己的小弟一聲就朝里跑去，前去報信。

等到謝昌華下車后，這些馬仔更是有秩序的迎了上來，一些引著自己的保鏢前去停車，一些則圍在四周保護著自己，領頭的更是一直說榮哥馬上出來親自迎謝生進去。

點點頭打了下招呼后，謝昌華抬自顧自的觀察著牌匾，耐心的等待著。

謝昌華不介意多在外停留一會，等待是為了故意給人看的，也表明自己前來沒什麼見不得光的。

因為每年過年之際，港府都會派不同的警探盯梢社團，灣仔比起尖沙咀還算是小意思。

70年代，販毒只有金山角一塊最為出名，不過對方需要是華裔介紹才做生意，所以山口組的尾田就特意在走私出名的香江尖沙咀開了一家大和飯店打點關係。

先和14k的陳某搭上了關係，隨後又經介紹同門的洪某終於搭上了金三角的生意，這塊地也經常因為生意利益牽扯大，和義安等社團打打殺殺鬥爭不斷。

雖說廉政公署成立后后警員不足，幫派和港府開啟了無間道狀態，社團把生意偷偷轉入暗中狀態，還有小弟傳遞消息，但是真以為港府辦案傻就不對了。

不然85年三口組內鬥，陳慧敏帶人出國買槍也不會一下飛機就被包圍，回港后靠自己的老婆躲過了牢獄之災。

人家港府只是養魚而已，做什麼事業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來錢。

而且黑道最為勢力眼，遇到有後台的都會不自覺的裝瞎漏過，等著讓人多看看也不錯。

不一會，裡面就是一陣腳步聲響起，鄧光榮身後帶著一群人迎了上來：「謝生，今天晚上可就差你和樂小姐了！」

他笑著伸出手，打量了一下四周，見到米雪后微微一愣，但馬上移開了目光，心中想起了某個傳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若不是有意接觸，誰帶自己的小三來赴宴。

「抱歉，鄧生，我接個人來遲了！」謝昌華微笑著歉意道，眼睛卻一直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雖然眼前這個人最後名聲敗壞了，但是至少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利用的，講義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人家最後去澳門混賭業了，賭才是來錢最快的。

「能夠理解！」鄧光榮笑了笑，「嚴小姐能夠來更是給我面子！」

「謝生快請進，你再來晚點，恐怕少不了被灌酒！」

「幸虧我來的不算晚！」謝昌華假裝歉意的說。

「謝生說笑了，你只要來比什麼都好！」

兩人哈哈一笑后，並排朝著包廂走去，一路上馬仔開道，暢通無阻。

一進包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阿叻更是舉著酒杯小跑了過來。

「歐呦，怪不得要遲到了，來來來，喝了這杯酒我們大家就當什麼事都沒有過！」阿叻笑呵呵的打趣著。

接過酒杯，謝昌華一飲而盡，玩笑道：「主人公是你，我來的遲些不打緊的！」

「你可不能這麼想，今天你要是不來，我等會還怎麼發表自己的感謝感言！」

「誰要浪費時間聽你講話啊！」沈殿霞輕哼一聲，「你直接陪喝酒算了！」

「對啊，還不快點給我們讓幾個位置！」樂易玲故意擠開阿叻，坐到了阿叻原來的位置，剛才在車上莫名沉默的氣氛讓她以後死都不願意搭老闆車了，連坐都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阿叻呵呵一笑：「還用你講，早就給你們留好最好的位置了！」

「你這麼急，等會一定要多喝幾杯啊，以後還要仰仗你！」

「你要是以後不放人，我怎麼外借給鄧生拍戲啊！」

見到樂易玲居然和謝昌華義氣去接米雪，這種事情讓阿叻更加確定了她不凡的地位。

「你這麼有本事，哪裡還需要我幫忙！」樂易玲笑著堵了回去。

「是啊，叻哥你這麼能說會道，不被你欺負就是好事了！」

「是啊，是啊……」

一群人漸漸編排起了阿叻。

在國內和香江等地做生意是兩個極端，一者能夠主動放下姿態，一者多少帶著一些上位者的姿態，所以前者的公司氛圍較為輕鬆。

不過同為中華文化所孕育，兩者都差不了多少，比如老闆看到員工偷懶上前說了幾句，絕對會在背後被員工罵，即使罵的是對的，另外老闆肯定有特權，錯了也是員工認錯。

被幾人圍攻了一番后，阿叻終於扯著嗓子衝出了圍剿，勾肩搭背的和人打鬧了起來，主動帶頭朝著謝昌華敬酒。

一輪進酒後，即使謝昌華只是微微一沾就放下也喝了好幾大杯了。

「謝生能否進一步說話！」見到自己的好幾次敬酒都被謝昌華鄭重接過，鄧光榮掃了一眼四周邀請道。

「當然沒問題！」

謝昌華一伸手，示意他前方帶路。

兩人走進一間包間后，服務小姐馬上就端來了茶水和雪茄。

寒暄了一陣后，鄧光榮試探著開口道：「謝生你不僅電影拍的好，連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你的街機，娃娃機我真的喜歡的緊啊！」

「哈哈，這都不是我發明的，我只是投錢做生意而已。」

謝昌華一聽這些就確定自己的猜想沒錯，馬上笑著敷衍了過去，反正請自己洗錢這件事，是不能從大家口中出來的，接下去的話心知肚明就行。

見到謝昌華如此，鄧光榮也沒氣餒，繼續道：「我聽說，謝生最近在阿叻電影里用到的特效花費頗為不便宜吧！」

笑盈盈的看了一眼鄧光榮，謝昌華夾住口中的雪茄，慢悠悠的放到膝蓋上，開口暗示道：「不瞞鄧生，這種是新技術，很貴的，我都只是淺嘗即止，不敢太深入。」

「鄧生，這種技術你就算投幾十萬進去都是打水漂，有時候效果看起來也進步不了多少，跟幾萬的差不多！」

謝昌華的聲音抑揚頓挫，他感覺自己已經暗示的非常明顯了。

靠著這批人投錢鼓吹特效，引人入坑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為什麼後世這麼多人喜歡當演員就是因為來錢快，要是特效賺錢，那麼就有人會入行，都不用自己發動人手就會有人主動投錢掉進這個坑了，然後就像默契的認同演員的高片酬一樣，做成正規行當就行。

所有事都靠著爭搶才有熱度，才會讓人盲目跟風，謝昌華從沒想過一個人賠錢發展特效。

看起來差不多才好啊……鄧光榮眼睛一亮道：「謝生謙虛了，不過好東西就應該學著用，而且謝生，現在的鬼片又火了，我看有的賺啊……」

「我最近想請毛毛和阿叻幫我拍一部鬼片，謝生不介意放人吧，當然我知道他們現在身價不菲，不會少給的！」

「至於特效，我想交給謝生的特效團隊負責，不過這個價格我需要幾十萬的，而且我以後還會多多勞煩謝生！」

抬起手想，抖了抖雪茄的煙灰，謝昌華皺了皺眉，好一會他才看向鄧光榮，搖頭道：「鄧生，你一下子拍太多我很難做的。」

「不會讓謝生太過為難的。」鄧光榮看到謝昌華的臉色后馬上道，「以前一部戲才多少錢，謝生你拍一部戲就是500w，嘉禾又打算砸錢拍戲，我們有五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而且我最近收購了幾家小戲院，以謝生如今的電影質量，我想票房應該可以值得高很多，只是觀看的人太少了而已！」

社團買戲院不會太簡單，只是隨便去鬧點事就行。

看來我的大成本拍戲好像真的開了個不好的頭，讓他們更加提早注意了，對方想向日後的兩兄弟一樣靠票房和外埠。

謝昌華面的複雜的看了看鄧光榮，心中掐死了早點拍攝英雄本色的念頭，因為這部片讓社團開啟了新時代，沉吟了一會後，他笑道：「鄧生，你這樣也行，但我有個更好的提議！」

說起洗白，日後的內陸娛樂圈才是祖師爺，陰陽合同不說，靠著發行和虛報器材成本才是大頭。

為什麼後世的影片都喜歡往國外取景，因為國外取景發票不會給。

為什麼多是首日票房破幾億，因為買票房，然後靠高票房吸引觀眾去看，請外國過氣明星亦是同一個道理。

當然大頭還是道具，用完即毀，無從查證，就連演員的片酬都是這麼炒上去了，小鮮肉實屬無辜。

不過這都是小意思，日後股市火爆時，明星更是建立工作室，娛樂公司上市后，馬上收購這些工作室，吸引股民投資，同時用這些錢投資拍攝，然後就馬上這些公司就投資虧損了……

這個時代臉股市都沒成熟，簡直就是小兒科了，就這麼幾點玩意。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國家未頒布與日韓一般的娛樂圈防洗錢法規，否則恐怕會少3/4的電影，然後好片會極速上升。

「謝生的意思是？」

「在過幾個月，鄧生就會知道了，我保證鄧生會非常滿意我的做法！」謝昌華朝著鄧光榮笑了笑。

他打算為全新起步的麗的薅羊毛，多點起始資金，同時像好萊塢學習發行發行的藝術，做到讓法律都毫無插手的餘地。

在這個絕望的大環境下，謝昌華更加堅定了走遊戲改編，動漫改編電影的道路，香江人口太少，正常發展沒有出路，所以他不會拒絕這次合作，為什麼別人可以做他不能做。

曾經他相信認真工作會致富，但是歷史證明投機取巧的人反而更富，所以吃過虧后不會有人再不相信這一套了，世界也就變的越來越遭，越來越絕望。

謝昌華只會在這個時代不擇手段的往上爬，借用一切的力量發揮應有的作用。

就像當年鬧太套的大漢天子也是號稱投資5000w，但至少戲過得去，有好戲的影子，謝昌華會做的更好。

「那我就靜待謝生的好消息了！」鄧光榮馬上笑了起來，動作顯得更加熱情了，顯然對方的好說話程度讓他頗為滿意，感覺心中飄飄然的，不由有些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