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心疼
桌上,規矩地擺放著葉楚賜給她的東西,這些她是萬萬不敢砸的。
其他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狼藉。
枕頭被子扔了一地,茶壺杯盞被摔地七零八落,碎片濺了一地。
她的丫鬟跪在一旁瑟瑟發抖,「夫人,為何您發這麼大的脾氣……皇後娘娘給您賞賜,多少人是求都求不來的……您別生氣了……」
「閉嘴!本夫人的事情,也輪得到你一個丫鬟多嘴!給我掌嘴!」
巴掌聲響了起來,柳卿卿憤怒的心情似乎隨著巴掌的聲音平復了一些。
她捏了捏拳頭,心中憤憤不平。
這不就是在暗指她外表光鮮,內里不過是個低賤的小妾嗎?
柳卿卿捏著拳頭,緊咬著牙,隨即忽然鬆了下來,嘴角斜斜地勾著。
她自然不敢對著葉楚發什麼脾氣,只是,如今在蔚縣,四捨五入也算在她的地盤上。
豈有被人欺負了去的道理。
便是當日,柳卿卿就吩咐人在葉楚的茶水中,加了些料,還有一些平素里葉楚愛吃的菜中也加了些。
葉楚的暗衛來報的時候,葉楚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這柳卿卿,她打眼一看也知道,這是有仇必報的女人,所以她也有心防著她。
葉楚讓人替換了飯菜,餐桌上,偏偏就吃柳卿卿下過葯的那幾樣。
一旁的柳卿卿還在洋洋自得,誰知,卻見葉楚夾了一筷子放進了聞爭的碗中,「皇上,今日這菜做的不錯,您嘗嘗。」
柳卿卿的筷子一下子沒抓穩,噹啷一聲落在桌上,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偏偏葉楚還故意跟她說話,「柳夫人,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蘇寧靖臉色也有些陰沉,「今日怎麼回事,可是身體不適?若是身體不適,還是早些回房歇著去。」
柳卿卿敢怒不敢言,更何況,確實是她做錯了。
可是,葉楚怎麼允許她退場呢。
她抬了抬手道:「蘇大人何故如此,不過是不小心罷了,繼續吃飯吧。」
既然葉楚都發了話,蘇寧靖也不敢多說什麼,柳卿卿自然也是走不了的。
這頓飯,葉楚吃得開心,柳卿卿卻是如坐針氈。
吃了一會兒,葉楚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俯下身捂著肚子,手把著聞爭的胳膊,看上去十分難受。
聞爭扶著她,「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了?」
「肚……肚子疼……」葉楚捂著肚子的手暗自用力掐著自己的肉,竟生生疼出了一層汗。
過了一會兒,聞爭的臉色竟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怒得拍了拍桌子,「來人,把今日這些菜,拿下去調查!」
說完,就扶著葉楚離開了,絲毫沒有給他們辯駁的機會。
自然,調查的菜是葉楚先前撤下來的,裡面放了巴豆。
聞爭和葉楚離開之後,柳卿卿嚇得臉色都白了。
蘇寧靖側目怒視著她,「說,你到底做了什麼!菜中,可有什麼問題!」
蘇寧靖想了想,忽然意識到,席間,柳卿卿總是有意無意地阻攔他吃一個菜,或許,那盤菜上出了問題。
柳卿卿這會兒哪敢撒謊,連忙說道:「妾……妾……不過是氣不過……也,也沒放什麼東西……不過是些巴豆罷了,別的,妾也是不敢的……」
「你簡直胡鬧!你知不知道,這會害死我!」
「妾,妾知錯了……可是皇後娘娘,實在是欺人太甚,妾……」
「好了,夠了!你也知道她是皇后,你怎麼敢,怎麼敢呢!」蘇寧靖已經顧不得她了,起身憤然離席。
很快,檢驗結果出來了,柳卿卿被罰關了禁閉,在家思過一個月。
雖然葉楚覺得這樣的處罰幾乎都算不上處罰,可是沒辦法,若不是如此,她怎麼繼續調查下去呢。
還不等她有什麼動作,蘇寧靖已經坐不住了,派人遞交上來了一些賬目,說是在以前賬本先生的房間里找到的。
賬目上漏洞百出,絲毫看不出處理的痕迹。
可偏偏出現的時間很奇怪,偏偏是要處罰這柳卿卿的時候。
若是真的有心拿出賬目,又豈會在這麼多天之後,而不是在一燒毀的時候就拿出來自證清白。
這一出,無非就是想轉移葉楚的注意力。
葉楚也不戳穿他,送來的賬本讓人收了起來,柳卿卿那邊也派人盯著。
安穩了幾日,派去盯著柳卿卿的人終於回來彙報,「皇後娘娘,柳卿卿那邊有異動。」
「什麼異動?」
「已經連續幾日,都在縣衙後院見到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今日終於有機會跟上去,卻是和那柳卿卿來往密切。那書生拿了個包袱出門,去了花樓。」
葉楚微微擰眉,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這麼說來,蘇寧靖的正牌夫人很有可能被柳卿卿關在了花樓里。」
葉楚掃了眼身邊的賬本,剛才粗略地翻閱了幾頁,似乎偷稅漏稅的商鋪不少。
若是花樓也在其中倒也師出有名,即便不在,添上去便是。
打定了主意,葉楚翻著賬目,還真讓她找到了花樓。
葉楚派人徹查了花樓,果然在後院的柴房找到了被關押的夫人。
夫人身上傷痕纍纍,顯然是挨了打。
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沒有傷,衣裳被抽打地破破爛爛,衣不蔽體。
葉楚看到被接回來的夫人時,只覺得心疼不已。
「念芷?」葉楚讓人把夫人扶進了自己的房間,親自照顧她。
可是眼下蘇念芷奄奄一息,呼吸有進無出,幾乎快要死了。
葉楚連忙找了太醫,太醫竟告訴她,是餓過頭了,再加上身上的重傷,這才昏迷不醒。
葉楚讓青竹煮了粥,餵了些進去,蘇念芷的眼珠才隱隱有滾動的跡象。
葉楚心疼壞了,「念芷?」
她輕聲呼喚著她,床上的人終於捨得睜開了眼睛。
她側過頭,看向呼喚的源頭,露出一抹淺笑,「皇後娘娘……」
她的嘴角分明笑著,可是,眼角卻是流著淚,到最後竟是泣不成聲。
葉楚輕拍著她的手背,「好念芷,別哭了,你現在身子骨虛弱,經不起這麼大的情緒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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