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饞畜搖船
黑曺船艙空間不大,分化成兩個區域。
船員水手在船首的艙室,與掌舵室相連,算是管理層;船身部分有一個集中艙室,沒有隔間,數十上百的割膠農聚集在一起打地鋪,前後的艙門都有手持器械的船員看守,更像是押運囚犯的集中營。
船尾部分是空蕩蕩的甲板,割膠農只有到達了公海才可以來甲板上活動。
張帥帥說,黑曺以往是運煤船,所以集中艙內室空曠曠的,連窗帘都沒有。因為煤炭是易燃物品,艙室內甚至沒有照明設施,所以即便是在白天,艙室里也是烏漆麻黑不見光亮的。
沿江而下,水手在艙室的角落裡綁上一支功率強勁的手電筒,艙室內的環境才得意看清。
胡珊珊和張帥帥都被綁在浮桶上,手電筒燈的光束剛好照射在他們臉上,灼目的光束刺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一個聲線粗沉的男人在光暈中厲聲說道:「看好他們,待會兒老闆睡醒了,把女的給她送過去~。」
胡珊珊聽了脖子一僵!什麼鬼?
而一個馬仔在恭敬的應了聲:「知道了奎哥。」
說完,眼前光斑一晃,一個結實的人影走過。
胡珊珊在光亮中眯著眼睛,瞅了瞅,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她的嘴上貼著膠帶,想說什麼也只是嗚嗚嗚的干吼,晃得浮桶搖曳顛簸。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個女人走了過來,灼目的光亮中,只看到她婀娜的身姿、精緻的曲線……
聞到空氣中忽然瀰漫起陣陣香味,胡珊珊心頭一怔,那劣質香水的氣味告訴她,正是柳樹林里捧骨灰盒的妖艷女人。
「咦?你們不是沒買到船票嗎?怎麼還是上了船?找到黃牛啦?」
女子陰陽怪氣的說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肆意且猖狂,玩味而譏誚。
這時一個男人的身影迎面走來,在女子身後問:「小嫂子,你可別在這地方亂跑呀!」
男人的聲音也並不陌生,正是當時陪在妖艷女人身邊的高挑男。
女子卻不以為然,軟綿綿的胳膊往男人肩膀一搭,吟笑道:「大兄弟,你快看他倆,被人綁起來了呢。」
高挑男顯然是沒那麼記仇的,左右看了看,邁前一步撕掉胡珊珊嘴上的膠帶。又芥蒂的看了看四周,他這才壓低聲音問:「你們沒事吧?怎麼會被他們捆綁了?」
胡珊珊艱難的避開光亮,眯著眼睛乞求:「救救我們好嗎?或者替我們報警!」
男子聞言色變,無奈的塌了塌眉:「沒用的!這個船我搭了十來回,不止一次看到過他們處理犯忌諱的人。出了海口,海面上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的。」
聞言,張帥帥臉色發紫,喉嚨滾了滾問:「犯了忌諱都是怎麼處理?」
「扔海里餵魚呀!」女子搶著說,還幸災樂禍的捏了捏胡珊珊的臉蛋:
「不過你這丫頭就不用擔心啦,我聽說船長老闆是個色鬼,應該會給你『特殊待遇』噠!」
胡珊珊這才后怕,心想,這還不如把她扔海里餵魚呢!
說話間船身猛的一晃,只覺天旋地轉,船艙里的浮桶滾了一地。
落定心魂,胡珊珊才發現手電筒的光束也隨著顛簸移了位,
再定眼去看眼前,眼前黑壓壓的擠滿了割膠的老農。沒有床鋪,也沒有桌椅,就這麼席地而坐,餓了啃一口乾糧,困了裹緊衣服打哚。
不過胡珊珊現在也沒功夫心疼別人,想想自己只是多說了一句話,就受到這般慘無人道的對待,心裡不免委屈!
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怕,悲憤交加。這時看到船員沒了蹤影,胡珊珊試著沉下聲來對高挑男說:「嘿,要不你把我們鬆開繩子吧?」
男子連忙擺擺手:「別害我,能趁著他們吃飯的時間來和你說兩句話,已經算是膽肥了!而且放開你你也逃不了呀?很快就要出海了。」
妖艷女人也覺得胡珊珊的要求提的過分,甚至開始有了些后怕,拐了拐男人的臂膀:「大兄弟,咱別理他們了!被人看見了、還以為跟他們一夥的呢!」
胡珊珊見是兩個怯事的人,知道指望不上,朝艙門的地方瞅了瞅,忽然破口吼道:「喂!人都死哪去了?快把我放了,要不然……」
不等胡珊珊說完,忽然船身又是猛的一顫,浮桶搖搖晃晃,轟地倒了一地。胡珊珊和張帥帥也隨著翻倒的浮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次船身的顛簸更是猛烈了許多,並且沒有什麼間歇,船體顛盪未停,就又是猛然一抖,嚇得所有人驚恐萬狀!
嘈雜中,胡珊珊和張帥帥的喊罵被嘩響覆蓋,手電筒的光束搖搖晃晃,眼前光斑遊離!
正值混亂,忽然一行人急匆匆的衝進船艙。
一個粗沉的聲音緊忙喊著:「快~!快把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扔海里喂饞畜,否則船就要被它拱沉啦……」
聲音未落,兩名船員已經奔赴而去,扶起捆著胡珊珊和張帥帥的浮桶,手忙腳亂的解著繩子。
但繩索系的牢實、又逢顛簸混亂,慌裡慌張間,竟也一時半會解不開了。
嘭~!
船身再遭撞擊,巨大的聲響繞耳迴旋,震的人天旋地轉、耳鳴眼花……
「來不及啦!快把他倆扔下去……」粗沉的聲音催促地喊著。
以前聽漁農說過,夜間沿江下海多有饞畜搖船,需剁雞頭,燒黃紙,祭海。
搖船還是輕的,要是遇到撞擊的情況,就是饞畜拱船,要撒生祭的。
生祭指的是活雞活鴨,有甚者會扔半壁豬條子。
想到這些,胡珊珊內心悲苦!這是要把她當牲畜扔進海里餵魚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