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1章 何為道
「天地無窮，道法萬般，何謂無敵，明心見己。」
江羽小聲重複著這十幾個字，揣摩個中深意。
九幽盯著祭台上的這一行字看了許久，發出疑問：「老大，什麼是道？」
「是啊，何為道？」
江羽暗暗呢喃著。
他在想，父親在第六層小世界留下這樣一個充滿古老符文的祭台究竟有何用意？
最關鍵的是，之前他打不開第六層的門戶，恰好在登仙第四境，來到了這個小世界，看到了眼前這些東西。
這肯定不是巧合。
登仙第四境，距離半聖只有一步之遙，只需要觸摸到那虛無縹緲的道，就有可能踏入半聖境界。
所以……這會不會是一個契機？
江羽如此想著，很自然的盤腿在祭台上坐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十六個字，口中重複的誦念著。
天地無窮大，道法有萬般。
什麼是道？處處都是道！
所謂存在即是道理，一株草，一朵花，一棵樹，一塊石頭，一座山，一個人，一方大世界……
且道有不同。
天下聖人合道，幾乎都會選擇一個與自身契合的地方。
孔雀王合道五帝城，九尾王合道仙妖殿，李觀棋合道觀瀾湖，其他聖人，基本上也是在自己的地界中合道。
所以天地間處處都蘊含著大道真理。
江羽暗暗呢喃著：「聖人合道於某個地方，在那一方天地之中，他幾乎就是無敵的，因為他與那片空間的大道法則幾乎融為一體了。」
「如果父親留下這個祭台就是讓我來領悟什麼是道的話，難道說要讓我在此地合道？」
「不對，我於七界塔中，本就是無敵的存在。」
「況且，在此處合道根本就沒有意義，父親究竟是想告訴我一些什麼東西？」
江羽不斷的思索著，逐漸的，他似乎聽不見一切外界的聲音，感受不到任何時間的流逝。
九幽也盤腿坐在祭台上，靜心感悟了一會兒，覺得甚是無趣。
畢竟他才初入登仙境，現在談論所謂的道，還為時尚早，太過刻意反而不會有什麼成效。
「老大，老大……」
九幽喊了幾聲，江羽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他用手在江羽的眼前晃了晃，雖然江羽還睜著眼，但似乎什麼都看不見。
江羽進入了一種空明的狀態，自己彷彿置身於混沌初開的茫茫空間，這裡一片虛無，什麼也沒有。
他站在那裡，彷彿他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生命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這個混沌的空間出現一縷縷奇怪的物質，虛無縹緲，相互糾纏。
逐漸的，那些物質開始凝視，化作一顆顆巨大的球體，這一切彷彿宇宙的開端。
很快，這一片虛無的空間便進化成了一個廣袤的宇宙，斗轉星移。
江羽站在無垠的宇宙中，腦中閃過許多畫面。
忽悠聲音在耳畔響起：「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
這是祖地道德經中的一段文字，祖地的人談論起天地大道，就繞不開這片經文。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地間的規律與秩序，是有跡可循的。
世間有五行元素，有風雨雷電，有因果循環，有毀滅新生，有過去未來……
只要掌握其規律，一切的道都可以信手拈來。
江羽處在那個無垠的宇宙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的生命，彷彿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他周圍有無數的星辰圍繞著他旋轉。
忽地，江羽緩緩抬手，一念間天火焚空，一念間水漫寰宇，一念間萬物瘋長，一念間閃電雷鳴。
他倏然而動，瞬息間出現在了宇宙的另一端，目光緩緩落在一顆巨大的星球上，只聽轟的一聲，偌大的星球陡然毀滅，化作無盡的塵埃飄散在宇宙之中。
片刻后，隨著江羽腦中的想法，那顆毀滅的星球再次出現，像是新生，又像是回到了過去。
他在宇宙中不斷的跳躍橫移，演化諸般道法。
他發現，每一處空間的道都有強弱。
同一個地方，他可以輕易的呼風喚雨，但卻無法做到毀滅與新生。
某個地方，他能輕易的讓一顆星辰毀滅和重生，但卻無法穿越過去未來。
當然，如果將合道的範圍擴大，那麼自己或許可以同時掌握諸般法則，但這終究是落了下乘。
這就好比自己的面前有無數的兵器庫，每個兵器庫都有一個主人，掌握著某種兵器的使用權。
這個兵器庫的主人給了你一把劍，你才能使用這把劍，那個兵器庫的主人給了你一把刀，你才能使用這把刀。
倘若某一天你來到了一個沒有兵器庫的地方，又當如何？
這始終受制於人，聖人合道，也可以說是受制於道。
江羽處在那茫茫宇宙之中，大手一揮，所有的一切便全都煙消雲散，宇宙重新歸於混沌。
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是他在腦海中對於道的演化。
他暗暗呢喃：「那要怎麼做，才能跳脫於這方世界，不受時間與空間的限制，掌握更深層次的道呢？」
「老大，老大！」
突然，九幽的聲音傳進江羽的腦海，「你看這兒有一朵奇異的花，你說會不會是什麼仙藥神草？」
伴隨著九幽的聲音響起，一朵五彩斑斕的花，在江羽的面前浮現。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這是祖地佛教對於道的理解與詮釋，一朵花雖然渺小，但也蘊含著整個世界的真諦。
江羽一個人想了許久，也不得其法。
終於，他從祭台上站了起來。
此時無聊的九幽正在附近轉悠著，一會兒蹲下來仔細的觀摩著花草，一會兒躺在石頭上仰望天空。
江羽看著悠閑的九幽，問了句：「九幽，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九幽回頭，嘟囔道：「有什麼可擔心的，我信你。」
「我？」
江羽緩緩低下頭，目光再次落在腳下那十六字上，自言自語道：「究竟，什麼才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