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路府的第一夜
「你怎麼這麼狠毒。」路卿宇握緊的拳頭始終沒有打出去。
雖然只有一巴掌,安安卻覺得比打架還累,從路卿宇身上掃了一眼,就打開門進房去了。
」拜你所賜。「安安的四個字輕輕散在空氣里。
她往床上一躺,只覺得頭重腳輕,鞋都沒脫就睡著了,全然不顧外面咚咚咚的下樓聲,若有若無的女人的哭泣和男人安撫的低絮。
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她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雙諱莫如深地眼睛在依稀的燈光下盯著她。
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透著冷淡和審視,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安安有起床氣,一句話甩過去,沒好脾氣。
路卿宇的食指敲打著桌面,彷彿沒有看到她慍怒的臉,沒有語氣地說:「敲過了。」
說完他站起身靠過來,漆黑的眸子在蘭色的夜燈下撲閃撲閃,像夜空里的兩顆星星。
他的臉越來越近,近到臉呼吸都能聽到,安安連忙往後縮:「你幹什麼,男女授說不親!」
怎麼辦,他要做什麼。難道要做那種事情。
我要喊了啊。這是在他的家裡,喊了大概也沒人應吧。
「路卿宇,你這樣屬於強姦!」
路卿宇訕笑一下,兩雙大手將她籠罩在陰影下,手指尖掐住她的下巴,直把她兩瓣唇分開。
安安還沒來得及防抗,就被兩片薄唇給堵住,吮吸著她唇上的香味,又用力地咬了一口。
「你放開我!」安安吃痛,兩隻手用力去推這個高大的身軀,好在對方也沒怎麼使力,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那人直起身,從桌上扯下一張紙,擦了擦嘴角,不屑地往門口走。
「安夫人要記得自己的職責,還有說過的話。」安安驚魂未定,聽著這話,才想起來,他是來報「伺候」的仇來了。
她用袖子用力抹了幾下嘴巴,把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又跑過去把門上鎖,拿幾個椅子抵住門,才翻進被子里。
唇上被咬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安安捂著唇,眼淚不住地掉,浸濕了枕頭。
她忍著哭聲,張著嘴巴,只有眼淚像泄洪一樣。
媽媽,你一定要保佑我,讓我順利完成心愿,為你報仇。
安寧,你和你媽媽的仇,我必定加倍奉還。
早晨,安安被管家敲門叫醒的一瞬間都有點不知何年何月,她從被子里爬出來,看到自己的外套亂七八糟地就丟在地上,也不撿就下樓去了。
洗漱過,管家拿了一件價值不菲的定製禮服站在一旁,禮貌地說:「安小姐,路總說這周五晚上有家宴,這套衣服您先試試合不合身。」
安安瞥了一眼那件黃色的禮裙,一看就是歐根紗真絲。她沒有理會,喝了一口伯爵茶,茶杯里的矢車菊隨著水波蕩漾,別有一番風味。
她隨口說道:「明天早飯來個豆漿油條就可以了,這我吃不慣。」
「安小姐,豆漿油條可能不太符合你每日的膳食營養需求。」管家說話委婉,畢恭畢敬。
安安聽這話就來氣,又覺得自己像是被準備喂胖宰殺的家畜:「說好了晚上六點以後才按你們路總的要求來辦,白天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說完,提起包就往外走,就聽到背後追問:「安小姐去哪,可以讓司機送。」
「哪都不去,只是你們路總圈的豬出門溜溜自己。」頭也不回就準備邁出門去。
「今天不出門。」安安一打開門就迎面撞上一堵肉牆,肉牆命令道。
她撿起落到地上的包,抬頭看著高出自己快2個頭的身軀義正言辭:「我要出去找工作。」
「卿宇,你怎麼能娶她!」一個不可置信聲音從路卿宇背後傳來,是個將近40左右的阿姨,提著特製的Gucci手提包,一雙紅底細跟鞋噠噠作響,走到安安面前來。
她皮膚保養的極好,看起來倒像是不過30出頭。
「就是娶她。」路卿宇一副不容反駁的樣子
"我就說在新聞里看這女的眼熟,原來還真是安家那個被丟出去的女兒。」
「敢問你是何方神聖,評論我們安家的家事。」提到安家,安安眼圈霎時紅了些許,低著頭咬牙切齒地回擊道。
「這是我媽!」路卿宇走過去一把抓住安安的手,把她拉到面前來,瞥到她神情不對,又溫和了聲線:「我們要結婚,她來看看你。」
「阿姨好,以後是一家人了。」安安甩開路卿宇的手,強裝出笑顏。畢竟是長輩,還是要禮貌些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哪門子的一家人。卿宇,這事我得跟你爸說說。你看他能同意嗎。」
「媽,我結婚是我的事,你們不要管。」
「先是一個安寧,現在又來個安安。你玩玩就算了,年紀輕又是我們路家的孩子,鶯鶯燕燕圍繞都是正常的。那麼多好女人不要,偏看上他們安家的狐狸精。還是被掃地出門的這個!」
安安聽著這些話,沉默不語,心想安寧倒真是個狐狸精,我最多是狐狸精她姐。
「那就不娶唄,我走了。」她故作輕鬆地正準備走。忽然感覺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路卿宇低著頭看了她一樣,雙眸凝成一灘深色的海,他語氣深情:「媽,我娶定她了。"話音還沒落,眼中的光就極速收斂,空洞地看向她身後。
安安知道那雙眼睛里並沒有她,透過她的臉,是醫院躺在病床上等待手術的安寧。有了她的骨髓,路卿宇最愛的女人安寧才能活下來。
路卿宇的眼底泛起一絲悲傷,一瞬又消失在海洋里。他扭過頭,就這樣堅定地看著母親,好像一個赴死的勇士。
路母以為路卿宇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姑娘,嘆了口氣:」過幾天就是家宴,你就帶著這個女人給大家看看,到底她陪不配得上我們家。」
路卿宇顏色緩和些,就安排司機送路母回去。他走上樓,看到一個女僕抱了個枕頭從安安房裡出來,他盯著這枕頭,嚇得女僕趕緊站住,動都不敢動,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路卿宇低頭看了一眼,枕頭上濕了一大片,看樣子是大哭了一場。
他回頭看著樓下坐在椅子上還一動不動若有所思的安安,有些心軟,大概昨天晚上對她太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