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三王府一行
良久的寂靜后,李不言說出心中疑問,可就是一句話,便讓她有種力氣用盡的感覺。
在這種完全佔據上風的情景下,蕭月山對皇位是何想法?
手指攥緊,李不言的臉色也逐漸發白,她想,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深想,結果已經註定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落下,蓋住李不言緊攥的手指,而後一根接著一根掰開。
「別攥的太緊,手心會疼。」
溫和的話語中,李不言眼眶微紅:「你還知道會疼?」
蕭月山無奈:「你對我該多些信任。」
「我給你的信任不多麼?」李不言撇過頭,「我什麼都不問,什麼也沒管,這些難道不是對你的信任么?」
蕭月山垂眼:「這份信任還可以更深。」
「你……」
李不言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說什麼好,時間一點點過去,蕭月山的詢問再出。
「你覺得,這個皇位我該要麼?」
該要麼?李不言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
蕭月山望著她,眸中的無奈更甚:「你早已定了心思。」
「可你若是不動心,又豈會這般算計?」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蕭月山掌控之中,李不言不得不多想。
蕭月山默然,他確實對皇位心動,那位置,誰能不心動?
「說不心動是假的。」嘆了口氣,蕭月山移開目光,「但那位置在我看來也無用。」
對別人的好處,落在蕭月山頭上就是桎梏,因為他有李不言。
將李不言攬入懷中,蕭月山在她的發頂落了輕輕的一個吻,低聲說:「這個皇位,我會讓給三哥。」
李不言微愣,想起蕭灼華對蕭月山的敵視,連忙抓住他的手:「三哥他對你有敵意,怎麼能……」
話才出口,李不言閉嘴,蕭灼華不適合,那整個大楚都不會有適合的人。
她面露糾結,蕭月山卻忍不住輕笑,將人抱的更緊:「三哥早先回來,你怕是還沒見到他吧?」
「嗯。」
「明日帶你去見他,夜色深了,現在睡吧。」
「好。」
窗外明月高懸,李不言和蕭月山歇下,臨近天明時還起了一陣大風,到那東邊太陽升起,涼意才去了不少。
九王府的馬車在三王府門前停下,李不言扶著蕭月山的手走下,視線掃過,落在門口站著的蕭灼華和慕容昭二人身上,她微微一笑。
「三哥,三嫂。」
李不言開口招呼,蕭月山只笑著點點頭,所幸幾人都不是在意什麼禮節的,招呼過後便進了門。
前廳落座,幾個婢女送上茶水,李不言視線微垂,端起茶盞后沒有出聲。
氣氛在寂靜中顯得有幾分僵持,蕭灼華冷哼一聲:「別說今日來就是為了面面相覷,有話直說,別耽誤時間。」
蕭月山慢條斯理的開口:「京城最近多了個流言,說是太子身亡,太子之位懸而不決,正等著皇上安排,還做了幾番對比,三哥有何想法?」
「那位置該落在誰頭上就是誰的,能有什麼想法?」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蕭月山拿了茶盞,一掀手,整個茶盞的水灑在地上,幾人的目光跟著落下。
李不言眉頭微皺,這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旁邊一個聲音道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慕容昭問:「九弟這是何意?」
「如今的言論就如同這茶水,掀翻了之後再無法收回,可偏偏總有批人管不住自己,非得在混亂上再加一層……」
蕭月山說的緩慢,彷彿要將每個字都說的清楚。
李不言微皺眉頭,為何要說這些話?
就在這時,蕭月山突然轉了話題:「三哥,你想要皇位嗎?」
開門見山,直擊中心。
蕭灼華桌上的手明顯一緊:「你什麼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
旁邊婢女再次給蕭月山倒上茶水,他端起來喝了一口:「這茶,是今年新出的吧?」
慕容昭眼神微閃:「是宮裡送來的。」
「無論母妃還是父皇,看中的都是三哥,就說這茶,九王府就很少收到。」
「嗒——」
茶盞落在桌上,蕭月山抬眼:「還是先前那問題,要皇位么?」
蕭灼華嗤笑:「你還能將皇位送與我不成?」
「你想要,就不是問題。」
靜默蔓延,蕭灼華神色逐漸凝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他知道。」
李不言驟然開口,不能再讓蕭月山說下去,情況會拿捏不住。
「月山不會亂說,只要三哥你一句話,他就能將皇位給你。」
氣氛陷入凝滯。
蕭灼華緊盯著蕭月山:「你真覺得能控制?」
「怎麼能說是控制?」蕭月山好整以暇地說,「實事求是罷了。」
看著蕭灼華變幻的神色,李不言按了按眉心:「月山!」
再這麼下去,蕭灼華能拼了不要皇位將他們趕出去。
蕭月山手心向下按了按,示意李不言稍安勿躁:「三哥大度的很。」
李不言一陣默然,蕭灼華真要大度,就不會一副要吃了蕭月山的樣子。
左右看了下,慕容昭開口:「沒必要那麼大火氣,坐下慢慢說。」
說話間,她伸手按住蕭灼華肩膀,與此同時,李不言也按住了蕭月山的肩膀。
雙方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出無奈,貴為王爺,可蕭月山和蕭灼華碰到一起分明就是孩子。
李不言重重咳幾聲,按著的手微微用力:「別忘了今日的來意。」
蕭月山挑眉,淡然坐下:「沒忘,就是讓你見見三嫂。」
李不言瞪他一眼,嘴裡說著讓她見三嫂,可坐下就談皇位的是誰?
「口是心非。」
蕭月山詭異的沉默,半晌后揉了揉肩膀,無話可說。
另一邊,蕭灼華和慕容昭的眼神也交換了幾次,終是前者沉默,以舉止示意他不會再暴躁。
「三嫂,月山沒有別的意思。」
「灼華也沒別的意思。」
互相對視加上一笑,李不言和慕容昭將兩個男人幼稚的舉止一帶而過,之後的話題步入正軌。
蕭灼華冷哼一聲,表示不稀罕皇位。
「也就皇后將那位置當成寶,非得將蕭成書推上去,幼稚,可笑!」
別人當寶,在蕭灼華面前卻是根草。
李不言看向蕭月山,該說不愧是兄弟么?蕭月山對皇位的態度也是可有可無。
「寧貴妃若知曉你二人的想法,恐怕氣惱得很。」
將皇位當成寶的可不止皇后,寧貴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