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命師
夜裡三點二十七分,科爾沁草原上凜冽的寒風刺骨,從頭灌到腳,叫人一分也待不了,而眼前那個只拿著手電筒就敢半夜三更穿梭在草原上的女人更是十分的怪異。
孫牧出來起夜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行為詭異的女人腳步匆匆的從他的蒙古包前走過,不知道的他以為自己是撞鬼了,但是他在道上混了這麼久,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二話不多說,他轉身回了蒙古包快速的翻出一根棒球棍,一手拿著手電筒,準備走出去大幹一場。
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橫擋了過來,出招之快,他狼狽的避開,手電筒下意識照射到了對方的臉上,剛要大吼出聲卻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是吧,姜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外面有情況呢?」
對方伸手挪開了他的手電筒方向,若有似無的瞥了他一眼,看似好像沒什麼,可孫牧卻想起來了他在自己是身邊是幹什麼的。
「哎呦,我剛剛在外面看見個詭異的女人,在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幹嘛呢,這大半夜的可真是夠邪門的,萬一這要是出點什麼事情,會對我們景區有影響的啊!」
他一拍大腿著急的解釋著,想趁著話音趕快溜出去,那隻手又攔了過來,男人的一雙眼裡遍布著冷漠,輕輕的揮了揮手,頓時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襲來,孫牧只得老老實實的回去睡覺,權當剛剛看見的只是眼花而已。
適才,莫丂趁著夜半十分,拿著林小雅的衣服和生辰八字,仔細的掐指一算,最後一起連同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黃紙一起在銅盆里點燃了,煙霧朦朧,一縷一縷的青煙隨著風慢慢的飄出房間,好似在指引著前行的方向,二白伸著舌頭霎時醒動,在前頭爬的很快,莫丂裹緊了自己的外套,跟著跑了出去。
此刻她已經身處草原,周圍天昏地暗,寒風呼嘯而過,冷冷的刮著她的臉,二白的爬行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似乎在找著什麼,莫丂並不知道今晚究竟能發現林小雅留下的什麼痕迹,不過看著二白的反應沒準她很快就有大的發現。
說起二白,這條小白蛇是她養的靈物,師父曾說過遇到她的時候,其實周圍已經聚滿了人,卻是沒有敢抱起她的,原因就在於當時包裹著她的被子上有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蛇,一旦誰敢靠近,它就不斷的恐嚇著那個人,直到莫恩醜的出現,彷彿此前它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等待著他的出現。
冥冥之中彷彿她與莫恩醜的巧合,與二白的緣分都是所謂的天註定,天意讓他們萍水相逢之中沒有擦肩錯過,而是相識相伴。
不多時,二白終於停下了,一個勁的圍著一個地方繞著圈圈,莫丂上前幾步踩了踩附近的泥土,慢慢蹲了下去,從腰后抽出一把匕首來,一下插進了泥土裡,使勁的挖著什麼,不一會兒,她從土裡扯出了一串手鏈,二白湊了過來使勁的點著頭,莫丂看了它一眼沒有開口,二白順勢的爬了上來,鑽進了她的手鐲里。
「她來過這裡,人卻已經不在這裡了,那麼她會在哪呢?」
莫丂邊往回走著邊自言自語著,眼眸里遍布著複雜的意味,忽地二白在鐲子里使勁的翻騰了兩下,莫丂緊跟著停下了了腳步,眼裡繞上了幾分警惕和戒備來。
此時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耳畔是陣陣襲來的寒風,眼前是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他側身而站,一身肅穆也遍布著冷厲。
「又是你們,每次都打不過我,還敢來送死,要知道我也不是每次都會心軟的放你們一馬!」
莫丂面色不改,不僅半分懼怕都沒有,眼底更是冒出了一絲不耐煩,彷彿眼前的男人就是個來胡攪蠻纏,讓她不得安寧的人。
「什麼?」
姜甹舟聞言,眉梢微微輕挑了一下,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瞧著她一身的裝扮,普普通通的樣子,穿著的一身黑到與這黑夜相應景了,視線再挪了挪看著她一臉不耐煩的表情,顯然是覺得自己擋了道,這種表情不會出現在一個普通的女人身上,尤其是這半夜三更不睡覺蹲在地上挖著什麼的女人,身上有鬼,必然是來者不善。
「看樣子,你是有幾分厲害,跟了我一路,還敢在這個時間裡堵著我,廢話少說,出招吧!」
莫丂伸出手示意著他先請的意思,半點廢話都不想再說,這大半夜冷風狠狠的吹著全身都跟著發抖,她就快要把鼻涕凍出來了,好好的跟他在這裡掰扯什麼啊,什麼叫世仇,是三言兩句就能說的開的嘛,反正她已經習慣了對方來勢洶洶,反而不習慣對方像現在這般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又不是沒見過,幾乎是每月都會見面,搞什麼神神秘秘的窺視。
「你在這裡做什麼?」
男人微抿了抿唇,喉結上下滾動著,半點出招的舉動的都沒有,整個人就擋著她回去的路,她能怎麼辦,只是把他打一頓了事,叫你不知好歹的擋道。
「關你屁事,別耽誤老子掙錢!」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打就讓開,那麼大的個子好好的擋什麼路啊!」
莫丂作勢要走,眼前的男人依舊不動,她可不管對方是要做什麼,反正今天她一定是要走過去的,如果這個男人繼續不自量力的擋著路,她一定狠狠的打他,打到他求饒為止。
「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隨著話音落地,莫丂已經先手出招,不給對方一點機會反抗,上前一躍,手腕一翻手裡的那把匕首就朝著男人的脖頸直接劃過來了,姜甹舟歪了歪頭,彎腰避開,迅速上前幾步伸手一把捏住了對方的肩胛骨,使勁往前一卸,莫丂見勢一看這個男人是要跟自己玩真的了,不好再虛張聲勢,只有給對方狠狠痛擊他才能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的。
「小子,你過分了!」
不等對方開口,她虛晃了一下繼而朝他狠狠插入匕首,後者下意識往後躲去,她沒有任何多想的時間,三步並作兩步,繞后一圈,直接一把伸手鎖住了他的脖頸,關節死死的扣著他的喉嚨處。
「趕緊束手就擒,不然我捏爆你的喉結,叫你有去無回!」
莫丂懶得再跟他扯什麼廢話,這男人的身手並不差,可惜還是著了自己的道,她完美的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虛晃一槍,使出了下三濫招數中的一種,乾脆利落的制服了他。
「你看什麼看?」
莫丂一側頭就看著對方冷冽的眼神,還有那一副死不服輸的樣子看得她登時冒火的很。
從他幽深的瞳仁里映出的涼意,猶如千年寒冰,此刻他們身處修羅場,四目相對里,劍拔弩張,刀光劍影。
「鬆手。」
停了一瞬,他的喉結貼著她的指頭上下滾動著,聲音里透著格外的冷靜,饒是打交道這麼多回了,從未見過他們這些人中還有個這種鎮定選手的存在,莫丂雖然感到了一絲異樣,不過依舊沒有任何行動,她就等著他還有什麼後手。
忽而他的手從後面逆折了過來,莫丂完全沒想到這種非人類的動作居然能出自一個男人。
在她遲疑的這一秒里,姜甹舟突然發難,一手攔住了她往下劈的腿,另一隻手緊緊的鉗制住她的胳膊,兩人霎時由冷兵器對決改為了近身肉搏,莫丂下手又快又狠,全然不顧他個人感受如何,全程只盯著下三路出招,幾招之後面前的男人似乎被她搞的耐心全無,一隻手使勁捏住了她的肩胛骨準備往前一卸,她下腰一招掃堂腿,連同自己一塊絆倒了。
莫丂就這麼的被這個男人壓在了身下,對方似下足了力氣,她頓時動彈不得。
「我去!你他媽的,給我滾下去!」
輸招不輸氣勢,莫丂嘴裡罵罵咧咧,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奈何對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悶罐子,始終不發一個聲音,手上的動作卻狠厲無比,愣是讓她毫無脫身之計。
「你是誰?」
片刻后,姜甹舟微微一笑,笑容冷厲,沒有半點情緒在裡面,彷彿只是扯了扯嘴角而已,活脫脫一副行走的人偶模樣。
「你第一天上班啊你,簡直就是明知故問嘛你!」
她沒忍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世仇打交道這麼久了她叫啥都不知道還怎麼混啊,是不是腦子有坑啊這個一身蠻力的男人。
「恩,所以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對方連發兩問,她就算再神經大條也察覺出來了一絲不對勁的變化,這人的身手應該是在她之上,如此詭異的出招,完全不符合她們莫家的世仇巫氏啊。
姜甹舟的目光里染上了幾分寒意,猶如一條蟄伏中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整個人徹底的纏繞住了她,一股莫名的窒息感從莫丂的心頭傳了出來,手鐲里的二白動了動卻沒有敢出來,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不好對付,而且實非善類。
「怎麼,還不想說。」
話音落地,男人鉗住了她的下巴,手上用力使勁一捏,險些是要卸掉她的下頜骨啊,莫丂忍著罵娘的衝動,怒氣沖沖的瞪著他,有些艱難的開口。
「莫丂。」
「受人所雇,來這裡找個女人。」
不等對方再問什麼,緊接她又開了口,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看著上面的男人,男人微微垂下了眼,視線落在別處,那樣子好像在思索著她話里的真假。
過了一會兒,姜甹舟鬆開了對這個女人的鉗制,慢慢的坐了起來,莫丂一下子就從地上躍起,本能的伸手握成拳想要捶他,對方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又生生的停在了半空,整個人的動作一滯,她鬆開了拳頭,故作淡定的拍了怕自己身上的泥巴和馬糞。
「你不是巫氏的人?」
雖然她已經猜到了對方並不是他們莫家的世仇巫氏,但是依照這樣身手的男人,她心中仍有很深的疑問。
「那你是誰?」
斟酌了片刻,莫丂清了清嗓子,眼底狐疑一片,她看著眼前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雖然兩人所處一片黑暗之下,不過她仍舊從對方的臉上窺到了一絲清俊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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