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終究分離
安歌決定不再來唐山，就像之前跟我說過不必見面一樣。
但我卻明白，這次跟上次不一樣，眼下的她，應該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且不會再改變的。
誠然，我們是互相喜歡著，但無論是道德的枷鎖，還是世事無常，都決定了，我們只有錯過。
她，留在鄭州，守在父母身邊，才是更好的選擇。
人的一生都在做選擇，除了生死之外，任何東西都可以選。
我們，沒得選。
也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我坐在她對面，心中很是糾結，我想，如果開口的話，她還會跟我在一起，帶著工作的名義。
不，不能挽留，這種時候必須要心狠一點，果斷一點！
否則，我們只會繼續糾纏，留下的只會是滿身傷痕。
我笑了笑，很無奈，把這種無奈掩藏進心裡，然後融入酒里，大口大口的喝著，打了個酒嗝：「好啊，回去了也不錯，至少咱們合作達成了。這才是雙方的根本目的不是？」
說的輕鬆，但，只有我知道現在的心有多痛。
她提供了選項，我逼迫她做了選擇。
這又何嘗不是我的選擇呢？
我們，今後，形同陌路。
只會維持一個普通朋友的關係，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結識不同的圈子，直到她嫁作人婦，漸行漸遠，在彼此的世界里——分別。
「呵，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安歌頓了頓，笑道：「不過，如果你開口的話......」
「開什麼玩笑。」我趕忙打斷安歌說道：「如果我留下了你，你爸那脾氣還不得把我撕了？」
「可是我早晚會嫁人啊。」
「......這倒是。」
動，我不知該如何去動，言，我不知該如何去言語，哪怕是淚，也是隱隱作痛，欲哭無淚。
我跟安歌，大概會終結於此。
我清楚的明白她的暗示。
但我只能故作不知。
回到老房子已是午夜。
本想著這次合作不會有什麼波折，可偏偏發生的一切都在我計劃之外，搞的自己跟一個被生活玩弄的信球一樣，被迫著進行反抗。
又是兩天。
到了安歌回鄭州的日子。
人，是那些人。
只是不會見面了。
走著走著，就散了。被時間這條看不見邊際的河，給阻斷了。
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想要開口，但我又能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開口。
所以，
送別。
沉默。
心緒毫無波折？
不，我清楚的感到了沮喪。
「真想不清楚你跟安歌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步。」這是錢朵朵來到我身邊的第一句話。
「有什麼想不到的？」我自嘲一笑：「她是千金大小姐，註定了要接管家族企業，我呢，就是一鹹魚，只有看著的份。」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當然知道，她是想說我跟安歌可以好好的，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結局。但在此刻，我只有裝作毫不知情。
「我們是朋友啊，哪怕她不會來見我了，依舊是。」我很認真地說道。
我並不希望錢朵朵還來糾結這個問題，但，年輕姑娘一旦執著起來上帝都會覺得可怕。
「顧燦，安歌希望你能成她的男人，這點你敢說自己心裡沒有數。」
「我有自己的責任。」
「不是沒結果嗎？」
「我不能背棄自己的承諾。」嘆了口氣，我慢條斯理道：「我承認，在某一刻，我還喜歡著安歌，但不管怎麼說，喜歡不是愛，如果我沒有把握好那個度，最後只會讓她受傷害，這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錢朵朵撇了撇嘴，不屑道：「男人總會為自己找借口，說的那麼無私，可是你早幹什麼去了？你不能給她依靠，你別去招惹她啊，人家動了情，你他媽好像聖人一樣，說什麼，有自己的責任你很愛她之類的話。」她正視著我：「顧燦，我看錯你了。」
我無話可說。
錢朵朵說的對，這件事上我就是一混蛋，吃干抹凈，把自己看的很高尚，然後心安理得的做著混賬事。
不過話說回來，我並不認為這樣的理智有什麼錯。
傷過王梓一次，難道還會去傷第二次嗎？她可以容忍我的高不成低不就，能夠允許我心裡有別人，但如果結婚的話，她可以忍受我心中出現別的女人的影子嗎？
就算她允許，我自己都不會同意！
愛情，需要忠誠。哪怕，我做不到絕對的忠誠。
這時候，我顧燦就是個混蛋王八蛋又怎樣？
傷了安歌，好過未來更嚴重地傷害。
我，認了。
我抬頭看那潔白的雲朵，天空是蔚藍的，就像她的心靈一樣純潔，我彷彿在雲朵之上看到了安歌，她在微笑，在揮手，在說著再見。
這個再見，只怕會是再也不見。
「你看窗外的雲，風往哪吹，它就會往哪走，就像我們之於生活，它怎麼安排，我們就必須要那樣去做，你可以抗爭，你也可以逃避，但不論怎樣，你都必須要去按照劇本出演。」
「你說的對，我挺他媽混蛋的，讓你失望了，但至少，對於約在鄭州等我的那個女人我沒有愧疚。她...她真的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想像不到一個女人會有多愛一個人才會做出那樣的犧牲。我承認，我喜歡安歌，她在這種事上，跟那個女人一樣，都會成全。」
我嘆了口氣，不知是講給錢朵朵還是講給自己：「愛情的最高定義是成全，人類無限擴大的原罪卻是自私。我很感激安歌這樣選擇，我也很怨恨她，怨恨她的心狠。當然，身為始作俑者，我他媽恨不能從這裡跳下去......我帶不走她，她留不住我。所以，分離。」
就像鏢跟靶的距離，哪怕能夠重回靶心，也不是最初的樣子了。
安歌，我不知道你的選擇正確與否，我帶不走你，是我顧燦這輩子都會欠你的，如果，我們當初沒有說再見，那該多好，更或者，我們從不相逢，也就沒了今天的悲涼。
我看著天空，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喃喃低語：「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