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祁鏡傳說

二十四.祁鏡傳說

「胸片是外院做的,病人剛來,ct還沒做。」陳霄問道,「你說是黴菌?」

祁鏡又細看了兩眼,點點頭:「有點像,又一個發熱待排的?」

「這個病人說來也怪,查體體溫不高,來的時候是36.6度,本來沒想著要送。」

陳霄徹底被這些放射片給折磨壞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但後來看了他帶來的胸片,我們寧願錯殺也不放過,就直接給放進了隔離區。」

祁鏡點點頭,既然已經送進去了,接受到的治療和檢查肯定比他這兒來的好,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他們現在在片子面前瞎猜也沒什麼意義,等隔離區出了ct檢查報告再看看結果也不遲。

「可有一點很奇怪啊。」陳霄此時已經不再把祁鏡當外人,而是向和普通同事那樣說道,「這個病人雖然是肺部感染,可是卻有頭疼、視物模糊的癥狀,倒是有點心血管疾病的味道。」

祁鏡一聽就覺著不對勁,馬上問道:「沒查脖子嗎?」

陳霄一直鑽研的是胃鏡,對傳染病研究不深,所以剛聽到祁鏡的問題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查脖子?查脖子幹嘛?」

「細菌就喜歡吃軟綿綿的東西,肺是它們的開胃菜,那然後會上什麼?」

祁鏡已經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綠色隔離區的專線號碼。

陳霄結合剛才說的頭疼和視物模糊,頓時想到了關鍵。這不是喜歡在一大塊陸路版圖上肆意擴張自己勢力的sars鐵騎,而是一個喜歡走血流這樣的水路,用堅船利炮到處殖民、肆意掠奪的殖民帝國。

祁鏡拿著話筒,問向那頭接話的隔離室醫生:「我是急診的,查查那個體溫正常的病人,看看脖子硬不硬。」

那人聽后不敢怠慢,不一會兒就激動地回來問道:「厲害,病人才剛來,你怎麼知道有腦膜刺激症的?我們完全被胸片帶歪了,還在給他測血壓,生怕高血壓高血脂呢。」

「頸強幾指?」

「三指。」

「那應該不是sars了吧。」

「先完善一下腦脊液檢查吧。」隔離區的人還是非常謹慎,「等所有檢查報告出來,再解除隔離的好。」

「行,一切聽你們的。」

祁鏡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一連兩個傳染病人,讓陳霄精神高度緊繃,萬一出現新病例,那他就不用下班了。如今暫時排除了sars,他身子一軟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回在了位子上。

然而還沒坐熱乎,護士台又傳來了急救中心的電話:50多歲的男性,胸痛半小時,懷疑心梗。

陳霄沒辦法,怨念地看了張傑義一眼,只能強作精神帶著實習生跑了出去。

張傑義早就習慣了這種眼神,顯得波瀾不驚。他看看牆上的掛鐘,把杯子里的熱茶喝乾,起身褪去了白大褂。時間已經到了飯點,他和祁鏡打了個招呼就直接拍拍屁股向餐廳走去。

這時整間診療室里就只剩下了祁鏡和李玉川兩人。

祁鏡看向李玉川,問道:「怎麼樣?學會了嗎?」

李玉川一邊點頭一邊做著筆記,不過嘴裡問的卻是別的:「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家祖上是賣茶葉的?」

......隨口亂說的東西,沒想到這小子還想著這茬呢。

「隨便亂猜的,玉川嘛。」祁鏡回憶了下有限的知識片段,稍作整理,「我記得唐朝有個叫盧仝的詩人,尤為愛茶,被人尊為茶仙,

自號玉川子。玉川就是這麼來的吧?」

「老師也是同道中人啊,知道的還挺清楚的。」

說到茶,李玉川眼裡放著精光,驚訝之餘不忘推銷自家產業:「要不下星期給你帶點新茶......」

「不用了,我不喝茶。」

這已經不能算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了,而是直接一個踉蹌掉在了地上。拍了一手的泥不說,還弄得李玉川格外尷尬。

「你是七年制的?」

李玉川搖搖頭:「五年的。」

祁鏡一看,和自己同屆,馬上又問道:「哪個班的?」

「三班。」

「我二班的,你們班長我還挺熟,剛進大學就一起玩的遊戲。」祁鏡翻閱著身邊的雜誌,若無其事地說著自己的來歷。

李玉川愣得停下了手裡的藍黑原子筆,抬頭眨巴著眼睛看了祁鏡兩眼,不知道他剛才說的是真是假。

祁鏡見他不信,不得已又強調了一遍:「我和你同屆。」

「不可能吧。」

李玉川蹭地起身拿起桌面上的那幾張ct片,啪啪啪地往讀片器上插了進去。

黑白的放射影像圖裡,骨骼和臟器縱橫交錯,他除了能辨別具體臟器外,其他是一點都沒看懂。一個和自己同屆的醫學生怎麼可能看得懂,還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得對面那位高年資住院也無法反駁。

除此之外,他還僅靠口述的兩個癥狀就辨別出了顱內感染。

這不可能啊,就算學霸也不可能啊!

「你和我們班長很熟?」

想到自己班長身邊的幾個狐朋狗友,二班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你是祁院長的兒子?」

「別人都叫我公子爺,你可以繼續叫我祁老師。」

祁鏡這個名字對他們這一屆五年制本科的殺傷力實在太過巨大,連李玉川這樣的宅男就算不認識、沒怎麼見過,但也很清楚他的事迹。

這個人簡直就是個傳說。

大學第一年祁鏡成績全年級第一,風光無限。

可大起之後等來的卻是大落,進入大二開始,祁鏡開始連續曠課,學時全部為0,所有考試全部掛科。院方想過開除他,最後靠著院長父親的能量才勉強留在學校里。

其實就是等著最後那張結業證書而已。

他平時愛玩遊戲,技術沒的說,在他們學校的遊戲圈子裡也很有名氣。

如果單是這些,倒也不算什麼殺傷力,別人看著也只是有些羨慕罷了。

關鍵問題在於他特別喜歡勾搭女同學,這對玩遊戲的宅男來說才是巨大的刺激。閑著無聊就把一整個寢室的四位女生輪流談了一邊,俗稱一年換一個。

等每年學年一結束再甩掉,不說話不聯繫,毫無人情味可言。

別人女生寢室最多分兩派,互相對立。可這個倒好,整整分成了四派,一人一派,至今還在為之前的情感糾葛明爭暗鬥。

李玉川是打死都不肯承認祁鏡醫術牛逼的,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誤會。

「不對啊,祁鏡這個混蛋不可能那麼厲害。」

祁鏡沒好氣地說道:「喂,本人就坐在你面前呢,說話注意點。」

「你真是祁鏡?」

「你可以讓你們朱班長來認認。」

「他人在消化科實習呢,怎麼可能過來。」

「不信就算了。」

「信,我信。」李玉川自有一套鑒別的方法,「要不祁老大傳授一下泡妞心得吧?」

「心得?能有什麼心得。」

祁鏡搞不懂他們都是怎麼想的,男人吸引女人的方法各有不同,有的靠嘴說,有的靠行動,有的靠錢,有的靠腦子。

但不管如何,男人得先有魅力才能夠吸引到異性,其他都只是勾搭手段罷了。

再說當年他只是對心理學有點興趣,才想拿那四個女生試試手。

本來沒想要談戀愛,沒想到一試一個準,他自己也有點懵圈,完全玩出圈了。現在他是一個已經被過度包裝了的渣男,再怎麼澄清自己專一,估計也沒人會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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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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