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教道統(下)
「你說的是周文王父子?!」
王小路顯然很難把《封神演義》中像泥塑木偶一般的周朝宗室和所謂腹黑的人教領划起等號來。
「你想想,孔老夫子創立儒教,最推崇的幾個上古聖人是誰?」
貝尚谷掰著指頭說道,
「唐堯、虞舜、文王、周公,不是么?!這些人恰恰便都是人教的始祖啊!其實所謂人教,是從上古開始,人類試圖擺脫妖族的控制而秘密成立的組織,到了西周文王姬昌這一代,因為得到兩個雄才大略的兒子的輔佐,人教開始立下種種法則、制度、典儀,真正步入正軌。當時,人們常常將人教稱之為禮教!」
「禮教?!」
王小路微微一愣,對於這個詞他倒是並不陌生,但是在他的印象里,禮教往往還要和「吃人」這樣的定語聯繫在一起,實在算不上什麼出彩的辭彙。
「這人教在西周初期,那可真是人才濟濟,有所謂四駿八賢之說,加上姜子牙因為上了李老君的當,被三清祖師在背後陰了一下,沒當上天庭之的玉皇上帝,於是一氣之下,投靠了周室。
你們要知道,那姜飛熊可不是《封神演義》中的傀儡窩囊廢,而是玉虛宮最傑出的二代弟子之一,論起智慧謀略,闡截兩教沒有幾個能相提並論的,姬周得了姜尚,越如虎添翼,得到了很多道教修鍊的不二法門,人族勢力也頓時大肆膨脹起來,最後更是利用西方教和道教內外派系林立的矛盾,成功將二教從人間驅逐,並改革殷商重巫傳統,立下這煌煌人教!」
「想不到,以人類的力量,居然能將妖魔仙怪趕出人間,這姬周宗室的力量真是可怕啊。」
顧澤厚喃喃說道,
「那後來,這人教便經過孔子演化成了儒家么?」
「非也。」
貝尚谷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人教初創之際,其內容可謂是包羅萬象,絕非僅僅一個儒家所能概括,其初代教祖姬旦,便是後來所稱的周公,不但建立了一整套嚴密的人教規範,為後世的儒家建立起最重要的團隊基礎,而且其本人更是天賦人的驚世絕才,除了精通儒家六藝,連醫卜星相、務農修仙,辯論用兵等等,皆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所以,周初的人教,隨著皇室衰落,領袖凋零,後來便演化成了春秋時期所謂的諸子百家。」
「諸子百家?!」
王小路嗔目結舌道,
「諸子百家全是由人教分化而來?!」
「不錯!」
貝尚穀道,
「現在你們應該可以想象,鼎盛時期的人教該有多麼的強悍!至於我么,你們已經知道了,乃是出自醫家,按照家中口耳相傳,其祖上可追溯至炎帝神農氏,而真正的任家主乃是戰國時代的秦越人。」
「秦越人?!」
王小路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
「你說的可是醫祖扁鵲?!」
「想不到你居然知道家主的名號?!」
貝尚谷有些吃驚,原本他還想賣個關子,沒料到這個青年居然知道扁鵲的原名。王小路道:
「因為我小時候的語文老師就叫秦越人,所以中學課本上學到扁鵲故事的時候,印象特別深。」
眾人微微一笑,貝尚谷也拍了拍小路的肩膀,繼續說道:
「其實扁鵲在歷史上也是實有其人,他是炎帝神農氏的血裔,後來炎帝一族戰敗,他主動投降了黃帝軒轅氏,成了他的醫官,以前的同僚都看不起他,認為他趨炎附勢,不忠不義,卻不曉得扁鵲一直心懷故國,只是想借著醫官的身份靠近黃帝,伺機報仇。
不過他的手段卻是奇怪,大概是因為知道黃帝太精明、太厲害的緣故,他沒有用那些下毒之類的方法,而是向黃帝獻上了一本號稱是出自三皇時期的妖族經書,這就是後來俗說的《**經》,想借房中之術來害那軒轅的道行。只可惜,扁鵲教出了兩個叛逆徒弟岐伯和雷公,他們將此書的奧秘告訴了黃帝,黃帝大怒之下,將扁鵲押赴焦沃之原處死。所幸他在臨死之前,傳下了三十六塊龍骨醫書,經過千年流傳之後,被我任家主秦越人所得,這才創立下了醫家一脈。」
顧澤厚問道:
「你說的岐伯和雷公,莫非是後來《黃帝內經》中的那兩個神秘人物?!」
「正是他們。」
貝尚穀道:
「只不過論起醫術,他們和老師扁鵲相比,終究差了不少,名聲赫赫的《黃帝內經》與那三十六塊龍骨醫書上所記載的內容比較,也不過是區區皮毛而已。」
「既然你是人教醫家的傳人,那麼想必對於這銀針法術,一定頗有研究,現在,你要的人我已經帶來,還是說說殺害邢燕的兇手,究竟是什麼來路吧?」
一旁的費警官畢竟職責所在,對於這些上古軼聞,聽聽也就罷了,他真正關心的,還是三香小區的兇殺案。
貝尚谷拿起銀針,伸出虎口一比,說道:
「這銀針大約十二公分,不僅能整個兒鑽破百會穴,而且還會傷害到人的大腦皮層,將某些特定的記憶從中剝離抽取,能用這樣狠辣的手段,我所知道的只有一路。」
「是誰?」
三人聽著貝尚谷的話,精神都不免隨之一緊。
「隴西李家手下的羅織堂主。」
「隴西李家?!」
顧、費兩人面面相覷,心頭驚詫不已。尤其是顧澤厚,他雖然只是道門中的俗家弟子,不像貝尚谷那樣對於三教舊聞如數家珍,可是隴西李家的名頭,他還是聽說過的。
這些曾經君臨天下的皇族大家,往往有機會接觸到中國歷史最隱秘的那部分,也有財力招徠天下的英豪俊傑,所以直到現在,他們中的很多家族依舊在社會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比如這個隴西李家,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就起碼經營著三座有跨國業務的銀行,至於礦藏、地產、股票、基金之類的,更不在少數,像顧澤厚這樣沒有什麼根基背景的散修,隴西李家,絕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傢伙。
「小費,既然是隴西李家,我勸你還是收手吧,這件案子我們碰不起啊!」
顧澤厚朝費警官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費警官這些年跟著老隊長也算是經過見過的人物,卻從來也沒有看見顧家大爺如此意興闌珊,這隴西李家真的就這樣可怕?
「那羅織堂主又是什麼?」
旁邊的王小路卻似乎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李家的厲害他已經見識過了,貝尚谷的話也正好印證了他當日在天花板上看見的那個城樓的圖案,這應該就是李家特有的標示,嶗山派只不過是當了出頭椽子替罪羊,不過,貝老口中的羅織堂主又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