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不懂
江白伊聽得江白川這席話,卻是皺了皺眉:「可是,陸羽就合適當丞相嗎?陸羽也沒幹過什麼事情。」
江白伊說到這裡,眼睛一亮:「會不會,陸靖選陸羽當丞相,原本就是想拿他當個擺設,原本就不想用相才來擔任丞相。這樣一想,南卦好像從來沒有直接主事過,大權一直都是掌握在陸靖手裡。或許,南卦的作用沒有那麼大,前期他很有用,但是慢慢地就不管事了?」
江白川皺了皺眉,道:「既然南卦原來就不那麼重要,陸靖又不希望他的丞相重要,那麼用南卦這個並不重要的,去當那個並不希望重要的丞相,不是很合適嗎?這又怎麼解釋呢?」
江白伊道:「這很好解釋,南卦不那麼重要,是因為他不直接主事,他一管事,他就重要了。因為,他一當丞相他就管事了,他一管事他就重要,他一重要,然後,南卦重要了不說,丞相這個職務也就變得重要了。而陸靖,他是既不希望南卦太重要,也不希望丞相太重要。所以,他絕對不能用南卦來做丞相。」
「不過……」江白伊說完,又皺起了眉頭:「陸靖這個考慮,他是主要不希望南卦重要呢,還是不希望丞相重要?到底不希望哪個重要?」
這個問題,的確值得深思。
江白川神色從容道:「陸靖肯定是不希望南卦太重要的,因為南卦此人,非同一般。前期的老人,白砂、庄塢這些人在陸靖設丞相職務之前已經去世了,如今老一代的,就是南卦,而南卦又是託孤之臣,當初陸靖的父親曾對南卦說,如果陸靖不中用,南卦可以自行處置。」
「當然,陸靖的父親這個話是非常之託,南卦也不會動不動就把這個話拿出來,萬一拿出來,他作為丞相和陸靖的決策發生了衝突的時候,也就是相權和皇權發生衝突時,他這樣做,到時候就不知道該聽誰的。事實上,南卦也以託孤之事自重,南卦退居之後基本上不上朝了,後來遇到一點事情,陸靖就去找他,南卦本來是跪坐在席位上,一看陸靖來了,南卦馬上避席。」
避席,即是表達對一個人的尊敬。
當時,見南卦避席后,陸靖也立刻挺直腰桿坐下來。
陸靖坐定以後,南卦就說:「想當年,恆王和太后,不是把老臣我交給你,可是把你交給老臣我,可惜老臣我這個人不知趣,所以遭受冷遇,老臣還以為自己就死在荒郊野外了,沒想到,陛下還來看老臣,老臣這個人性格是不會改的,老臣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太后和恆王託付了老臣,所以老臣想什麼說什麼,要老臣琢磨著人家的心思說人家喜歡聽的話,老臣做不到。」
恆王,就是陸靖的父親了。
陸靖稱帝之後,並沒有追封父親為帝,而是只封了一個王。
南卦這麼說,可謂說話很重了。
陸靖眸色深了深,只低頭道:「是。」
江白川道:「南卦把陸靖教育了一頓,陸靖心裡,肯定是不爽的。」
還有一件江白川沒有說的事,在陸靖稱帝之後,胡國的一個太守蘇銘裝模作樣地向陸國稱臣,陸靖封他為王,然後派了兩個重要的大臣去進行封王,大家都說蘇銘這個人是靠不住的,這個人反覆無常,是個小人,肯定是忽悠陸靖的,所以大家建議陸靖,就把蘇銘派來的使臣打發回去,給點錢,給點證明就行了。
陸靖卻並不覺得,他對於此事十分高興,而且要隆重地封蘇銘為王。
所有人都去勸,沒有用,南卦也去勸陸靖,也是沒有用。
而且,南卦和陸靖越說,他們兩個人的矛盾和話語也就越尖銳,最後陸靖忍無可忍,把刀拔出來了。
他看著面前的南卦,面色陰沉:「南公啊,我們陸國的士人進宮拜朕,出宮拜君,朕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給了足夠的面子,可是南公你,從來沒有給過朕面子,每次都是當著眾人的面頂撞朕,你再這樣,朕忍不住了可是就要犯錯了!」
陸靖的言下之意,就是南卦再這樣,他就要殺南卦了。
南卦聽聞此言,也就沒有說話了,只是盯著陸靖看。
看了許久之後,南卦才嘆了一口氣道:「哎,陛下,其實老臣也知道,不說白不說,說了白說,為什麼還要說呢。因為,太后的遺言言猶在耳啊!太后囑咐臣的那些話是什麼時候說的?是太后臨終前把臣叫到她的面前說的啊!」
然後,南卦淚流滿面,涕淚縱橫。
陸靖聽著南卦的話,把刀扔在了地上,也忍不住哭了。
但是,哭歸哭,做歸做,哭完了,陸靖還是把人派去給蘇銘封王了。
南卦一氣之下再也不上朝了。
而且事實證明陸靖是做錯了的,陸靖的使節派過去之後就被蘇銘殺了。
但是南卦此後不願上朝。
陸靖見南卦如此堅決,便是找人把南卦的府門封了起來,而南卦也自己拿土把自己裡面的牆封了起來。
陸靖沒有辦法,後來,陸靖只好借一次外出的機會去看南卦,他在南卦的府門外喊,但裡面卻是根本沒人答應他。
於是,陸靖一怒之下就讓人放火,而南卦依舊無動於衷,還讓人把所有的房門關緊任由陸靖燒。
陸靖沒有辦法,只好又命人滅火,滅火滅完了陸靖沒有辦法,只好站在南卦家門前等。
南卦的兒子也知道這件事,他覺得此事不能繼續這樣鬧下去了,再怎麼說,陸靖也是皇上,是一國之君。
於是,他便是把父親從床上扶了下來,南卦不願意,他就命人用擔架把南卦抬著,跟陸靖一起進宮。
此時,陸靖還對南卦做了深刻檢討。
江白川說:「南卦都已經退位了還這麼厲害,他要是當了丞相,這還得了,所以他不希望南卦太重要。他同樣也不希望自己的丞相太重要,他的幾任丞相,陸羽,基本上沒做什麼事,而傅晶,是個很會做人的人,他從不主動說話,陸靖問他什麼,他才說什麼。他從不背後說話,都是當面表達。他從不像南卦那樣慷慨陳詞說個沒完,他往往只說幾句話。」
比如說,有一次開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