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情迷茫,兩相搏鬥中弄清真相
人生如詩,生活越長、經歷越豐富、遭遇越坎坷的人生,其一生就是一首個人的史詩,多年以後回首往事,特別是在人生彌留之際回放往昔,所有的甜蜜和苦澀就像一首首悠遠的歌謠,在似夢非夢中漂浮於耳際。
……
剛進入學校的時候,吉巧他們三個從山區來的學生成績都在後邊一點,因為踏實認真、勤奮學習,通過一個學期的角逐,三人的成績都上升到班級10名以前,而且吉巧和唐大勇幾乎包了一、二名。
剛進學校被看不起的「山老坎」卻成了班上的領頭雁,新一輪班委改選中,「鄉巴佬」唐大勇因正直負責、成績優異當上了班長,「村姑」趙瓊芬因做事認真負責當上勞動委員,「村裡小芳」吉巧因成績優異當上了學習委員。三個山裡娃逐步成了班級的核心人物,在全校都是成了有名的「高山三雛鷹」。
八十年代前的山區農村交通閉塞,那時車輛很少,以至於發生了一個農村女老人拿草喂車,還奇怪車不吃草怎麼力氣還這麼大的笑話。不管多遠,出行大都步行,不像現在幾乎一上路就可以召喚車輛乘坐。
由於路途較遠,山路行較少,為安全起見,榮發村考取李吉巧、唐大勇和趙瓊芬三個人,總是結伴而行。走到水庫邊的辦事處那兒等齊才一同出發前往,誰有事先走都會請辦事處的人告訴其餘兩人。
多情是花季少男少女的特性,充裕的荷爾蒙必然刺激情愫花蕾的綻放。相同的上學路,相同的班級,相差不多的學習成績,產生情愫也在情理之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養個小豬小狗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何況於人,特別是少男少女。
但也就是這份情緣,使三人彼此產生了不快。吉巧因為有王東,春心穩定。世人猜想中那唐大勇和趙瓊芬自然是最適合的一對,雖然後來二人同時考取師範,確實走在了一起,但最初彼此的愛是錯位的,趙瓊芬喜歡唐大勇,唐大勇喜歡李吉巧,於是上演了一幕情緣紛爭好戲。
山裡的女孩比較矜持,明明喜歡也不善於表白,只是常常借故請教作業等,增加近距離談話的頻率,讓對方感覺自己的隨時存在,企望以此把自己心中綻放的愛情之花開在對方的心田裡。
但對方卻毫不在意,是不是在他的心中,自己只是顆閃爍的星星,遙不可及,轉眼即逝。還是在他的心田中,已經種上了一棵愛情的種子,正在呵護著茁壯成長,讓他的心田芬芳如詩。
但那會是誰呢?她猜不出也看不透,她覺得對方就像自己神往的森林小屋,看著迷人進去的門卻對他關著,她不敢主動去推開,因為不確定屋內到底有什麼,還是只為她空著。
她現在只能默默地守候在小屋的周圍,等待著,等待著進入小屋的那道門,什麼時候為她開啟。
可看到情書的那一刻,她驚呆了,驚得讓她不知所措,驚得讓她發瘋,驚得讓她失去理智,她羨慕吉巧,處處招人喜歡,又憎恨吉巧,先後俘虜了她心中兩個王子的心。
那是一天下晚自習,吉巧先走了,趙瓊芬因為白天語文筆記沒有記全,就拿同桌吉巧的筆記本參考完善,以往兩人也會互相看看對方的筆記,以便查缺補漏。
可這一看不要緊,竟發現裡面有一封情書,趙瓊芬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瀏覽了一下,情書是唐大勇寫的,大概意思是,說吉巧變了,不像小學一樣對他熱情,是不是到初中接觸面更大了,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原以為一起上初中讀中專或者師範,比翼雙飛,喜結連理,可自己發覺正失去了伴侶,成了落單的孤雁。
最後還寫了一首小詩:
「曾想問,
相逢在何期?
上蒼眷念,
再續少年同學。
多情我問,
遼闊天宇,
能否比翼齊飛?」
「還比翼齊飛,我讓你顏面掃地!」趙瓊芬失去了理智,近乎瘋狂地開始了報復計劃的實施。
於是趙瓊芬周末回村后,就央求他媽利用到公房磨面的機會,通過吉巧姑媽散布傳言給王東媽,說吉巧是個亂性的女人,在家和王東都睡一起了。在班上和唐大勇雖不敢明目張胆在一起,但經常互通情書。還和班主任眉來眼去,當上了學習委員和語文課代表,怕是也有一腿了,腳踏三隻船。
為什麼要通過吉巧姑媽呢?那是因為吉巧姑媽心眼小,愛犯紅眼病,吉巧考上了初中,而姑媽家的四個兒子一個也沒讀過初中,不服氣呀。當然最直接的原因是吉巧家買了鋼磨,奪了她家的生意。這情況是趙瓊芬媽無意間告訴她的,她當時只是沒在意,實施計劃時突然想起這是一條最佳途徑。
這些話傳到王東媽耳朵里的就全變了。說什麼吉巧經常在上學途中跟唐大勇幽會摟抱,說吉巧跟肖劍已做了苟且之事。弄得王東媽當時就要退婚。
就為這,王東和大勇幹了一架,還傷了吉巧的心。
那是一個周末,住校的王東放學剛回到家,他媽就氣呼呼地說:「去問一下李吉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有人跟她說李吉巧作為一個女孩、一個學生,個人作風極不檢點,是個亂性的女人,前次說跟她們班主任有不正當關係,你問了說沒有,他媽也說沒有。
可這次人家說得像模像樣的,說她在上學途中的山林里跟那個叫唐大勇的摟摟抱抱,還親嘴,呸!真是不害臊!在學校也是跟班主任有說不清的關係,這成何體統!不行咱就退婚了,這樣的狐狸精娶進門早晚也是禍害。」
王東自然不相信,但這事非同小可,必須得弄個清楚,於是第三天星期天,王東就把唐大勇在上學的路上給堵住了。
當時王東問大勇是不是和吉巧好上了,大勇楞起眼睛,不肖地看著王東,回了句:「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我能問你?到底有沒有好?就一句話。」王東問。
王東氣昏了頭腦,頭天傷了吉巧的心,第二天頭腦一片茫然,就變成了一根筋。
「我要不說呢?」面對這憑空無理的問話,唐大勇自然不吃王東這一套。
「不說我就讓你說。」說完王東就撲上去跟唐大勇扭在了一起,兩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勢均力敵,就像兩條初生的牛犢,使出渾身的力氣試圖把對方摔倒在地。
大約糾纏了十多分鐘吧,一個臉腫了起來,一個鼻孔出血,雙方都精疲力盡,兩個人都成了剛從稀泥里打滾出來的水牛。
「你不知道她是我媳婦嗎?我們早就定了親了!」王東摸了摸腫脹的臉憤憤地說,「如果你們真好了,我家就退婚。」
此時的王東又憤怒又生氣,臉龐扭曲成了了憤怒的老虎臉,兩眼放射出利劍一般的凶光。
「不早說!沒有的事,趙瓊芬可以作證。」唐大勇用黒蒿葉塞住鼻孔,緩和了剛才的口氣。
因為他還要趕去上晚自習,再糾纏下去必然趕不到學校,趙瓊芬和李吉巧也還在辦事處等著他的,再者這裡面可能就是一個誤會。
「只要我回村子,上學都是三個人一起,我和李吉巧有事,趙瓊芬怎麼可能不知?」唐大勇也非常惱火,「你太小看我了,我們都是學生,都想走出去,就算有那方面的意思,最多寫寫紙條什麼的,絕不可能做那事。」
「我覺得李吉巧也很悲哀,他男人竟然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唐大勇挖苦道。
「我也不相信,可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我能不問清楚。」王東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魯莽,「那真對不起!不過,你真不知道我和吉巧定了親。」
「不知道!我們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唐大勇瞟了一眼王東,他本想說寫過紙條,但沒有說,他覺得事情已經這樣,王東知道越少越好。
心底說你就是個粗人,就憑剛才的莽撞你也配不上吉巧,你以為女人就是物品,憑有錢有勢有蠻力就可以得到,就可以守得住,就算你守住她的身,也守不住他的心呀。
「這一定是有人污衊,理智處理謠言自會散去,這樣莽撞行事正中了別人心意。」唐大勇畢竟是上了初中的人,比王東顯得成熟。
「相信吉巧,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不要被謠言沖昏頭腦傷了她的心。」唐大勇內心忽而為吉巧傷心起來,心中的疼痛感覺比臉上的疼痛還要厲害,他喜歡吉巧,但他能對王東說嗎?顯然不能,他只能把這份疼痛獨自慢慢吞飲。
他突然理解了吉巧為什麼沒有給他的情書回復,那情書石沉大海原來是她有難言之隱。她不想失去和自己友情,她也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已經定親,她害怕自己疏遠她。就這樣默默的保持,也不失為一種最好的辦法。
「對不起!我送你去吧!以後吉巧還望你多關心!」王東是一個腦袋轉彎比較快的人,「同時也乞求你的原諒。」
他本來還想問紙條的事,轉念一想沒有必要了,不知者無罪,俗話說「女人就是掛在門上的一個鈴鐺,只要沒有人搖響領走,誰都可以搖的。」唐大勇不知情,寫個紙條也非常正常,再者吉巧不是說沒有回復啊,這事更不能問了。
「不了!還早!可能趙瓊芬和吉巧還在辦事處等著我呢!」唐大勇站起身。
王東趕快拿自己的衣服幫唐大勇拍身上的泥土。
「回去換一件吧!」看著唐大勇身上的污跡,王東不好意思說到。
「不用了,學校有一套!」唐大勇說,「她們問,我就說被狗咬了。」
說完唐大勇詭譎地朝王東笑笑,王東自然不好說什麼,只能是尷尬賠笑了。
看著走遠的唐大勇,王東走進樹林抱頭放聲大哭了起來,他為自己的魯莽而哭,更為自己傷了吉巧的心而後悔莫及。因為就在前一天,王東就問過了吉巧,還發生了爭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