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針鋒相對,壓抑內心的洪峰決堤
青春是個激情燃燒的歲月,同時又是任性和理性、懵懂與成熟、野性跟人性排斥交融化合,催生人不斷成長的夢幻階段,許多常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往往就在夢想與現實的撞擊中發生了。
……
新的一學期又開始了,假期閑暇溫情的幸福時光暫時告一段落,學生們又迎來了緊張的學習生活。這學期唐大勇的爸爸也為唐大勇購置了一輛自行車,不但方便自己,也好搭載趙瓊芬,經過一年的朝夕相處,二人早已兩情相悅了,兩家的大人甚是高興,只差媒妁之約戳破那層窗戶紙了。而吉巧這邊,理所該當是搭載王東的自行車了。
于吉巧而言,上學變成了既期望又害怕的事情。對於山區農家窮孩子而言,要改變命運唯有讀書,暢遊在知識的海洋中對於吉巧而言倒也是一種享受,特別王東順利考入初中,這讓吉巧對未來美好生活更多了幾分嚮往,她相信不出意外,她能考取中專或師範,王東也一定能考取,她甚至都夢想到了他倆比翼齊飛的幸福時光。
但吉巧的內心又陷入了恐懼的煎熬中,因為孫友就像一個附在身上的惡魔,讓她不得安寧。新學期開學后,對學習毫無興趣的孫友輟學了,準確而言是在社會上漂游浪蕩慣了,忍受不了學校管理自己把自己開除了。
但人沒來,竟然讓人給吉巧傳了一張紙條,要吉巧做他的女朋友,還大言不慚地說,比較了很多女孩子,還是覺得吉巧好,還說會好好待吉巧吃香的喝辣的,最好書也不要讀了,跟他一起共享春暖花開,共度風花雪夜,盡情享受生活。當然吉巧和從前一樣選擇不予理會,可是越不理會孫友卻越起勁,大有不追到不罷休的架勢,甚至有些肆無忌憚了。可能就是也得不到的東西就越讓人企望吧。
開學沒多久的一個中午,像往常一樣,全班好多同學午飯後沒有休息,而是選擇到教室做作業,包括吉巧、唐大勇、趙瓊芬、丁湘等,整個教室除偶爾一兩個同學小聲討論著什麼外,顯得比較安靜。
「喂!一個個還挺認真的嘛,不歡迎我呀。」這彷彿來自天外的聲響讓同學們不約而同抬起來頭,只見伴隨著一陣熙攘之聲,孫友一行三人已大搖大擺闖進了教室。
「歡迎你呀!你玩瘋了還想得起回來看看同學們?」丁湘打趣說道,「就你這花花公子,也想得起來看望大家,也太勉為其難了吧。」
「歡迎!歡迎!」另幾個男生強壓住內心的討厭與不滿,滿臉推笑隨聲附和,誰也不想輕易得罪這個瘟神。
「歡迎個球,你們巴不得我死呢。」孫友髒話順口就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同學們討厭自己。確實他來到四班后,真就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綜合考核穩居第一名的班級,因「他老人家」的到來持續下滑到倒數第一了。
他這話一出,那幾個男生頓時無語,尷尬地笑笑,低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作業。
「那你還來幹什麼?不會是來看看姐姐我吧。」丁湘打趣道,順便緩和一下氣氛。
「你要誰看,我是來看看女朋友吉巧的,對吧吉巧!」孫友走到吉巧桌旁,恬不知恥望著吉巧笑著說道。
「誰是你女朋友?」吉巧生氣地揚起柳葉般的鳳眼,像一把利劍一樣直刺孫友的心裡。
孫友從未見過吉巧如此生氣的目光,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但滿上恢復了鎮靜。
「你親口說的呀,我們不是都那樣了,還不承認。」孫友聳聳肩,故意提高聲音壞意滿滿地說道。
他此話一出,切實達到了預期效果,同學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不約而同好奇地向這邊看來,以便從中得出是與否的答案,甚至有人已按捺不住掩藏了很多時日的嫉妒之心,在小聲嘀咕了,「都那樣了,看不出,看不出。」「外表華麗心靈骯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孫友,請你別信口雌黃,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吉巧簡直被這混蛋氣炸了肺,她猛地拍了一下書桌站起身,指著孫友。
「今天你必須說清楚,誰跟你那樣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連起碼的自尊都不要了。你有錢有勢就可以揚武揚威、欺行霸市、為所欲為、胡言亂語嗎?告訴你孫友,我不吃你這套,我就是選擇死,也不會與你有任何瓜葛,因為你讓我噁心。」
此時,和吉巧同桌的趙瓊芬裝作事不關己的神態,抽身走出了教室,後排的唐大勇也站起身緩緩跟了出去……
「吉巧,我這不是順便說說嘛,至於這麼生氣嗎?不過話不能說得太絕對,安逸的生活誰不嚮往,不嚮往你來辛苦讀書幹嘛,回去你家大山上種地去啊。」吉巧的話戳穿了孫友的自尊,他軟裡帶硬、語帶譏諷地、針鋒相對說道。
「美好生活要靠自己去創造,你有本事自己努力去創造呀,揮霍你爹算什麼本事,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我農民怎麼了,我活得有尊嚴。至少不像你,行屍走肉,連人格都不要,這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下世投胎好好做人。」
吉巧長期壓抑在內心的洪峰決堤了,狂浪翻騰猛烈衝擊著孫友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心理防線。他臉漲得通紅,特別是眼睛活像農村鐵匠燒鐵的火爐躥著炙熱的紅光,呼吸愈加急促,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因為他正不由自主用手握著自己的胸部。
眼看這根防線就要綳斷了,丁湘忙過來圓場:「孫友同學,有你這樣追女生的嗎,回去吧,有什麼事改天再說,激發心臟病划不來呀。估計是昨晚看『通宵錄像』了吧,回家好好休息,小身體要緊。」說著過來就推孫友出教室。
「李吉巧,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就只能做我女朋友,你就等著吧,無論如何,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孫友像泄了氣的皮球,手握著胸部,但嘴裡仍然死皮賴臉地說著,順從丁湘走出了教室。
遠處肖劍和學校保衛處的老師正從這邊趕來,孫友見此情景,驚呼一聲「校保來了,趕緊走!」說著便帶頭騎上自行車向學校門衝去,一轉眼在校門外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像三個吃了敗仗的草寇落荒而逃。
見人已出校門,保衛處的老師沒有再過來。肖劍老師在前面,後面不遠處唐大勇和趙瓊芬跟著走進了教室。
見老師進來,教室立刻恢復了正常,同學們各自低頭做著自己的作業。
肖劍老師圍走道轉了一圈,最後走到吉巧身邊停了下來,見吉巧也正低頭做作業,沒有說什麼,頓了頓身就走出了教室。吉巧知道老師的用意,這是無聲的安慰,與此時此景而言這不失為一種最好的方式。
倒是老師走後,丁湘走到了吉巧前排坐下,轉身小聲對吉巧說:「對這種人,值不得生氣,你就當被野狗咬了一口就完了。」
她這一說倒把吉巧逗樂了,「那不成我也咬狗一口!」
「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方式,別硬碰硬,給個沒有未來的長把傘給他,學會用女人溫情的水,在得意忘形的美夢中煮死他。那畜生有先天性心臟病,一不留神你氣死他,還惹上麻煩。」丁湘輕聲說著,激動之餘還用手指敲了下桌子。
「你那叫溫水煮青蛙,可是我怕一鬆口,那畜生得寸進尺怎麼辦,那不是自投虎口嗎?還有萬一他(王東)誤會怎麼辦。」吉巧壓低了語氣,在說到「他」時更是壓得很低,其中的意思只有丁湘和旁邊的趙瓊芬知道。
「方式確實可以變一下,綿里藏針,軟硬不吃,給他個沒有解的方程式,陪他慢慢玩。」趙瓊芬俯過身小聲說。
吉巧拉過丁湘和趙瓊芬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中,會意地點了點頭。不遠處唐大勇站著關注著這邊的一切,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原來是他兩去告訴老師和學校保衛處的。當時學校甚至本班就有同學早嫉妒他們了,巴不得『高山三雛鷹』出事呢,有人一直在幫助孫友做內應,甚至慫恿孫友邀人來打他們。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吉巧想起都還顯得那麼無可奈何和激憤不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