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彪、胡小月、白冬菊

第10章 李彪、胡小月、白冬菊

縣大隊成立后沒多久,胡小月就成了衛生員。李彪有事沒事地總要到胡小月那裡轉一轉。

胡小月的爹胡中醫救了李彪,胡小月便成了孤兒,一個人守著空空蕩蕩的房子。

李彪每次執行任務,不管順腳不順腳的,總要到村子里來看一眼胡小月。胡中醫是他的救命恩人,胡小月同樣也是。如果那次在地窖里,不是胡小月死死地抱住他,他一定會衝出去,和鬼子同歸於盡。這麼想過後,他就感到一陣陣地后怕。

李彪每一次去看胡小月,都努力不讓自己空著手,就是沒什麼可帶的,他也會想方設法在山裡采一些野果或是山花,抱在懷裡。

胡中醫一死,胡小月身邊的大樹就倒下了。失去爹娘的胡小月見到李彪,就像見到了自己的親人,張著手就迎過去。

李彪的心情也很好。見不到胡小月時,他惦念著她,為她牽腸掛肚;見到她時,懸著的一顆心,也就踏實了。

兩個人坐在院子里,李彪會問一問她最近的情況,家裡有什麼困難沒有,胡小月也打向他打聽游擊隊的事,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李彪一抬頭,看見了偏西的太陽,忙站起身:時間不早,俺得回去了。

說完,就和胡小月告別了。

剛才還眉飛色舞的胡小月,聽了李彪的話,人立刻就蔫了。她眼巴巴地望著李彪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李彪有一段時間不來,胡小月就感到不安,她不斷地站在自家門口,向門前那條伸向遠方的小路張望。李彪每次都是踩著這條路走過來的。

她一次次地巴望著不知身在何處的李彪。她太孤獨了,家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現在度日的本錢,就是靠著父親留下的那些醫書和一些祖上傳下來的藥方。胡中醫是方圓幾十里有名的中醫,誰家遇到個大病小災的,都來找他投醫問葯。胡中醫被日本人殺害后,門前就顯得有些冷清,也有一些老客戶仍捨不得離開,找到她,討一些胡中醫以前開下的藥方。她抄了藥方,來人就丟下幾個銅板,道聲謝地走了。

胡小月從小和父親行醫、挖葯,對中醫的一些基本原理也略通一二。父親教她識過一些字,對簡單的病情,她自己也可以開出藥方。一來二去的,也有人來向她索些藥方。胡小月的日子勉強這般地維持著,可她還是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孤獨,惦念李彪、期盼李彪,便成了她心中唯一的念想。

白天黑夜的,終於盼來了李彪,她驚呼一聲,像出籠的小鳥,雀躍著。然後,就站在那裡,定定地望著李彪,眼圈一紅,嗔怪道:俺還以為你忘了俺了呢。

李彪抹一把頭上的汗:這幾天和鬼子打游擊,被鬼子纏上了,脫不開身。

胡小月上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了,才說:你沒事吧?

直到他在她面前蹦跳幾下,又伸胳膊、踢腿的,她才鬆了一口氣,拉著他向屋裡走。

胡小月每次都執意要為李彪做一頓熱呼呼的飯,她知道游擊隊整天鑽山溝,飢一頓、飽一頓的。如果時間允許,李彪就讓胡小月把飯給做了,他喜歡看著她忙碌的樣子。

他坐在灶膛前,替胡小月燒水。

胡小月一邊做飯,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和他說話。

她低頭問:你天天想俺嗎?

他說:想,天天都想。不打鬼子的時候就想。

他的臉被灶膛的火紅紅地映著。

她就抿了嘴笑,樣子很美。

飯做好了,胡小月看著李彪狼吞虎咽地吃。

李彪也讓她吃,她就搖搖頭:俺吃過了,你吃吧。

他就悶頭吃起來。

吃過飯,他走到米缸邊,伸手一摸,缸里已經空了。他心裡一驚,就去看胡小月:家裡沒糧了,平時你吃啥?

俺一個人好說,對付什麼都是個飽。

李彪聽了胡小月的話,眼睛就紅了,他哽著聲音說:小月,你爹是為救俺死的,俺以後一定要對得起你,俺這命都是你一家給的。

胡小月忙沖他說:李彪哥,莫胡說,啥報答不報答的,俺就是嫌家裡太冷清,遇到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說的是實話,一個女孩子在村頭守著孤零零的房子,白天還好,到了夜裡,遇到個颳風下雨,野狗扒門的,她就嚇壞了,抱著被子縮在炕角,挨到天亮。

李彪聽了胡小月的話,心裡一熱:小月,俺有朝一日,把你帶出去,再不讓你過這種孤單的日子。

胡小月聽了,趕緊追問:那啥時候走啊?

李彪抓抓腦門說:快了。

果然,李彪的話很快就應驗了。

八路軍在延安發出了建立冀中根據地的命令,許多八路軍化整為零,潛進中原,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建立根據地的鬥爭。

縣大隊就是在這個時候成立的,大隊長劉猛也是在這個時候從延安被派了過來。說來也巧,縣大隊成立不久,便來到胡家莊進行休整。那時的縣大隊還沒有固定的居所,首要任務就是深入到各個村莊,發動群眾,成立組織,動員青年參加。總之,他們是抗日的鼓動者,從游擊隊到縣大隊,隊伍還是那支隊伍,但人員得到了擴充,由以前的幾十人,發展到了現在的三百多人。李彪也從原來的小隊長,被提拔擔任了中隊長,手下有著幾十名縣大隊的戰士。

來到胡家莊,這是李彪求之不得的。胡家莊的群眾工作做得很好,早就秘密建立了許多堡壘戶,此時縣大隊一來,工作很快就展開了。

不巧的是,大隊長劉猛卻在胡家莊病倒了,高燒不止,一病不起的樣子。

大隊長劉猛病倒了,這可急壞了縣大隊的人,各種招數都用過了,就是退不了大隊長的高燒。

還是李彪想起了胡小月。

這幾天縣大隊住在胡家莊,李彪只要一有時間就去看胡小月,這可樂壞了她,整天高興得就跟過年似的。

李彪邁著急切的腳步,咚咚地來找胡小月。胡小月小鳥一樣地迎出來,李彪一見她就說:你不是懂些中醫嗎?

胡小月點點頭:怎麼了?

李彪二話不說,拉著她就跑,一直跑到劉猛的病床前。

劉猛已經被高燒折磨得都快脫了人形,嘴裡說著胡話。

胡小月給劉猛號了脈:他這是水土不服引起的高燒,沒啥大事,吃兩副葯就好。

一旁急得無計可施的曹書記,將信將疑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問:你能治?

胡小月點點頭:俺家有葯,俺這就回去給他熬。

劉猛大隊長喝了胡小月的湯藥,燒就退了。再喝第二碗葯時,人就精神地坐了起來,高興得曹剛書記不知說什麼好,連連搖著劉猛的手說:這下可好了,你是延安派來的寶貝,要是有個啥閃失,我可怎麼向組織交待呀。

當劉猛得知是胡小月治好他的病時,說啥都要見見救命恩人胡小月。

胡小月猛一見這麼多人來到自己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躲到屋裡不敢出來了。最後還是李彪連哄帶勸地把她從裡屋拉了出來。

劉猛一見到胡小月,就熱情地伸出手,拉著胡小月的小手,又搖又晃地說:你真是小神仙呢,我老劉差點去見馬克思了。

等劉剛聽李彪說是胡小月的父親救了他一命時,劉猛和曹剛就又是一陣唏噱。

劉猛重又抓起胡小月的手,一臉的凝重:你和你父親為抗日做出了重大貢獻,我代表縣大隊感謝你。你以後有啥困難,就提出來,只要縣大隊能做到的,一定儘力滿足。

一旁的李彪見狀,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大隊長、曹書記,小月家就她一個人了,她要參加縣大隊。

劉猛和曹剛聽了,頓時怔了一下。兩個人相互對望一眼,一時沒有說話。

李彪又道:咱們縣大隊連個衛生員都沒有,每次打仗有負傷的戰士,都是相互給包紮一下。有葯也是不知道咋用。

劉猛嘆口氣,說:可咱縣大隊沒有女兵呀。她一個女孩子到咱縣大隊,怕是不方便吧。

有俺呢,俺會照顧她。李彪急得拍起了胸脯。

最後,還是曹書記拍了板:那就讓她入伍,做咱們縣大隊的衛生員。然後又開玩笑地說:以後老劉你再發燒,我可就不怕了。

就這樣,胡小月成了縣大隊第一位女戰士,後來又相繼招了兩個女兵,縣大隊的衛生隊也就正式成立了。

白冬菊直到入伍,才發現李彪和胡小月的關係有些說不清。她經常看到李彪的目光停留在胡小月的身上,而他一看見胡小月,似乎像換了一個人,目光溫存,一臉地笑意。在縣大隊行軍的時候,李彪還替胡小月背槍,甚至就連肩上的藥箱也被他搶過去,背在身上。

李彪的負擔就顯得很重,走起路來有些吃力。白冬菊看不過去了,追上李彪,把他身上屬於胡小月的東西往下搶,李彪就說:俺能行,不用你管。

白冬菊理直氣壯地說: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俺衛生隊的,和你們鋤奸隊沒有關係。你給俺把力氣留著,等到鋤奸的時候用。

白冬菊不由分說地背起了胡小月的背包或藥箱。

李彪不好多說什麼,只意味深長地望一眼胡小月,大步流行地去追趕隊伍了。

白冬菊望著一身輕鬆的李彪,心裡忽悠一下,似乎也輕鬆了起來。

李彪替胡小月背這扛那的,胡小月本身也並不情願,但在李彪的一再堅持下,也就由著他了。此時,這些東西又到了白冬菊的身上。李彪一走,胡小月就把那些東西要了回來,白冬菊趁勢說了一句:小月,以後拿不動東西,告訴俺一聲,俺替你背。李彪是男人,男人是要干大事的。

胡小月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便冷著臉道:自己管好自己吧,俺的事用不著你替。

走在胡小月身後的白冬菊,白了面前的胡小月一眼,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臉卻憋得通紅。

其實,胡小月並沒有得罪她,如果不是李彪的存在,她說不定還會和胡小月成為最好的朋友。可她現在就是看不慣李彪對胡小月那個樣子。

不論行軍還是打仗,縣大隊衛生隊的四個女兵一直都在一起,李彪出來進去地來看胡小月,都在她白冬菊的眼裡裝著呢。只要李彪一出現在胡小月面前,她就陰陽怪氣地說:李隊長,又來看妹妹了?你那個奸,啥時候去鋤啊?

李彪一副全然不懂的樣子,大度地沖她揮揮手說:鋤奸的事是機密,去了也不會告訴你。

胡小月正在洗衣服,潑水端水的很是吃力,李彪就拿起扁擔和水桶去挑水。

他一走,白冬菊就跟了出來。

李彪回過頭說:俺去挑水,你跟著幹什麼?

白冬菊賴皮賴臉地湊過去:李隊長,鋤奸的事,咱們再商量商量。

見她舊話重提,李彪立刻變得無精打采起來:這事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去找大隊長吧。他同意你來鋤奸隊,俺就收你。

白冬菊沒滋沒味地跟在李彪身後,突然壓低聲音說:李彪,你是不是以為俺讓林振海那個了?

李彪聽了,突然回過頭,怔怔地望著白冬菊。

白冬菊一臉急切地說:俺和林振海真的沒啥。俺在山上那一夜一直在窩棚里坐著,他在外面跪著。第二天一早,他就送俺下山了。

半晌,李彪終於說:你的話俺信,俺比你更了解林振海。

說完,頭也不回去向井台走去。

白冬菊緊跟兩步,追上去:既然你知道俺是清白的,為啥還對俺不冷不熱的?

李彪立住腳,認真地看了她一眼,不明就理地說:沒有啊。咱們都是同志,關係都是一樣的。

兩個人說著就到了井台邊。

李彪打水,她幫著提上來。

白冬菊仍絮叨著:不一樣。你對俺和胡小月就不一樣。

李彪忙說:你她是不一樣。

白冬菊就白了一張臉:咋不一樣了?俺還不如她?

李彪挑起擔子,頭也不抬地說:俺說不一樣就不一樣。

白冬菊氣哼哼地跟在後面。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有哪一點不如胡小月。

從那以後,白冬菊暗自發誓,一定要處處超過胡小月,把李彪的熱情給搶過來。

機會終於來了。

一天夜裡,縣大隊突然得到哨兵的報告,鬼子和保安團的人兵分兩路,正向縣大隊這裡包抄過來。

住在城裡據點的鬼子,早就把縣大隊當成了眼中釘,一日不消滅縣大隊,就是一日不得安寧。對於敵人的這種偷襲,縣大隊隔三岔五的就會遇到,他們早已把鬼子的偷襲當成了家常便飯,你來,我躲;等你撤了,我再回來。

縣大隊在得到消息后,很快就集合了隊伍。

趁暗夜,撤出村子,像山裡奔去。

這一次,敵人似乎也學精了,摸進村的兩支隊伍只是佯攻,把縣大隊趕出村子,然後尾隨著縣大隊,又追將出來。

此時的敵人又設了第二個包圍圈,他們知道縣大隊一出村,就會往山裡去,便把隊伍設在進山的溝口處。

縣大隊狂奔了半個時辰,敵人儘管也在後面追,但縣大隊並沒有把身後的敵人放在眼裡,憑以往的經驗,只要進了山,敵人就不敢再追了。敵人在山裡吃過縣大隊的虧,知道縣大隊一進了山,就沒自己什麼戲了。

然而,這次卻出了意外。

縣大隊還沒到山溝口呢,就被埋伏在這裡的鬼子逮了個正著。

一陣槍響,打得縣大隊措手不及,走在前面的幾個戰士應聲倒下。

大隊長劉猛本來是走在隊尾壓陣的,沒想到,隊尾無事,走有前面的隊伍卻和敵人交上了火。

縣大隊倉促應戰。此時,後面追上來的敵人也趕到了,兩面夾擊,縣大隊就很被動了。

劉猛找到曹書記,壓著嗓子說:老曹,遭敵人埋伏了。這仗不能再打了,趕快突圍吧。

劉猛帶著人馬就向另一個方向衝去。

隊伍是衝出來了,敵人卻緊追不捨。一支隊伍在跑,另一支隊伍在追,這仗就沒法打了。

李彪帶著鋤奸隊的幾個隊員,受不了這窩囊氣。他跑到劉猛身邊:大隊長,俺們留下打阻擊,你們走吧。

大隊長劉猛剛開始不肯,他說:打阻擊也輪不上你們,讓一中隊的人去阻擊敵人。

這時候再喊一中隊長,已經沒有人應聲了。隊伍早已經打散了,一中隊的人也不知跑到了哪裡。

李彪紅著眼睛喊道:鋤奸隊的人都在,讓俺們打阻擊吧?

劉猛眼見情況如此緊急,也只能這樣了,便說:你們阻擊一會兒后,馬上去追趕大部隊。

李彪請戰時,白冬菊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她原本是想追趕跑在前面的衛生隊,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就停下了腳步。這時,就見兩個縣大隊的戰士跑過來,她不由分說就去摘人家腰間的手**。兩個戰士急了:手**給你,那俺用啥?

白冬菊沖他們揮揮手:你們撤,用不著這玩意,手**都給俺留下。

白冬菊一口氣收了幾個戰士的手**,堆在面前。借著火光,她看到了一塊巨大的山石,忙抱了手**,躲在巨石後面。

鋤奸隊員已經選好了阻擊地形,四個人使的都是雙槍。

在八支槍口的射擊下,追在前面的鬼子接連著應聲倒下。遭到阻擊的敵人,便不敢輕舉妄動了,伏在地上,與鋤奸隊交上了火。這就為縣大隊衝出包圍圈贏得了時間。

可是好景不長,只兩袋煙的工夫,李雙槍翻了幾個身,滾到了李彪的身邊:隊長,子彈打光了。

這時的李彪也射出了最後一粒子彈,王一刀和楊過也圍了過來:隊長,子彈拼光了。

縣大隊目前最缺乏的就是彈藥了,後方的兵工廠供給不上,他們只能想辦法從敵人那裡繳獲,可現在打的是游擊戰,東躲西藏的,很難與鬼子正面交鋒。然而,不取得正面交鋒的勝利,就很難繳獲到敵人的子彈。

敵人見這面的槍聲稀疏了下去,一個鬼子指揮官,先是嘰哩哇啦地喊了幾聲,然後就是一個保安團的人,大喊著:他們沒子彈了,弟兄們捉活的,捉住一個,賞大洋十五塊。

保安團的人興奮得哇哇喊著,一窩蜂擁了上來。

王一刀的飛刀飛了出去,跑在最前面的兩個敵人就倒下了。

李彪見情形不妙,只能下達了撤出阻擊戰的命令。

敵人離鋤奸隊如此之近,想撤出戰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不敢放開了跑,那樣只能成了敵人的活靶子,他們只能藉助參差的山石和長短的樹木,且戰且退。王一刀的飛刀,再甩出去兩把后,便也油干燈盡了。

這時,白冬菊從一扇巨石後站了起來,她高喊著:李彪,你們先走,這裡有俺吶。

接著,她甩出了第一顆手**,然後又是一顆。

手**接二連三地在鬼子中間爆炸了。

突然受到打擊的鬼子亂作一團,他們重又趴在地上,胡亂地朝著黑暗射擊。

李彪聽到了白冬菊的喊聲,沖另外幾個鋤奸隊員說:你們先撤。

說完,向白冬菊那邊摸過去。

他幫白冬菊扔出了最後兩顆手**后,趁敵人愣神的工夫,拉著她跑進了夜色之中。

身後是敵人的喊聲和槍聲。

他們終於跑出了敵人的包圍圈。

這時,東方已現出一抹魚肚白,周圍的景物開始依稀可辨。

李彪和白冬菊站在土坎上,呼呼地喘著粗氣。半天,白冬菊才望著李彪說:咋樣,這回你不小瞧俺了吧?

李彪困惑地看著她:你咋留下了?

白冬菊得意地一笑:俺不留下,你們鋤奸隊早就給鬼子抓去了。

李彪激動地拉著白冬菊的手,滿臉真誠地說:真得謝謝你了。

白冬菊甩開他的手:俺不用你謝,這回俺可以參加鋤奸隊了吧?俺決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李彪忙說:這事俺說了不算。

白冬菊哼了一聲,扭身獨自往前走。

李彪站在那裡,認真地看了眼白冬菊的背影,追了上去。

這一場遭遇戰,縣大隊犧牲了十幾個戰士。劉猛和曹剛在聽完李彪關於阻擊戰的彙報后,不但沒有批評白冬菊,還當著縣大隊所有隊員的面隆重地表揚了她。

劉猛的表揚是這樣的:雖然白冬菊是剛入伍不久的新兵,但她是勇敢、無畏的,縣大隊要為她嘉獎一次。

眾人就一起鼓掌。白冬菊一副得意的神情,她用目光去尋找李彪時,發現他也在偷眼看著她。當兩個人的目光相遇在一起時,又突然分開了。

縣大隊又召開了一次會議,會議的議題是分析當下的形勢。眼前的局面對縣大隊來說非常不利,以前是縣大隊算計鬼子,拖著鬼子兜圈子;現在的情形卻是鬼子在給縣大隊設下圈套。分析來、商量去的,結果就是漢奸林振海在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把林振海鋤掉,否則,縣大隊無法擺脫這種被動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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