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龍北之的運氣

周武看著即將拔刀的龍北之，笑著擺了擺手。

「龍殿下，咱們第一次見面還不至於刀兵相見，況且在我這地盤上，就算是那劉屠人一時半會兒也殺不掉我。」

龍北之仍未放下背後的刀柄，警惕地看著他說道：

「十年前你破了只步關，扶搖直上做了這平北將軍，風頭一時無二，這十年後的今天，你是想在我這個亡國皇子面前繼續賣弄你的功績嗎？」

周武從他身上依稀看到了當年大龍帝王的身影，我面有些唏噓道：

「其實我是打心底里敬佩你父王的，當年那場戰爭說到底並不是大龍和大鳳的恩怨，而是高位者之間的一場陰謀。」

他佝僂著腰走到廳堂的門口，看向門外的世界。

「你父王想北征妖魔，還天下一個太平，以了先祖們的遺願，闖萬世之和平。無論是我還是如今的大鳳皇帝都知道他並不是為了貪圖名利，讓後人世世代代讚頌。」

「可是他終究是有違一些高位者的謀划，縱橫四方的大龍就這麼潰不成軍，人間帝王終究只是某些人的傀儡罷了。」

說著這位風頭正盛的歷兒山神苦笑著搖了搖頭，人間終究不是人所能主宰的。

「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想幹什麼？」

周武轉身，一雙眼睛本已昏花，但是看向龍北之的時候確實從未有過的清澈。

「龍北之，北之！希望你能有一天完成你父王對你的期許，刀尖向北，還這人間一個公正！」

龍北之譏笑道：

「我只是喪家之犬罷了，不被你們大鳳追殺就已經燒高香了，還何談刀尖向北？」

說這他嗤笑一聲。

「你只不過是想告訴我，刀尖朝外，別朝內。」

周武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龍北之的心口。

「你的刀落在哪，哪裡就是公正，我相信你的心，更相信你背後的刀。」

「我的心？呵呵呵，我的心都被你們大鳳拿走了，何談什麼未來。」

周武散去了環境，龍北之又回到了大街之上。

「你比我們那位小皇子要好的太多了。」

說完他又對吳球說道：

「你看我老眼昏花，這分明就是個破罐子，不信你看。」

說完他一抹罐底兒，斗春秋三個金色題字就消失不見。

吳球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這才怒氣沖沖地對著他說道：

「你個糟老頭子，壞我倆情誼。」

說完他不好意思地朝龍北之抱拳致歉。

龍北之拿過那隻蛐蛐罐兒，無所謂地笑著。

「如果真是那昔年皇子的斗春秋，我也沒那臉皮跟小哥你討要，再說了要是那東西落在了誰手上，指不定腦袋就得搬家。」

吳球再一次抱拳。

周武伸出手指點在了罐子之上，笑著說道：

「為表歉意，我就幫小哥補上這道裂痕。」

說完他的手指尖綻放出一道金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補平了那道裂縫。同時在那山神廟中，被世人所供奉的金身神像之上，出現了一道若有若無的裂痕。

「就當是我為當年所做之事，還上一點可有可無的債。」

收手之後，他繼續說道：

「希望三日之後，還能在宴席之上看到公子。」

說完周武邁著老態盡顯的步子慢悠悠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龍北之手裡拿著罐子，繼續在這街上閑逛了起來，心中確實一片索然無味。

「該拿回來的，我一件都不會少拿，你大鳳是任人擺布，可我家仇要報！」

龍北之找了一片空地，盤膝坐下，對小狐妖說道：

「剛才凡是我出口問過價的東西，你都給我買過來，一百枚靈錢，最後能省下多少都算你自己的。」

小狐狸接過銀錢歡快地走了，逛街砍價買東西什麼的，作為女孩子是最喜歡的了。

整條歷兒山臨時用來擺攤兒的街道上，就出現了一位漂亮的小狐妖撒嬌賣萌的砍價聲，讓來來往往的江湖好漢們也都忍俊不禁，倒也不失為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不多時，開心蹦跳回來的小狐妖就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龍北之的身前，林林總總一共八樣東西。

「說說看，你賺了多少錢？」

龍北之看著小狐妖開心的樣子就知道她兜里的靈錢少不了。

「嘿嘿，我說了公子可別心疼哦！」

龍北之一一拿起地上的小物件，搖著頭。

「但說無妨，看看我家小丫鬟有沒有當家的實力。」

「嘻嘻，這個銅質的小人，我花了三枚靈錢，那個破毛筆我花了五枚，那把摺扇我花了八枚，那個龜甲我花了兩枚，那枚看不出什麼名堂的銅錢，我花了十枚靈錢，那個老頭子嘴硬得很，我這美色都勾引不了。」

龍北之笑著搖了搖頭，女孩子買東西確實帶著先天的優勢，這哪裡是砍價，分明和白搶。

「還有還有，那根簪子我花了七枚，那個黑不溜丟的戒指我花了十三枚，最後這個上面只寫了一個字的破紙片，我是白要來的，那年輕書生害羞得很，我才叫了兩聲公子，他就臉紅的不行了。」

說完胡香就捂著嘴笑了出來。

「無可賺了五十二枚靈錢哦，公子你可不能反悔。」

說著她把包著靈錢的香囊塞進了自己傲人的雙峰之內。

然後她滿臉好奇地問道：

「公子，賣這些破爛的大都是一些凡人，他們手裡能有啥值錢的好物件？」

龍北之笑著收起了地上的東西，他說道：

「就因為他們是凡人，所以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那我為什麼也看不來？」

「因為你傻唄。」

龍北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

「你用了四十八枚靈錢買的東西，看公子怎麼掙回一百倍來。」

「你就吹吧，要是你真有這能耐，也不至於窮到喝壺茶水都肉疼。」

龍北之尷尬一笑。

「今天以後就不一樣咯！」

說完帶著自己的小丫鬟走到了街市之中最大的那一棟建築，天下當鋪。

早些年遊歷的時候，他也聽說過天下當鋪的財力和實力，當鋪遍布人族九州，甚至就連那虛無縹緲的東勝神洲都開枝散葉。

龍北之進入之後直接走到了典當窗口，笑吟吟地看著裡面一名當值的典當師，是一名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一雙大眼睛甚是可愛。

「客官是買還是賣啊？」

那小姑娘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臉上的笑容也是多了幾分。

「賣點東西，還請姑娘過過目。」

說這先把前兩日的來的幾樣東西拿了出來，靈木，狼爪，豬牙。

那小姑娘撇了一眼，只是拿著那一截靈木，開口道：

「這是甘棗山的？」

「哦？姑娘認得？」

那姑娘在鼻子上聞了聞，笑嘻嘻地說道：

「前幾年跑去偷吃了幾顆棗子，回來被我爹好一頓打。」

龍北之啞然一笑，這些年可真是難為這小小的靈棗山山神了，看來只有被欺負的命。

「那老山神跟我有點交情，送我的。」

那小姑娘也沒計較，估了個價格。

「看在你長的好看的份上，這幾樣東西算你一百枚靈錢。」

龍北之第一次覺著自己長的好看還有這種優待。

「那就謝過姑娘了，我這還有一些東西，請姑娘過目。」

說完他從懷裡拿出了剛得手的幾樣東西。

「這——」

小姑娘看完有些猶豫了，她真沒看出這些東西有何價值，沒有一絲靈氣運轉。

「說實話，你不是在逗我玩？」

龍北之笑著搖著頭。

「姑娘這麼好看，我怎麼膽敢冒犯。」

那小姑娘眯著眼說道：

「那好，我是看不出來這些東西有什麼特別的，我去請我大爺爺過來給你看看。」

說完小姑娘一溜煙兒跑去了後房。

小狐妖有些擔心地說道：

「公子你確定這些東西沒問題？咱現在走還來得及，這天下當鋪咱們可惹不起。」

龍北之笑道：

「你就這麼不相信公子我？」

小狐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一位頭髮都斑白的老者從後房之中走了過來，龍北之能感受到這位老者實力之恐怖。

老者也沒說話，掃了兩眼，就問龍北之：

「不知這位公子，這些東西都是從何得來？」

龍北之老實地回答道：

「全都是剛才在街上收的。」

一旁的羊角辮姑娘聽完嘴角抽搐，要是真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應兒，自己不得被大爺爺關到屋子裡好好進修幾個月。

「哦？」

老者拿起面前的那尊小銅人，然後放下，又拿起那片龜甲，逐一看過。

羊角辮姑娘心裡的石頭也放了下來，能讓自己大爺爺上手的東西，肯定都是好東西。

「公子可識得這些東西的名稱和來歷？」

龍北之哪裡知曉，全都是小玄的功勞。他來忙搖頭說道：

「自然是不認識，只是覺著這些東西看起來眼緣好，就收下了。」

那老者點了點頭。

「公子的眼力或者說是運氣還真不錯。」

他放下手裡的物件，雙眼掃向龍北之。

「東西都是好東西，但多多少少都有些殘損，倒是那張寫著一個字的紙張，公子捨得賣？」

龍北之疑惑道：

「願聽前輩指點。」

「那咱們就去後房細談？」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