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她不會是真兇
第24章:她不會是真兇
寶座上,明黃天子怫然不悅是清晰可見,所有人都默不作聲,恐一個不慎遭受殃及。
唯獨顧泓依舊沒有任何退避,單膝下跪,作揖道,「皇上,既然您了解卑職的秉性,那今日還請恕臣斗膽一回,不能退下。」
皇上怒目,眾人更是惶恐不安。
夏菀本想一勇向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可口說無憑,夏柔清等其他女眷也被攔在殿外,無人作證,即便說出一切都是沈傾璇的陷害,終究是難以說服悠悠眾口。
「顧將軍,那女子的著裝分明就是藝女的服飾不會有假,您可別為了逞一時豪氣受了牽連啊。」有旁人好意提醒顧泓。
——若是平時,皇上斷然不會這麼武斷定罪,可今日太后六旬壽宴,眾人皆知皇上是何等的重視,根本就沒打算將心思浪費在主持公道上。
況且刺殺太后可是死罪,夏菀亦親口承認,就是其他見過夏菀身份的官員也不敢貿然辯護了。
「哈哈哈哈哈...」這時,皇上卻突然開懷大笑,「顧將軍真不愧是朕親封的護國大將啊,如此的敢言敢議紫荊城內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吧!不過顧將軍。」
「朕知道你向來剛正,不會冤枉任何一人,但行刺太后一事此女已然不打自招,朕念在你護國常勝,救駕有功的份上,可以免去對她的死罪只杖責二十,這下你該安心了?」皇上含笑著,朝顧泓拋出一個台階。
他不相信這麼明顯的暗示顧泓竟會真的不懂。
可顧泓終究是未領情,只見他沉默了幾秒面色冷峻,「皇上!若長安城內人人都只憑衣賞定奪身份,那這天下的庶民百姓誰都敢偷穿龍袍稱王號令!況且,且不說此女身份特殊,就是即便她真有行刺謀殺之意,也應當是不會蠢到五六竹槍只有自身的一桿藏有暗器!還望皇上明鑒!」
霎時間,氣氛開始變得冷冽。
殿堂之上猶如萬物沉睡一般安靜得可怕!許久,坐立寶座一側的皇后突然開口。
「皇上,臣妾覺得,今日之事來得突然確有幾分蹊蹺,就如顧泓所說,那女子若真有謀殺之意,定不會在公堂之上使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只見皇後身子微斜,偏向旁人時朱唇微張,細聲道。
「那依皇后所看,當下確要好生調查一番此事?」皇上遲疑地開口,若不是為了維持太后雅興,誰甘願做一個昏君!
皇后自然也是理解,看了一眼夏菀後接著道,「依臣妾看來,方才那顧將軍點明此女身份特殊,又冒死堅持明查,皇上何不多加盤問幾句?」
「皇后是說……」皇上恍然大悟,後面的話也就不言而喻。
能讓護國大將冒死袒護的女子,除了心生情愫還會為了什麼。
如此一想,皇上果然和顏悅色了許多,展笑道,「罷了罷了。既然顧將軍對今日之事實有疑惑,那就改日再徹底明察,如今朕宣布,此媚庄女子,無罪!」
……………………………………
皇上發令,無一人敢於抗旨,有人歡喜有人愁——
「太好了!菀姐姐安然無事了!」聽著殿內姚公公的傳報聲,夏柔清喜極而泣;
「什麼?!那賤人既然無罪?!」沈傾璇憤恨不平。
她本以為精心設計的這一出能將夏菀置於死地,卻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顧泓來!
「郡主,這下咱們該怎麼辦啊?夏菀被救,有顧泓將軍在,這件事必定會查在郡主您身上的...」身後是染心后怕擔憂,若自家主子出了什麼事,那自己也就活不長了。
沈傾璇明顯也察覺到了危機感,但她哪願坐著等死,焦慮之時手絹在指尖纏繞了不下三圈。
「賢王到!——」這時,殿外傳出福祿高喊的通報聲。
隨即就見李珩墨一襲藍色的四爪蟒袍格外俊逸,在諸多隨從的擁護之下逐漸走近。
「有了。」沈傾璇似尋到了契機,邪魅一笑后徑直上前迎去。
「墨...」剛想輕喚一聲,下一刻就被李珩墨的蹙眉立即改口,行禮道,「見過賢王...」
「嗯,起來吧。」李珩墨應聲,依舊自顧自地朝大殿走去。
「賢王,今日太后壽宴,家父公務纏身特托我前來拜壽。」沈傾璇補充道,見前人未語,乾脆急忙跟在其後。
她絕對不會告訴李珩墨,沈國公其實是被她編了個謊言困於府中,只有這樣才能方便她設計夏菀。
「見過賢王。」李珩墨經過夏柔清的身旁,對方溫婉行禮道。
「嗯。」李珩墨點頭,凜然開口,「怎未進去?」
按照慣例,夏侯丞相的女兒應當也在宴請名中,怎在這大殿外等候?
一旁的沈傾璇更是有些忐忑夏柔清會不會胡亂說些什麼,在身後默不作聲,剛才阻攔的士兵也有些心虛。
「回稟賢王,皇宮太大,柔清恐一時分不清路。」夏柔清自知多說無益,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能夠進去看望菀姐姐,就隨便扯出一個理由。
「原來如此。」李珩墨也並未多想,「這皇宮十里高牆,就是本王的承德殿都不止一座宮門,你一時找不到路也是情理之中。」
他唇角勾起,露出的笑意如春風般和煦溫柔,開口道,「所以你現在是打算回去了?本王瞧著那太后的壽宴似乎才進行不久,若你此時回府,恐有些不太妥當。」
「隨我來吧,跟著本王走,定不會讓你迷路。」李珩墨說著,轉身朝前走去。
夏柔清亦同沈傾璇一齊跟上,互相鄙夷。
……………………………………
「菀姐姐!」
進入長寧殿,夏柔清快速走近夏菀的身旁,士兵遲遲不讓進殿,她一直擔心夏菀,此刻更是將夏菀上下全身打量,「菀姐姐,你沒事吧?方才那竹槍可有弄傷你?」
是她?
李珩墨經過大殿中央,看著身旁桃色服飾的藝女,不禁心中疑惑,這夏侯夏菀今日怎這副裝扮?
「我沒事。」夏菀則是露笑表示安慰。
對上李珩墨的視線,只覺得他雙杏眼睛深邃得迷人。
「墨兒。」
這時,看著最為疼愛的兒子終於趕來,太后高興地從寶座上站起,喚出一聲。
「母后。」李珩墨回過頭去。
看著太后在皇上皇后的攙扶下起身前來,他急忙加快了腳步。
「母后您可當心著點。」扶過老太后的手腕。
因和皇上皇后平時就關係友好,彼此間也就不講究多餘的禮數。
李珩墨只輕喚一聲,隨即沖太后不滿道,「母后您也真是,本就年事已高,這會兒竟還親自起身迎我,若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皇兄皇嫂定然饒不了兒臣。」
一旁的皇上皇后含笑,三人平時就關係友好,彼此也就不講究多餘的禮數。
太后卻故作出一副生氣的模樣,略施粉黛的臉上撇嘴道,「你還好意思說呢,今日哀家六旬大壽,你皇兄皇嫂們不到辰時就開始為哀家操辦壽宴,你可倒好,臨近午時才遲遲露面,是未把哀家這個做母后的放在眼裡?」
太后說罷,作勢就要抬手打在李珩墨背上,終究是不忍下手,李珩墨借勢撫下,「瞧母后這是多慮了不是。」
李珩墨含笑著,隨即解釋起來,「身為王爺,兒臣怎能同皇兄皇嫂相比,加之兒臣時常久居宮外,有些事情自然不及皇兄皇嫂置辦起來方便。」
「好了皇弟,快別貧嘴了,趕快說說,母後生辰,你準備了什麼大禮啊?」一旁的皇后嫣笑著開口,皇上亦是跟著附和。
「真是好一個婦唱夫隨啊皇兄。」李珩墨薄唇淺笑,俊逸的五官眉宇軒昂,自豪道,「你們還別說,今日臣弟還真就給母后精心準備了一曲龍門舞獅,待會兒定要讓你們讚嘆不已。」
結果此話一出,卻引得太后等人仍心有餘悸,細問之下,李珩墨才得知有人行刺一事...
「那行刺的女子可是有所扣押?」一聽竟有如此謀逆之事,李珩墨一改之前的溫文爾雅,眉宇不悅。
沈傾璇站列殿旁,觀察著李珩墨那蹙眉的神色已經猜到是為何,她不動聲色,雙眸卻隱含陰邪。
「皇兄,既然已經發覺了此事,為何不將其立即扣押?」李珩墨不解。
皇上道出緣由,「那女子身份有些特殊,加之證據不足,故此朕才暫且作罷。」
「那女子現在身在何處?不如讓臣弟來盤查審問吧!臣弟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女子竟敢如此放肆。」李珩墨說完,只一個抬手示意,身後的福祿就作勢要去捉捕。
沈傾璇則是暗自得意,夏菀啊夏菀,這下我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誰知,下一刻,李珩墨卻在得知刺客就是一旁的夏菀后,喝令收兵。
「皇上,你說的那行刺之女當真是她?」李珩墨修長的指尖指向夏菀,不可置信,皇上點頭默認。
「不可能。」
在得知眾人皆是親眼所見后,李珩墨神色嚴峻,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否定道,「皇上,臣弟認為,夏侯夏菀斷然不會是行刺太后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