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白手套
陸川唱著唱著，忽然覺得不對勁。
之前唱歌，大多是在比賽的舞台上。
場地也較小。
至少評委的注意力，全部都會在他身上。
而唱幾句后，觀眾也會被征服。
所以那種被關注的感覺，始終伴隨著陸川短短的歌唱生涯。
可現在身在萬人現場。
陸川竟然覺得沒有多少人注意他。
雖然站在舞台上，看不清楚台下的每一張臉，但是他們的動作，還是模模糊糊看得到的。
大多數人注意力不在舞台上。
他被無視了。
陸川有種非常不爽的感覺。
他以為練了很久的《平凡之路》，未必有歌王朴書唱得那麼傳神，也至少不會辜負演唱會的聽眾們。
卻沒想到根本無人細聽、更別說喝彩。
陸川立刻戴上了早就準備好了【指揮家的白手套】，並且激活。
激活那一刻，對面的上萬觀眾，似乎與陸川有了神奇的心靈鏈接。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正在低頭聊天的，正在起身準備上廁所的，正在發獃的，都覺得心靈上一個冷顫，然後齊刷刷把目光盯住了舞台之上。
而被萬餘觀眾注視的陸川，則是有了一種久違的充實感。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
陸川繼續放聲歌唱，同時用手指向所有觀眾，示意他們安靜聽。
近萬人，同時安靜下來。
巨大現場變得尤為安靜。
這時卻已經不再是無人關注的靜寂，而是屏息靜氣的期待。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當你仍然還在幻想
你的明天viavia
……」
來吧。
跟隨我的節奏吧！
陸川翻轉手指，通過【白手套】的鏈接，他覺得聽眾們的熱情，逐漸被帶動起來了。
觀眾們開始舉起瑩光棒，漆黑的觀眾席上，亮起了整齊劃一的節奏，彷彿銀河正在逐漸亮起。
還有人聽過《平凡之路》的觀眾，在低聲哼唱。
……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扎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
……」
陸川繼續唱。
他像是一個接收器，感知著由萬數觀眾匯聚成的巨大感情。
那感情盤旋在梅奔中心的上方。
它有時宛如狂風暴雨，讓所有人心潮澎湃，恨不得把心臟跳出胸膛。
也有時倦怠消沉，熄滅所有應援，讓世界歸於不屑的黑暗。
而此刻，在陸川的指引下，從安靜聽，到輕聲和，再到激動的站起。
《平凡之路》所傳達的，甘心於平凡，用另外一種方式實現承諾、踐行理想的情緒，傳遞到一萬餘名年輕觀眾心裡。
這些年輕小孩，即便沒有經歷過風霜雨雪，卻也有過失望與自責，此刻這種宛如拯救般的溫暖情緒，與歌聲同步，在所有人心中升騰、鼎沸、滿盈滿溢。
一部分人站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瑩光棒。
還有人輕聲附和，唱出自己並不十分熟悉的旋律。
這不是在歌唱，這是在向不甘的理想與甘心的平凡致敬。
……
陸川感受到了台下的熱烈，與幾分鐘前相比，他彷彿在面對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但他知道如何去掌控。
「來！和我一起唱！」
陸川把話筒對著觀眾席舉起來。
【白手套】已經將一萬多名觀眾的情緒引導到即將爆發的階段。
【聆聽】技能輕易灌入了所有觀眾耳朵，帶動他們的心智，讓他們同時發出和唱聲。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問遍整個世界！
從來沒得到答案！」
萬人同時合唱，聲音宛如巨大的、源源不斷的霹靂一般，傳遍了梅奔中心方圓十里。
連梅奔中心外溜彎的滬上老大爺都嚇了一跳。
他只記得那次申花輸了比賽有這麼響亮的吼叫聲。
「裡面這是足球比賽啊？」
「不是，是演唱會，李雨春的。」
「這幫小年輕啊。」
……
舞台上。
陸川引導著所有人按照他的節奏在情感爆發、歡呼歌唱。
一種更加更加激烈的心情在他心底爆發。
那是宛如掌握了世界的驕傲。
他忽然理解了剛才李雨春下台前，眼中閃耀的光。
一個歌手，唯有在這樣的舞台之上，接受萬人的歡呼，用歌聲去操控數以萬計的心情，才是不枉此生。
這就是陸川想要的萬眾矚目！
……
一首歌結束。
陸川流著汗下台。
和已經換好下一身服裝的李雨春錯肩而過。
李雨春卻一把拉住陸川，把陸川帶回到舞台中央，「這是我的師弟，陸川，他唱得好不好聽？」
「好聽！」台下觀眾還處於被【白手套】和【聆聽】技能影響的作用下，爆發出一陣滾雷般的吼聲。
連李雨春都被嚇了一跳，不禁愕然看向陸川，能激活如此之大的舞台勢能和觀眾情緒，果然有巨星潛力。
「謝謝！」陸川對所有人道謝，「我是陸川，請記住我的名字。」
「好！」台下哄然回應。
「謝謝。」李雨春對陸川輕聲說。
「謝謝。」陸川也對李雨春說。
此刻李雨春特別有和陸川再合唱一首歌的衝動，不過之前也沒有安排，臨時改變節目單也不好，想了想還是放棄。
陸川對觀眾揮了揮手，下了台，把麥克風交給工作人員。
而這時所有工作人員看陸川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剛才大家都聽到了山呼海嘯的爆發，就算是剛才李雨春上台時，台下觀眾也沒有吼成這樣啊。
眼前這位，究竟有多少粉絲啊？
特別是經濟人，看向陸川的目光完全改變。
在李雨春的粉絲中，獲得比李雨春更巨大的歡呼聲，這隻有天皇巨星才做得到。
現在經濟人還是後悔請了陸川來當嘉賓，只不過之前是覺得陸川沒咖位，現在是覺得陸川是否會分流走李雨春的粉絲。
陸川沒空理會這些目光，他只是在驚訝於剛才的瞅幣收入。
太誇張了。
系統中顯示的瞅幣後面有一串零，初時陸川以為自己看錯了，結果再數了一遍，才發現沒有錯，就是這些。
竟然比一次電視直播的快樂男生比賽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