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半夜歌聲
東方明回村,杜無勝急慌慌迎上來。
他說東方明再不回來,他就快活不了了。
陪著杜無勝待在村裡的士兵做證:杜無勝沒有說謊。
與些同時,東方明注意杜無勝的身後,幾個村民在不遠處跟著杜無勝,他走哪兒,村民跟到哪兒。
村民一臉冷漠,目光冰冷。抱著臂膀盯著杜無勝。
村民這樣的做的很直接的寫在臉上,就是看著杜無勝,他走到哪,村民跟到哪,怕他跑了。
東方明弄不明白原因,才幾天的工夫,杜無勝又惹上什麼麻煩了,讓人時刻盯著,跟防賊似的。
「杜無勝,你命犯災星,自帶倒霉天賦。人生地不熟你也能惹禍上身。」
朱多福悄悄附在杜無勝耳朵說道。
杜無勝無語,只能尷尬的笑。
東方明對士兵說道。
「他是我的人,我救你們這麼多人的命,去蛇首林也是救你們皇子殿下和同伴,他被人欺負,你們就坐視不理?」
那個兵苦笑著,看了一眼杜無勝。
「我們不是不敢,是不敢管。小哥誰不好惹,偏偏惹上了光頭大師的老婆。」
東方明還未說話,朱多福呸了一口。
「和尚還有老婆?這可是天下奇聞。娶老婆的和尚也是酒肉和尚,不是好東西。光頭大師寺廟在哪兒?我拆了他的破廟,打爛他的佛像。」
杜無勝一跳三尺,高聲喊冤。
「冤枉死了,我不認識什麼光頭大師,也沒有調戲所高的老婆。」
他指著天空。
「老天做證,我杜無勝心裡只有花子嬌妹妹一人,任何人也入不了我的眼睛。」
東方明叫杜無勝回去。
他們仍舊將那間大茅屋當成暫時安身之處。
東方明一行人安全回不來的消息頃刻間傳遍了村子。
人們都來問候。
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做為村民代表,向東方明祝賀。祝賀他們平安歸來。
東方明恭敬地請老人上座,擼起袖子,弄了幾個菜。
村民們搬來幾壇自釀的蜜酒。
茅屋內推杯換盞,甚是熱鬧。
杜無勝卻是坐立不安,不時示意東方明給他求情。
東方明端起酒碗,給一個乾瘦的老頭敬酒。
老頭是山谷小村的村長——錢半。
「老村長,這些天照顧大孟國的士兵和我的朋友,你們辛苦了。這碗酒代表我的感謝。」
東方明仰頭幹了。
「此次回到王城,我一定向大帥稟報,給你們要下封賞,各位鄉親不怕苦累。為國分擔重任,立了大功。理應受到豐厚的獎賞。」
東方明幹了第二碗。
「明天我就帶著人回去了,今天向你們辭行。」
錢半鬍子一撅。尖聲如雞。
「幾位少俠英雄,老夫十分佩服,公務繁忙不能多待,我也能理解,只是這位小哥暫時走不得。」
錢半一指杜無勝。
杜無勝霍地起身:「我憑什麼走不得,你們容包,藏匿天魔國密探,我還沒告你們同流合污之罪呢?」
錢半嘿嘿一笑,仰頭喝下蜜酒。
「小哥,非是本村強留你,你在村又沒有親戚,也可以走,但誰讓你放走了光頭大師的老婆呢?光頭大師降下怒火,你一走了之,還不是由我們村民承受大師的怒火。」
杜無勝正要分辯。
東方明示意先不要插話,等村長把話說完。
村長:「這些年來,不管從哪裡來的客人,要到哪裡去。我何時為難過。你要走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完成兩個條件。」
「完成什麼?」
錢半扳著乾瘦的手指。
「要麼找回逃跑的新娘,要麼到光頭大師那裡說出實情,光頭大師若是放過你,不追究你的過錯,你儘管走,我們絕不敢攔。」
光頭大師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
「錢村長,杜無勝怎樣放走了大師的老婆?光頭大師又是什麼人?」
杜無勝急赤白臉的分辯。
「為什麼認定是我放走的?真不是我放走的,我就是好奇,跟她說了幾句話。」
東方明示意杜無勝閉嘴。
「讓錢村長說。」
「光頭大師是山谷小村的保護神。」
提起光頭大師的名諱,錢半收起嬉笑的神情,老臉無比嚴肅莊重。
那虔誠的模樣好象光頭大師在他面前。
錢半村長喝了幾大口酒,說起光頭大師的來歷。
山谷小村村小人少。
村民絕大多數以打獵,采山貨為生。
進山林打獵,免不了受傷。甚至危害生命。
幾個月前,盛夏已過,初秋到來。
正是山貨,水果成熟的時節。
村民開始儲備物資,準備過冬。
十幾個村民錢半的兒子錢紹帶隊,深入山林打獵、採集。
三天後,這些人只回來了一個。
回來這一個身受重傷,硬撐著一口氣。
這人哭著說,其他人在山林中遇險,碰上了兩條大蟒蛇。
蟒蛇極為兇猛,又刀槍不入。
他們根本不是對手。被蟒蛇纏住,吞噬。
他能倖存下來是因為拉肚子,拖在隊伍後面,僥倖撿了一條命。
這人拚命往回跑,還是差點被蟒蛇追上。
錢半跟失去親人的村民家屬又急又痛,馬上帶著傢伙去救人。
到了遇險地點,蟒蛇還沒走,就在樹上纏著。
沒被吞噬的村民屍體橫放在樹杈上,生死不知。
眾人發一聲喊,刀槍齊舉,上前驅蛇。
蟒蛇遊走到時眾前跟前,只一個翻滾,樹木倒折。磨盤大的石頭碎為粉末兒。
眾人何曾見過如此兇惡的怪物,嚇的腿似篩糠。刀槍舉不起來。
怪物沖著眾人衝來。村民哪裡跑過蛇怪,眼看都要喪生在蛇口。
「休得傷人,孽畜看打。」
「嗡」地一聲鳴叫。一道手腕粗細的紫色閃電從樹后飛出。
電花四射,打在蟒蛇身上,蟒蛇翻滾幾下,皮肉焦爛,
另一條蟒蛇丟開村民,四處遊動尋敵。
又一道閃電飛出,擊中蟒蛇的頭顱。
兩條蟒蛇頃刻間受到重創。游向林間深處。
樹后出來一個光頭的大和尚。
大和尚穿一身髒兮兮的僧袍,僧袍應該是黃色的,卻都是灰塵泥土,跟一塊破爛的布似的。
一雙前露腳趾,后露腳跟的破鞋趿拉著。
和尚雙手合十。腦袋乾淨無毛,手和臉白凈無比。
這和尚對自身的衛生很講究,就是不願意下力氣漿洗一下僧袍。
「阿彌陀佛,眾位,此處孽畜橫生,傷人無數,你們還是回家吧。」
錢半給和尚跪下了,求和尚大發慈悲,救救樹上的村民。
「施主,佛法云:不可輕取,不能輕予,我救人可以,但損耗的是我的功德和法力,你們如何補償我?」
錢半:「你若是救得村民,山谷小村願永遠供奉大師,對大師的要求盡都滿足。你便是山谷小村的神。」
和尚眉頭輕挑,面有喜色。
「你們真有此虔誠之心?可願意對天發大誓願?」
錢半與眾人見識了和尚的手段,早已將和尚當成神仙。哪裡有不虔誠之理。對天發誓。
和尚提出要建一座寺廟。他每日在廟裡享受香火。
平日里沒事兒,村民只要上了供果祭品就可以離開。
祭品最好是葷的。
「這位神仙的廟在山谷小村向北偏東二十里處。名為鐵星寺。這位神仙的法號就名鐵星,外號光頭大師。」
錢半說了光頭大師的來歷。
「前些日子,大師說他坐禪時有所參悟。上天要他雙修,需要獻上一名女子做他的伴侶。被這個傢伙給放走了。」
杜無勝:「我冤枉,我真沒放,我就是跟她說了幾句話。」
「杜無勝,你說說吧,那個女子是什麼情況?錢村長,能不能聽他說幾句?」
錢半:「說吧,事實俱在,他還能說出花來不成?」
杜無勝苦著臉說了事情的經過。
東方明帶人走了,把杜無勝留在這裡。
杜無勝躲在茅屋裡,翹首以盼東方明早日回來。
頭兩天平安無事。
杜無勝百無聊賴地躺在茅屋中,把玩著手裡一枚金鎖。
金鎖是他跟花子嬌的定情之物。
「金大牙,你要是敢傷害花子嬌,我殺了你。花子嬌,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各種念頭一齊湧上心頭。
「東方明他們也不知道如何?能不能帶回蛇皮和蛇牙。萬一帶不回怎麼辦?就算帶回來,寧毅和金大牙不認賬怎麼辦?」
杜無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齊郎天上飛,我在地上追。齊郎對我笑,我對齊郎鬧。」
一陣蚊子似的聲音鑽進杜無勝的耳朵。
杜無勝騰的坐起。
留守的傷兵早就睡著,鼾聲此起彼伏。
杜無勝側著耳朵細聽,歌聲再未響起。
「我幻聽了,最近壓力太大了。」
杜無勝自嘲地重新躺下。
「大林子摘花給我帶,我怕花落再不開。大林子說,妹妹比花兒更好看,嘿嘿,我真的比花更好看嗎?我不信。你騙我的。大林子,你在哪兒?你為什麼不回來?嘻嘻,你是墮落客,他們不想讓你留在這兒?可是我們是真心的呀。」
杜無勝又聽到那個聲音。
他躺不住了,悄悄出了茅屋。
外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杜無勝站在黑暗裡,冷風撲面,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外面靜悄悄的。
杜無勝聽了許久,那個聲音再沒有出現,
他只得再次回屋躺下。
第二天他向村民打聽。
「村裡有人半夜唱歌嗎?」
村民象看傻子似的。
「我們這裡不比王城繁華,人們早早睡了,哪有人半夜唱歌。」
杜無勝在村子轉了半天。
村子很小,沒發現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