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同根何必急相煎
當金鳳凰一行人乘船抵達天涯島時,已是白晝相交的傍晚,周邊所看之事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遠遠望島時,整個島嶼像召喚夜晚的船隻,在幽靜的深沉睡眠中,交錯極致的隱隱約約,煞是一塊風霜美玉。
登島后,卻看見燈火闌珊下玩耍嬉戲的不少居民,繁華景象竟然不差四國都城。在天下人的傳說里,天涯島應該是個人煙稀少的人間絕境,是個盡出殺招、令人聞風喪膽的彈丸之地。
大概從沒有人想得到此情此景!做夢也沒有。
「請上車。」仍是一位身穿茜紅服飾的棠者恭敬說道。
冥沆吞咽了口氣,十分不解問道,「這麼小的車,又沒有馬來拉,怎麼乘坐?我妻子可是有孕之人。」
棠者的臉色多了些難得微笑,指著底下有一條單軌的像裝貨物的粉紅迎車,解釋道,「這是迎車,外面看起來小,裡面還挺大的。因為天涯島滿是沼澤泥濘,人為通過,很容易陷進去。所有後來有人想出這個辦法,必須乘坐迎車才可安全抵達沫洞。沫洞是我們島主所居住的地方。」
陳維鹿心急如焚,不再多加詳問,就踏上了迎車之多,啼衡和美焉宮自然跟隨左右。無奈下,冥沆緊緊抱著凝湄,不讓其有任何不適,凝眉甜蜜地靠著夫君。
金鳳凰、韓瀟、蓉妮乘坐相同待遇的另一輛迎車。
迎車乘坐起來,看似危險,實則穩重。讓第一次乘坐者都真心佩服設計者的智慧靈巧。天涯島真是個卧虎藏龍的寶地。
沫洞洞如其名,外周由無數銀白色花朵遮蓋,就好像巨大的純白泡沫,就連在夜色中,也是如此晶瑩閃亮。
凝湄叫道,「真的好美好美,看來這次真是不虛此行。」
金鳳凰被這種美色吹皺了雙眉,清楚明白此行光鮮外表下暗藏的兇險萬分。
黑衣閻羅並沒有高高在上的坐著,其他人進大殿時,他正背對坐在大殿中央的毛毯上,好像在做失傳已久的祈福儀式,讓人感到驚奇好奇。
韓瀟忍不住說道,「這是待客之禮嗎?讓客人看你的背影。」
一張壞壞陰沉的俊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強硬不滿的漣漪,又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全身氣息加入了一絲不羈,讓人不寒而慄。
「紫為呢?」又是維鹿搶先問道。
「放心,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閻羅無心地轉動手上的戒指,目光掃視到場的每一個人,當他看到蓉妮時,說道,「想不到這倒是意外收穫,這次還能請來這樣的美女。」
韓瀟的後背開始涌汗,想到金鳳凰是這樣,這個閻羅也是這樣,還真有遺傳的樣子呀!
「我要見她。」陳維鹿帝王氣宇撲面而來。
閻羅走近大家,道,「難道你們來到天涯島,不想知道可以一統四國的寶藏在哪嗎?」
陳維鹿、韓瀟、冥沆的眼睛都是閃出燦爛光芒,臉上都是欲求答案的焦急。
哈哈哈,大笑三聲后,閻羅道,「果真每一個人都是有**的,所有的人類都是骯髒的。」
蓉妮少語,但每次都語不驚人死不休,「那你是個不要寶藏的聖人嗎?不也是凡夫俗子一個。」
「我喜歡你,喜歡你的個性。」閻羅的直言不諱鎮住了所有人。
在這剎那間,從天而降四面鐵籠,欲將所有人關在裡面。因維鹿最靠前面,金鳳凰武功最高,二人均僥倖逃出。其餘人都攔在鐵籠之中。
眼神交匯后,兩人追蹤疾走的閻羅去了。
留下其餘人的仰天長嘆,哭天叫地。
。。。。。。
「婆婆,我聽到呼吸聲了。」維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和金鳳凰聯手前行。
「小心。此處艱險萬分,必須處處小心。」久居武林的金鳳凰說道。
點頭示意,劃破窗戶,閃跳進去,維鹿看見了倩麗人影,仔細看清,竟然是日思夜想的紫為。
維鹿興奮地抱住紫為,紫為虛弱的身體沒有回應維鹿的熱情。維鹿輕柔撫摸紫為臉蛋,沒有變潰爛,說明沒有使用因為花素。那又是什麼原因使得紫為如此虛弱呢?維鹿詛咒那個該死的閻羅。
金鳳凰的手搭上紫為的脈搏,額頭微微出汗,很久沒有答案。
維鹿不解問道,「婆婆,是什麼原因?」
金鳳凰苦笑搖頭,自然不肯說出真實緣由,只是輕道,「大概只是太累,需要休息。」
維鹿稍稍放心,問道,「婆婆,您認為閻羅找我們來天涯島時什麼原因?」
「恐怕是為了當年的絲甜。」金鳳凰眼光中帶著三分倔強。
維鹿若有所思的望了眼紫為,道,「是為了紫為的母親,紫為的母親和天涯島有何關係嗎?」
金鳳凰的雙瞳開始變得朦朦朧朧,嘆道,「也到該說的時候了。要不然,所有的秘密就會隨我長埋地下了。」
紫為早就清醒,只是不願睜開眼睛,不願面對別人。
故事裡到處散發著被那清雅雪水漚爛了的敗葉霉味,是種悔恨,是種不甘。
齊絲甜天賦靈秀,聰穎程度世間罕見,再加之容貌無雙,是個可以讓天下男人趨之若鶩、甘拜其石榴裙下的奇女子。齊絲甜妙齡待嫁時,她竟然拒絕旗鼓相當的白曰,拒絕號稱天下毒王的英布,只想下嫁默默無名一無是處的林天行。
簫音閱洲掌門人金鳳凰,齊絲甜這輩子最尊敬的恩師,自知留不住愛徒,竟然要求其為簫音閱洲,為天下蒼生做最後一件事。
「為天下蒼生?每個犯罪者為自己犯下罪過找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時,都說是為了黎民百姓。真是恬不知恥!齊絲甜她為了奪得寶藏的秘密,色誘我父親,害的他最後嘔血至死。此恩此德,我永世難忘。」打斷故事的是憤慨無比的閻羅。
「若我告訴你,不是絲甜騙了你父親,而是你父親騙了絲甜。而且絲甜是你生身母親,你怎可如此不孝?」聽到此話的維鹿只是在內心打起邊鼓,看來此事越來越複雜。
「你又怎麼清楚當年的事情,你不過是利用她的師傅罷了。」閻羅不屑地喝道。
「我沒有利用她,從來沒有。因為她是我親生女兒,試問天下有哪個做父母的會謀害兒女的?」
金鳳凰的這句話讓閻羅驚愕地沒有言語,讓紫為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