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技
這一入朦朧便直至中午時分，烈日當頭，火辣日光灑落在尤明古臉頰之上，肌膚感到陣陣刺痛。
鋒利雙眉不由皺起，這才悠悠轉醒。
尤明古急忙來到水井旁舀起一瓢清水澆在了頭頂上。
舒展一番筋骨，四肢傳來處處酸痛，這感覺就好似與人大戰了三天三夜一般。
調息一番，便繼續開始花婆婆交與自己的任務，強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感，便看到這棗林之中一道清瘦背影奮力躍起。
砰然一聲悶響便又落於地面之上，旋即再次躍起，中間空檔一次比一次短暫，瘦弱身體中散發出來的過人毅力讓不遠處密林之中暗中觀察的花婆婆滿意的點了點頭。
……
轉眼時間便到了傍晚。
兩朱高大棗樹中央尤明古雙手叉腰，口裡喘著粗氣，滴滴豆大般的汗水沿著挺立雙頰低自下巴之處低落而下。
同時，一陣夜風吹過，尤明古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讓他不由詫異。
習武之人，自幼煉體，兼修內功，到了他這等程度雖說算不上何等高手，不過自然天氣還是無法讓他感到任何不適，今日竟是不自禁的打起冷顫。
可想而知他這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何等程度。
天作聰慧，他怎麼會不知道婆婆用意何在，自覺的並未運轉心法調動真氣以加輔助。
細細數了一番麻袋之中的棗子，八百九十九顆，相比剛開始這進步也算不小，然而他並未因此感到絲毫滿意，距離婆婆定下的目標還差了足足一百零一顆呀！
想到這裡他如何能平靜，若是今日完不成目標不能進食次日可是如何是好？
尤明古狠下心來猛的一咬牙，雙腳猛然發力，再次躍上半空，然而他高估了眼前情況，身形只是升到一丈之後便再無後力，眼看著正上方的棗子卻只能與之擦肩而過。
下一刻他身體搖晃兩下，重心失控，死死摔於地面。
尤明古雙手抓狂的錘擊著地面，口中發出無奈嘶吼聲：「你個廢物！廢物！」
短暫爆發之後便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口中還不斷傳出獸吼之聲，面如死灰。
正在這時，他雙耳微微一動，竟是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尤明古瞬間瞪大雙眸，心中不由大驚，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會是何人來此？
聽這腳下輕功實力定然不若，若是落幽洞來人自己將會毫無翻手之力！
尤明古目光死死盯著棗林入口處，艱難的吞咽了幾次口水。
「嘎嘎…」想來來人已經知道對方發現了自己，也不再做隱瞞，竟是放聲大笑起來，那乾癟笑聲不禁讓他全身汗毛炸立，頭皮一陣發麻。
「你這小傢伙不光腦筋死，就連膽子都這麼小。」
緊接傳來一道調侃之聲，聽到這聲音尤明古才長長鬆了口氣，不禁苦笑：「婆婆您這般捉弄晚輩於心何忍……」
「不過您說晚輩腦筋死這又是為何？」
話聲落去便看到土坡之處花婆婆身形緩緩走了出來，只見其腳尖著地踏空而行，就連一絲灰塵都不曾帶起，「我說讓你莫要偷懶，難道還說過不讓你用內力嘛？」
「看來老嫗之前真是高看你了。」說著花婆婆嘴角還掛起一絲老辣笑容。
見其模樣尤明古心裡這個恨啊，竟是讓婆婆給算計了，害的自己出了這麼大糗！
旋即體內閻家心法猛然運轉，真氣遍布全身，這一瞬間傳來的力量感讓尤明古不禁舒爽的呻吟了出來，正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破空之聲，緊接感到頭頂一痛。
這鑽心之痛讓尤明古抱頭鼠竄，偷瞄之下才發現不知何時花婆婆竟是已經到了自己身後，正在緩緩收起手中竹條。
「這是為何！」尤明古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時自是萬般不爽。
花婆婆狠狠剜了他一眼，牙縫裡鑽出來幾個字，「你可是瞧不起老婆子傳與你的四照畫影功法？」
聞言尤明古不禁一愣：「婆婆是何時傳與晚輩？」
「蠢貨，幾日前傳你的功法再加以日照畫影劍法便是我那四照畫影神功！」花婆婆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痛罵。
一瞬間尤明古激動的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快要咧到耳根處的嘴角宣洩著此時他內心的興奮。
總算知道花婆婆是為何動怒，若是家師傳授自己閻家劍法的時候他運轉四照畫影心法想來會直接將其逐出師門！
如此尤明古連忙散去心法，運起四照畫影，真氣籠罩，瞬間竄起兩丈高兩顆棗子便落入手中。
加上真氣相助剩下的一百顆棗子對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不料正在他要落下去的時候花婆婆悠然開口：「不準著地，再次運氣御風！」
聞言尤明古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這不是在要自己的命嘛！御風決乃是他現在所學最為高級輕身功法，不過這一功法卻有一致命弊端那邊是每爆發一次便要落地調整片刻才可再次動用，不然施法者承受不了那等強大反震受得內傷也不足為奇。
即便他苦練多年也只能一點點縮短這換氣時間而已，想要連續施展無異於痴人說夢話。
見其面露遲疑之色，花婆婆不由面色一沉開口厲喝道：「怎麼你害怕老婆子害你不成？」
聽她這麼說尤明古也不再遲疑，既然肯傳自己這身本事還能加害他不成？如此想著尤明古也散氣之勢戛然而止，緊接又一次爆發出來，早已做好被功法反噬的打算。
然而並未如他想象那般，那自幼讓他膽寒的反震之力並未出現，只是體內真氣在這一瞬間流逝了幾分，想來這邊是化解反噬的代價吧。
見狀尤明古不由大喜，這心法果然了得，竟有如此神效！
再次抓了一把棗子身形不做停頓在空中身形又一次翻轉，奔往下一顆棗樹而去。
顧不得抓起棗子，尤明古便大吃一驚，體內真氣竟是再次銳減，那程度是上次的兩倍之多！
「無需慌亂，強行抗下御風決反噬只會成倍增加，真氣作為代價還是如此道理。」正在他不解的時候不遠處傳來花婆婆解釋聲。
如此才恍然大悟，旋即又是強行御風兩次，體內真氣竟是消耗了有七成之多，當真是可怕！
頓時不敢如此揮霍真氣，身形落於地面換氣之後再次起身。
在這之後他便收斂了許多，往往只敢御風兩次便會調息瞬間。
如此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棗子便達到了權枚之數，然而尤明古卻有意未盡不曾打算停下來。
「罷了，不可急於一日，明日再來吧，過度不宜。」花婆婆將其打斷，回身朝山下走去。
尤明古也只好無奈跟了上去，在後方不由感嘆花婆婆那看上去蹣跚步伐速度卻是絲毫不遜，更加看不出半點勉強之色。
尤明古全力趕路之下只是片刻時間便回到院落之中，方一入其中便聞到一股清香之氣。
只見花婆婆走近廚房，片刻后便又趕回，手中還多了一滾燙砂鍋：「這是老嫗為你特地配出的方子，有增氣強體之效，火候剛好，快喝了吧。」
說著倒了一碗放到桌子上，尤明古不由面露感激之色，不再多言一把抓起仰頭而盡。
湯藥下肚便感到一股暖流朝四肢擴散而去，藥效竟是強烈如斯，尤明古不敢再浪費絲毫時間，直接回到床上盤膝打坐吸收藥力。
見狀花婆婆微微一笑和藹說道：「喝了此葯就不用再進食了，明日太陽出山之前到院中等我。」言罷便揮袖離去。
……
時間流逝，當尤明古將藥力全部吸收之後便已到了四更。
匆忙整理一番儀錶推門而出，來到院落之中等待之際還不忘偷閑練習。
兩炷香之後花婆婆才遲遲而來，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在夜色之中再次朝後山而去。
踏入棗園之後尤明古自覺要去摘棗子卻被婆婆阻止。
只見花婆婆來到先前他所摘下的幾權顆棗子旁，駐足掃視一眼，旋即彎腰撿了幾顆，輕輕一揮脫手而出，幾顆棗子朝尤明古飛去：「拔劍，刺中每一刻棗子。」
聞言尤明古不敢遲疑，背後利刃倉啷出鞘，揮劍朝其劈砍而去。
剎那間便劈碎了三顆，卻也讓其與幾顆成功從身邊擦過，夜色之中目力驟減，這般小巧之物更加難以發現。
「為何不運轉心法？」正在他發愁之際身前傳來花婆婆訓斥之聲。
急忙運轉四照畫影功法，一時間竟是發現眼前一亮，所看之物也清晰了些許！「真是神了！」
不等他感慨，花婆婆再次揚來幾顆棗子。
見狀尤明古嘴角微微翹起，起身迎上，空中棗子無一遺漏，皆被手中劍刃長成兩瓣。
其後花婆婆不斷增加難度，尤明古愈發手忙腳亂，身形來回閃爍，下意識催動御風決，速度更是加快了數倍。
即便如此也招架不住花婆婆扔出的棗子數量不斷增加，讓他每一次都有所進步卻無法完成任務。
數權枚棗子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後就已經見了底，當花婆婆最後一次扔出被尤明古盡數刺中之後也這次的訓練也到此結束。
不由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花婆婆等待對方的評價，卻見其背負雙手轉身看向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