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掌門令
翌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那悠悠的藍天之上,白雲悠悠,與海燕宛僅僅只隔一堵牆的房間內,一陣呵欠聲忽然響徹,緊接著,只見那房門嘎吱一聲,從兩邊打了開去。
隋文伸了個懶腰,從那房間內走出,在那刺眼日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瞳宛如針眼一眼,狠狠縮了縮。
「今天天氣不錯。」隋文掂了掂手上那本厚重古籍,似自言自語道:「離那傳說中的仙元四千九百年,又近了一天。」
隋文的居所,離那海燕宛並不遠,僅僅一牆之隔,甚至於,他掂一掂腳,說不定便可見到海燕宛的房門。
「天色黑白交際的一瞬間,整個人世間都會定格,仙元四千九百年這一天黎明,真有這麼神奇??」隋文望了望天,忽而,嘴角掠過一抹放蕩不羈之色,大笑道:「我可是不信的,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而已,再說了,倘若這事屬實,那一瞬間的定格,又有何人能夠感受到。」
隋文搖了搖頭,他對於這遠古流傳下來的所謂傳說,一向是不大信的,認為是無稽之談,被津津樂道的人們誇大其詞了。
「我還是去那長沙江前背我的本草神綱得了,天地間那些神秘莫測,為人所不知的異變,與我這小小人物可沒多大關係,那一天,即便真有什麼神秘異象,級修真門派的大人物斷然也不會袖手旁觀。」隋文洒然一笑,邁開步子,便向別院外閣行去。
他的父親生性儒雅,一絲不苟,頗有一代掌門之風,至於他的母親,卻也生得美麗,溫柔賢惠,倒是隋文這洒脫而不羈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哪個,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著實是讓人哭笑不得。
於古學門別院內繞了大小几個彎,約莫一盞茶功夫后,隋文出現在古學門外閣修氣廳前。。。
修氣廳是一座類似於古老廳堂的練氣之所,裡面寧靜無聲,偶有熏香縈繞而上,那廳堂正中央,一尊佛像栩栩如生,眼瞳咄咄逼人,彷彿在凝視這世間人們,廳堂之上,百多名古學門弟子盤腿而坐,雙手負於膝蓋之上,那肅然的神色,將整個修氣宗渲染的更莊嚴了幾分。
一天之計在於晨,這時候正是萬物復甦,新陳代謝之時,修真者打坐起來,明顯會事半功倍,更容易溝通乾坤,領悟那天地太虛。
「整個古學門上下,恐怕也唯有我,成天無所事事,閑得慌了。」望著修氣廳內那上百名盤膝而坐,進行晨練的弟子,隋文自嘲一笑,他性子雖然洒脫,但眼看著同齡弟子修為境界越來越高,將自己遠遠甩在後面,那種無力之感卻也頗濃。
「也不知父親為何不許我踏上這修行之路。」隋文嘆了口氣。
五年前,父親自外出回來后,便莫名其妙斷絕了自己的修行之路,也是自那時開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開始擺向明面,擺在父親面前,管教,漸漸加重。
「五年前。。。母親的傷勢,也是在五年前。。。。」隋文忽然一愣,在這電光火石間,他腦海靈光一閃,這短短瞬間,他額頭竟然出了一陣冷汗,這兩者間,莫非有什麼聯繫不成???
鐺。。。
那修氣廳內,一道鐺的鐘鳴聲豁然響徹,修道老夫子飄渺而嚴厲的話語,從其中隱隱傳出,如激流瀑布,又如滾滾紅塵,將隋文從沉思中驚醒,那一絲霹靂一樣的靈感,突兀的被從中斬斷了去。
「人的先天真性,本與太虛同體,清靜潔白,空洞虛無。下生之後,產生種種後天妄心,如雲迷月,蒙蔽真性,造成修鍊障礙,念想難除,妨害道修。修德的目的,從靜修的角度來講,是要培養個人謙虛、柔和、忘我、不爭的坦蕩胸懷,凈化心靈,去妄歸真,再去下功,則入靜易而進功深。。。一旦踏上修行之路,需摒棄一切雜念,死守心神,下一節,我們講解流傳上千年的傳統道家學說,現在,收功」
修氣廳內,在修道老夫子聲音落下的剎那,那上百名古學門弟子身軀之上,金黃青綠紅五種對應五行法力的光色,源源不斷閃爍起來,在那修氣廳交相輝映,色彩斑斕,頃刻后,驀然消失不見,那五顏六色的修氣廳內,再度恢復平靜。
「青木水火土五行法力竟然全部都有,這古學門弟子倒還真齊全。」看著眾弟子從修氣廳內行出,隋文搖了搖頭,便邁開步子,往古學門別院大門方向行去。
晨練之後,眾古學門弟子會在修道老夫子引導下,進行築基修鍊,所謂築基,顧名思義,鍛煉**,修鍊體魄,以防日後修為與軀體相融合時,**承受不住。
這其中,自然是避免不了用擊打的方式修鍊,猛烈巨響在所難免,到時候,古學門別院便不會如此這般清靜了。。。
隋文尋思著,找一處清靜的地方去背本草神綱上面的知識,那長沙江,似乎是一處不錯的去向,不僅磅礴大氣,更有波濤相伴,背誦起來,倒也心情舒暢。
這時,那修氣廳內,又是一黃一金兩道光芒閃過,緊接著,只聽一聲巨響,滾滾而開,彷彿是什麼東西劇烈撞到了一起。。。
隋文心中一驚,迅回過頭去,只見那修氣廳內,兩道人影跳將而起,一人手上握著一根木棍,向對方的腦袋狠狠砸去,左邊那人木棍之上,淡淡的橙黃色若隱若現,看那人的面容,赫然是隋武無疑。
如古學門這小小的修真門派,並不像那些修真大門派一樣,每名弟子都擁有一件大名鼎鼎,可上天下地的法寶,尋常時候,倘若因為何事鬧起矛盾來,那是抄著什麼是什麼,這不,隋武與另一人隨手一抄之下,竟然皆是抄起了一根木棍。
兩根木棍之上,那金行法力與土行法力豁然跳起,光芒爆閃,便對著對方的腦袋激射了過去,那遠凡人的力量,在半空轟然相撞。
轟。。。。
修氣廳內,轟然巨響連綿不絕,隋武與另一名少年身子在半空一震,然後落下地面,各自又退了數步,方才穩住身形,這短暫的交手,兩人竟是打了個不相上下,兩人的境界修為,似乎處於同級。。。
「章天明,你有病還是怎麼,我招惹你了么?」隋武面色陰沉,瞪著對面那少年喝道。
「哼,你沒招惹我,但你卻是招惹了悠兒,這與招惹我沒有兩樣。」對面那少年耍了耍手中木棍,斜眼掃著隋武,猙獰笑道,那不可一世的樣子,讓得人心頭厭惡。
「陶悠兒?那個准聖女?」隋武皺了皺眉頭。
「不錯,你竟然知道悠兒是准聖女,前些天還敢說她不是,聖女的身份,也是你夠格說的。。」章天明將木棍往地面一拄,寒聲道。
「哈哈,笑話。莫說她還是准聖女,即便她真當上了聖女,我隋武一樣光明正大的說她,這女子本就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還不許人說了。」隋武怒極反笑,搖頭道。
「你。。」章天明眼神一寒,握於手中的木棍之上,幾分淡淡的金黃色,再度湧現了出來,這章天明竟然與隋濤一般,修習的乃是金行法力。
「章天明是么,奉勸你一句,不要隨便惹我們隋家兄弟,雖然你是大長老的孫子,惹怒了我們,你同樣沒好果子吃。」這時,聽到動靜的隋濤也出現在場中,文質彬彬的面龐上,閃過一抹冷意。
「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是吧。」
看著隋濤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場中,章天明面色微變,這隋濤境界修為可比他二哥隋武更深,委實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不過。。。章天明冷冷一笑,右手向後輕輕一揮。
「比人多麼,看我怎麼壓死你。」
章天明手勢剛落,四周那些原本看熱鬧的上十名古學門弟子,竟然一擁而上,將隋武隋濤兩人包圍其中,與此同時,體內法力波濤洶湧,剎那間,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法力光芒,便在修氣廳內浮現了出來,光彩照人。
那上十名看熱鬧的弟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根根木棍,然後高舉頭頂,就等章天明一聲令下,便會狠狠砸下去。
「原來你早有準備。陰險小人。」隋武面色一沉,道。
「我們這麼多人打你們一頓,想必,我們那個掌門,也無計可施吧,他可不會為了你們這兩個義子而引眾怒,哈哈,隋家,沒落咯。。。」章天明嬉笑著說完,然後手勢一揮,冷喝道:「給我狠狠打,不要留手。」
「住手。」
忽然,一道慵懶聲音,從修氣廳外傳進,這聲音如雷貫耳,異常嘹亮,以至於這修氣廳內,都回蕩開縷縷迴音。
眾人狠狠揮下的木棍,在半空中驟然頓住,一道道目光,也是投射向那修氣廳外,燦爛的陽光下,一名嘴角泛著邪魅笑意的少年,緩緩行進修氣廳,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一時將章天明那伙人囂張氣焰給壓了下去。
「我道是誰,原來是我們隋家大少啊,不知你此次前來,有何貴幹啊。」章天明面色微變,隨即恢復自然,淡笑道。
隋文天資奇高,聰慧過人,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在整個誅荒城都流傳甚廣,章天明自然也知曉一二,但他並沒有多少懼意,天資再高又如何,沒有修為,連屁也不是一個。
「老二,老三,我們是人,別和狗一番見識,走,出去吧。」隋文嘴角邊那抹邪魅笑意更濃了幾分,漫不經心道。說著,緩緩轉身,也不去理會章天明那瞬間陰沉的面色。
「大哥,幸好你來了,不然,今日若是和狗一般見識,那可就貽笑大方了。」隋武哈哈一笑,道,心中的怒氣,伴隨著這句話的出口,盡數消失了去。
聽得這隋文隋武兩兄弟在這裡一唱一和,章天明臉色陰沉的嚇人,右手一揮,那上十名圍觀弟子,再度一擁而上,這一次,卻是將隋文也包圍了進去。
「隋文,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我才對你一忍再忍,你別得寸進尺,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毫無法力的人,憑什麼走出我的包圍。。。你義弟對悠兒的侮辱,就由你來償還吧。」章天明哼道,面上閃過一抹猙獰之色。
「憑什麼。。。。就憑這個。。。」隋文豁然轉身,在章天明那猙獰的神色前,一把將左手舉起,掌心處那塊金黃色令牌,泛起一絲奇特的光芒。
「掌門令。。」待看清隋文手中那塊令牌時,章天明眼睛瞬間瞪大,失聲叫道,面上的猙獰之色,驟然凝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