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曉了
沈忱還在用膳。
她笑眯眯的夾起一塊魚肉,放到孟兆臣的碗中。
「南有嘉魚,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
孟兆臣受寵若驚的捧著碗,手指有些微微顫抖,望著沈忱的目光帶了幾分異樣的光。
沈忱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只是低頭自顧自的扒著魚刺。
《南有嘉魚》,樂與賢也,大平之君子至誠,樂與賢者共之也。
她這也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求賢若渴之意。
沈忱感覺自己這個皇帝簡直當的棒棒的。
雖不能與那些偉人相比吧,卻也是個任用能臣,聖明賢良,虛心納諫,勤儉節約的好皇帝了。
「陛下。」
衛媼面色異常的走了進來,見到沈忱和孟兆臣相談甚歡,正吃在興頭上。
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心底也升起幾分詭異的感覺,怎麼感覺自家陛下是個渣女呢,那面老相好都已經病到吐血了,她這面還與其他男人品魚論詩。
沈忱挑了挑眉毛,將剛剛挑好的魚塞進自己嘴裡。
「怎麼了。」
衛媼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了一下孟兆臣。
孟兆臣自是會意,他站了起來,對沈忱行了一個禮。
「陛下,臣吃好了,就先退下了。」
沈忱放下銀筷,拿起帕子優雅矜貴的擦了擦自己的嘴。
「無妨,左相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這衛媼,冒冒失失的。
表現的這麼明顯,若她讓孟兆臣走了,弄得好像她多不信任這個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臣子似的。
弄不好不就君臣離心了嗎?
衛媼咬了咬下唇:「督主,他,舊傷複發,昏過去了。」
沈忱嘴角的笑意一凝。
指尖不自主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角,語氣還那麼的平淡。
「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剛剛那面傳來消息,說是督主忽然吐血了,危在旦夕。」
「陛下,陛下。」
衛媼看到自家陛下大步離開的背影,趕忙小跑著跟在後面。
而孟兆臣也愣了愣。
玄欽。
他竟然現在還沒死。
怎麼可能,那日那老頭明明說了,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記憶中的沈忱,一直都冷靜矜貴,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樣子。
今日如此焦急失態,他從未見過。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也跟了過去。
沈忱一踏入那個房間,便聞到了無處不在的藥味,那個人又是那般狼狽的躺在那裡。
他又在作什麼死。
明明她已經解了他的毒,修復了他筋脈和外傷,只要他好好修養,除了以後不能用武功之外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結果,這才過了一個月,又將自己弄的半死不拉活。
沈忱皺著眉頭,坐在那裡冷冷看著老太醫給玄欽扎著針。
待他扎完。
老太醫出了一身的汗。
沈忱跟著老太醫走了出去,問了一下玄欽如今的情況。
老太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本來這督主就是將死之人,但萬萬沒想到竟然出了如此奇迹,福大命大,竟然真的從鬼門關搶回一條命回來。
可是他自己卻憂思過慮,心郁凝結。
本來慢慢好轉的身體驟然急墜。
倘若以後還是如此,只怕是九天神佛也沒法將他在拉回來了。
聽了老太醫的話。
沈忱頓了一下。
那淺色的眸子幽幽的,往日清澈的狐眸深不見底,讓人無法猜測她在想些什麼。
「朕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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