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我是廢物

後面發生事情伏天龍就不清楚了，收徒儀式的後續步驟，他一概沒有參加，而是跟隨著穆清雪來到駐地的大廳裡面。

「小子，以後你就是我座下的弟子了，誰要是敢再欺負你，就報為師的名號。」穆清雪坐在一張用紫檀木製作的轎椅上面，直視著伏天龍，怡顏悅色道。

伏天龍微微點頭。

「傻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叫師父。」一旁，手持長劍的女子說道。

「師…師父！」伏天龍有些尷尬的喊出這個稱呼。

對於穆清雪，伏天龍心裡充滿了好奇，怎麼看她也就二十歲出頭左右，能夠以這個年齡當上靈韻宗的長老，想必其修為一定非常的恐怖。

天靈界內，人人崇尚修行，渴望長生不死，與天爭命，故將修鍊等級分為生死、幽府、神通、混元、天象、問道、天人七個境界。

「不知道眼前的漂亮師父，修鍊到了什麼境界呢？」伏天龍禁不住在心裡尋思。

「小子，想啥呢？」似是察覺到伏天龍臉上的疑惑，穆清雪眼中寒光一閃，絕美的臉上透露出一絲威嚴。

「沒…沒什麼。」伏天龍狡辯道，自從在廣場上面親眼目睹過穆清雪的霸氣，他堅定不移的認為，眼前這個女子絕不是那種色厲內荏、外強中瘠之人。

穆清雪緩緩地站起身來，對旁邊那個手持長劍的女弟子說道：「靈霜，先帶他到住處休息去吧，等下你跟我下山一趟。」

「是！」

在前往住房的途中，伏天龍斜睨著這名叫「靈霜」的女子，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就連他所在的那個鎮子上，有著『賽西施』美譽的王首富之女也是略有不及。

「靈霜姑娘，你長得可真漂亮。」伏天龍主動搭訕道。

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伏天龍立馬就後悔了，因為他發現此刻靈霜正用一種異常陰冷的眼光打量著他，這讓伏天龍內心沒來由產生一種荒誕的想法，那種感覺，就好像他調戲了對方似的。

有些尷尬，伏天龍急忙轉移話題：「對了，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其他的師兄弟，難不成這裡就只有我們跟師父三個人？」

「伏天龍，既然師父已經收你為徒，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靈韻宗的弟子，應該管我叫一聲「師姐」才對。還有，師父她不輕易收徒，所以我們這裡並沒有幾個人，至於其他兩位嘛，到時候你自然會見到的。」靈霜有些奇怪的看了伏天龍一眼，淡淡說道。

伏天龍心頭疑惑，「靈霜師姐，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沒請教貴姓？」

「我姓周，你叫我師姐就行。天龍師弟，你天生擁有龍脈聖體，這是極為罕見的事情，至於能不能成長起來，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順便告訴你一句，別指望師父給你太多的資源，就連長老們也都放言高論，說我們靈韻宗養不起你這號人物。」

伏天龍心中一陣鬱悶，看來那些人說他是廢物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擁有傳說中的龍脈聖體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遭人嫌棄？

「師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偌大一個宗門，居然會養不起我，這龍脈聖體真有這麼玄乎？」伏天龍也是剛剛知道自己是龍脈聖體，但是並不了解，聽謝繇說好像是什麼全系體質，修鍊起來異常困難。

「全系體質？」猛然間，伏天龍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資質不差，從一個普通人僅僅修鍊三個月的時間，便達到了生死境第一重，可是在這之後的幾年時間裡，無論他怎麼努力，始終無法突破生死境第一重的壁壘。

所謂「生死境」，也叫九重生死境，俗稱九重生死門，是修鍊者第一個要跨過去的門檻，只有完成前面一到九重的修鍊，才能堪破生死奧秘，延年益壽，不被簡單的壽命所捆縛。

「關於龍脈聖體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偶然聽師父提到過幾次。」周靈霜對龍脈聖體的確了解的不多，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幾乎已經找不出擁有這種血脈的人，否則也就不會稱之為傳說。

「師父她怎麼說的？」伏天龍停下腳步，此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師父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必須要修鍊五種不同的元力方可凝成龍脈，一旦龍脈形成，自身便會擁有強大的實力，但難就難在前期的修鍊上，靈御宗親傳弟子一百，普通弟子五百，記名弟子上千，哪有那麼多的資源供你享用。」說到這裡，周靈霜搖了搖頭，「既然師父明知道是這個情況，為什麼還要收他為徒呢？」

明白這一點，伏天龍突然有些黯然失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寧可不要這什麼狗屁聖體，只是有得選擇嗎？

將伏天龍帶到廂房，周靈霜只是叮囑一句「從今天起，這裡就是你的安樂窩了」，然後便匆匆離開，因為還要陪師父下山，她可不敢在此地逗留太久。

進入房間，伏天龍四處收拾一下，心裡盼望著師父能夠早日歸來，好傳授他關於修鍊的基本功法，哪知道這一等竟是足足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面，除了有一個女子每天按時給他送飯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前來看望過他，這不得不讓伏天龍多想。

伏天龍覺得穆清雪之所以收他為徒，並不是看中他的資質，很可能是出於憐憫，否則也就不會將他棄之一旁，不管不問。

產生這樣的想法以後，伏天龍開始變得頹廢不已，腦海中不停的幻想著，那天在測試場上，眾人嘲笑他是『廢物』時的情景。

————

這天，封不平趕了過來，自從得知穆清雪收下伏天龍以後，他便一直想要找機會過來看看，只是今天方才抽得出身。

封不平剛一進門，就皺了皺眉頭，眼前的一幕，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最讓他氣憤的是，此刻伏天龍居然躺在床上睡大覺，一副混混沌沌的樣子。

伏天龍這個狀態讓他實在看不下去，整個人完全處在一種自暴自棄、自甘墮落的狀態里，渾身邋裡邋遢，房間更是臭不可聞，跟要飯的沒什麼區別。

封不平搖了搖頭，再這麼下去的話，這傢伙估計就徹底的廢了。

「你給我振作起來！」怒不可遏的封不平，一把抓住伏天龍胸口上的衣服，直接將他凌空提起。

然而，伏天龍-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耷拉著眼皮，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嘴裡還不停念叨著：「我是廢物…廢物！」

封不平暗罵一句，索性直接將伏天龍摔在地上，接著是一陣拳打腳踢，儘管他沒有動用真氣，但修鍊強化過的身體，仍舊給伏天龍帶來巨大的痛苦。

疼痛的刺激，終於讓伏天龍恢復了理智，此刻他艱難的爬起來，對著身邊的封不平說道：「別打了！」

封不平大喜，這是個好的開始。

「伏天龍，你可是龍脈聖體，這是上天賜予你的絕佳條件，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都來不及，可你卻這般白白浪費。」伏天龍道：「那又什麼用，不照樣是個廢物？」

封不平感到很意外，不過他也是發現一個問題，正殿上的討論結果無人外傳，那麼這個「廢物」的結論，伏天龍又是從哪裡聽說的呢？

「龍脈聖體怎麼可能是廢物？如果真是廢物，你早就被趕下山去了，還能繼續留在這裡白吃白喝？」封不平冷冷一笑，接著說道：「你真以為穆師叔是個收垃圾的啊？」

「對啊。」

伏天龍這幾天一直在鑽牛角尖，又沒人開導他，這才一直陷在痛苦中無法自拔，此刻封不平提出這個問題，讓他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封不平見他眼中已有思索之色，心裡高興，繼續開導道：「我不知道你這觀念是從哪兒來的，但如果是別人跟你說的，那麼你大可不必在意，要知道勾心鬥角這種事情不光只在俗世中存在，門派之中更為嚴重，俗世可能只是吵上一架，而這裡，搞不好就會丟掉性命，因為這裡是一個更加殘酷的世界！」

說完這些話，封不平轉身離開，留下伏天龍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澄思。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場景，伏天龍對世俗、人心終於有了全新的認識，如果他再這麼頹廢下去，豈不正好坐實了『廢物』的名頭？

伏天龍的飲食一直是由一名女弟子負責，以往她總是將飯菜放在門口敲敲門通知一下就走，因為屋裡面實在下不去腳，而且那股味道也的確讓她記憶猶新，但是今天，那股味道突然消失了，而且在進入院子里的時候，伏天龍居然很是罕見的在打掃衛生。

伏天龍打掃的很認真，隨著屋子的清潔，他感到內心的陰霾也被一掃而空，頹廢過後的振奮，使他重新煥發了生機，他喜歡這種感覺。

看見有人進來，伏天龍露出一個微笑，主動打招呼道：「還是這麼準時啊？」

女弟子微微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伏天龍開口講話，慌手慌腳間，只能連連比劃，「阿巴阿巴…！」

「嗯…原來是個啞巴？」

伏天龍同樣也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有和啞巴打過交道，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跟眼前的女子交流，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接過對方手裡的食盒，熱情的邀請她進屋歇息。

見她猶豫，伏天龍再次開口：「就當是我表示感謝，進裡面喝杯茶可好？」

女弟子這才同意，進入房間才發現，裡面煥然一新，甚至比剛分配給伏天龍的時候還要乾淨，牆角處不知何時移來兩盆綠植，使得整個房間生機盎然。

趁著伏天龍擺弄茶具的功夫，女弟子偷偷打量著他，第一次覺得這傢伙居然蠻帥。

伏天龍考慮了一下，既然面對的是一名啞女，從自尊心的角度出發，自己也就不能再用語言去和她交流，正好桌子上有紙筆，將茶水遞過去之後，乾脆在紙上寫了起來。

「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女弟子正在小口喝著茶，冷不防一張紙推了過來，她抬起頭，正好撞上伏天龍探尋的目光，小臉一紅，趕緊又低下頭去，在紙上寫下『芹菜』兩個字。

噗——！

伏天龍險些沒把嘴裡的茶水給噴出來，芹菜，這特么是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