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玩弄反派被整破產的大小姐（18）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非常快，等到秋天的第一片葉子落下時，江暖才恍然發現程清風離開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他原本負責的項目也進展順利，一切按照他定下的步調走。

江暖打了聲招呼，意思就是程清風去國外處理她的私人事務了，口頭請了個無限期的假，也沒人敢質疑，人事部鄭部長更是藏得結實，小江總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要說不符合規章制度，怕不是嫌命長了。

江暖花天酒地了幾次，偶然察覺到彷彿有人在跟蹤她，故意試探了幾次，居然是真的。

只是跟著並沒有其他任何危害她的行動，是程清風的人？還是那位大少的？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很可能清清楚楚的被攤開在程清風的眼前，江暖被嚇得頭腦清醒了不少。

連忙收收心，開始兩手準備。

該去的聚會偶爾也要去，但要避免引人遐想的聲色場合，順便開展起自己的奢侈品租售生意，通過聚會認識的各路十八線小藝人或者電影院學生可是非常需要的。

共享經濟嘛，她用小號建了個群，生意很不錯，每天在公司把同城快遞發走，快遞費都省了。

她為了表示獨立，還運用撒嬌忽悠大法，讓江總把公司附近的一棟公寓划給了她名下，她已經搬了出來，時不時回去表示一下，帶點特意買來給他們品嘗的新品甜點，噹噹貼心小棉襖來換取不菲的零花錢。

就這樣，她目前的存款已經突破了五百萬。

江暖表示滿意，並且可以再接再厲。

下了班，她回到大平層公寓，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的看美不勝收的夜景，人間煙火，夜色繁華，盡收眼底。

彷彿天地間只有她所在的地方是真實存在的，孤獨又安全。

門鈴響了，她走過去看，隔壁的帥哥鄰居，搬家那天還熱心的幫過忙，之後又見過兩面。

作為一個漂亮女性，江暖很明顯的可以確定他對自己有意思。這很正常，一見鍾情的本質就是見色起意，只是披上了愛情的皮，便賦予了美好的外衣。

能住這裡的非富即貴，有錢的單身小哥哥想要撩一下美女鄰居而已。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修身養性，否則很難拒絕。

她打開門，看著渾身濕淋淋的小帥哥，挑眉：「有事？」

帥哥聳聳肩，無奈苦笑，「我家水管爆了，物業要十分鐘后才來，能不能麻煩借用一下洗手間？」

他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比較急。」

江暖也跟著笑了，讓開擋著門口的身體，「去吧，抽屜里有新毛巾，趕快擦擦別感冒了。」

她還好心的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想著帥哥解決了內急就要走，也就沒關門，徑直走向廚房，她心血來潮燉的養生粥還在火上。

拿起勺子攪動幾下，嘗了嘗覺得差不多了，她伸手關火。

「砰。」

客廳傳來悶響，這是上完廁所出來滑倒了？江暖已經端起了小砂鍋準備放到外面餐桌上，直覺想要皺眉，最後只好端著鍋走了出去。

「你還好吧？」

她放下粥，這才抬眼看去。

就這麼一眼，她渾身一僵，當場頓在原地無法動彈。

「程清風？」

客廳里，程清風站著，鄰居小帥哥倒在地上，捂著臉怒目而視。

現在的什麼情況？

程清風突然回來，還查到她的新住處並且找上門來殺她個措手不及？

她門沒關，他進來是什麼場面？

一個陌生男人濕漉漉的披著個毛巾從衛生間走出來，邊走邊擦。

他的女朋友穿著家居服端著粥從廚房出來。

江暖瞬間腦內高速運轉，試圖找出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該如何破局？

危！

「你已經錯失了先機，還不快過去！說點什麼？」

小粉紅焦急的提醒。

「我要說什麼？」江暖努力鎮定，繞過餐桌向著程清風的方向走去。

「隨便！關鍵是打破僵局！隨便說什麼糊弄過去都可以，現在要命的是不能沉默，沉默就是默認，就算以後再解釋也晚了！」

「知道了，危機公關第一不，以最快的速度回應。」

江暖定了定心神，腳步從剛開始的遲疑到歡快，彷彿猛地見到男朋友突然出現在眼前，有些震驚后的驚喜。

最後那兩步她是蹦著跑過去的。

「清風，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啦！」

她伸手扯住程清風的衣袖，這才覺得他瘦了不少，抬頭對上他幽暗的眼眸，心下一跳，面上卻滿是突如其來的驚喜，還帶著一絲委屈。

「你這是幹嘛，這麼看著我，虧的我這麼擔心你——」她視線調轉，看到了地上不知所措的帥哥鄰居，「哦，這是……你叫什麼來著，反正是鄰居，他房間的水管壞了，來我這裡借個廁所。」

帥哥鄰居本來想博同情，以為是遇到了美女蠻不講理粗暴的追求者，所以才一直沒起來。

可這會兒一看，原來打人的是正牌男友，自覺心虛，剛好又聽到了門外的響動，連忙爬起來，勉強笑了笑。

「沒事沒事，一場誤會。物業帶著水管工到了，我這就過去了，不好意思哈。」

程清風冷淡的點了點頭，打開門一副男主人的架勢把人送了出去。

親眼看到穿著藍色工作服帶著工具的水管工，出現在電梯口，才收回盯在鄰居帥哥身上那駭人的目光。

「哐」。

門重新關上。

哦豁，重頭戲來了。

江暖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逃出去，理智制止了她。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招呼都不打一聲，過來吃粥。」

她伸手自然的去牽男人的手，卻意外的牽了個寂寞，程清風躲開了。

他躲開了！

兩人對視著，程清風伸手鬆開領帶，脫掉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袖子。

一步步走向她。

「我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的好事了？」

江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彷彿林間的小鹿被兇狠的獵人盯上。

「你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好事，都說了是鄰居，你剛才都看到了啊——」

江暖聽到了男人的冷笑，那種輕微的，帶著點嘲諷的冷笑。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只見男人一個抬手，把她推倒在沙發上。

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程清風盯著她，彷彿在說別騙我了。

「我沒騙你，程清風你冷靜一下。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你要再無理取鬧我可就生氣了啊。」

江暖並沒有把他的憤怒放在心上，是的，她一直都這麼篤定。

她可以為所欲為，絲毫不用顧忌他這個男朋友的感受。

意識到這一點，程清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雖然已經洗乾淨，但上面似乎還充斥著血腥味。

程英傑給他看的那一張張照片，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心中只有一個信念，要回來。

要回來見她。

可是她呢，是不是對她而言，他的存在可有可無，那些柔情蜜意都是假象？

男人身上的氣勢越發危險，直到他跪坐上來，禁錮住她的身體，江暖才慌了。

「清風，清風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我，程清風你清醒一點，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他並不回應，只是一步步強硬的彰顯自己即將採取的行動。

襯衫扣子已經解開，她身上的家居服也快要不保，這個男人瘋魔了一般。

「清風……你想要我對不對，我也想的。」她嗚咽著趴到他耳邊，「可我不想像今天這樣，我會覺得很難過，很傷心，我不想我們之間變得這麼不美好你懂嗎……清風。」

江暖掙紮起來，如果說剛才的程清風瘋魔了，那麼經過她的掙扎，徹底的點燃了他的怒火。

動作越來越凌厲。

江暖無法，快速思索了一下，騰出手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

「啪！」

響亮的耳光聲回蕩在客廳里。

程清風被打的偏過頭去，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終於開口。

「我就是太清醒了，才會縱的你不知好歹。」

他彷彿陷入濃重的血色，又好似沉浸在全然的墨色里，看不清楚這一切，只下意識的想要發泄。

堆積起來的怒火和恨意燒毀了一切，他什麼都不想考慮，只想要順著自己的本能去宣洩！

他這樣珍惜的捧在手心裡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給予他同等的愛呢？

有某種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額頭上，臉上，彷彿淅淅瀝瀝的春夜小雨，不聽的敲打著，喚醒著饑渴冷寒了許久的大地。

程清風突然就這麼清醒了。

入目是女朋友嬌美的軟玉，再往上，那張總是囂張漂亮的臉龐，掛滿了淚水。

此刻正大顆大顆的往外湧出，眼底是巨大的悲傷和灰暗。

像是一把溫柔的柳葉刀，直直插入程清風的心窩。

她衣衫凌亂，胳膊和頸間都是被粗暴對待的痕迹，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彷彿被最重要的人給殘忍傷害。

他都幹了些什麼？

程清風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從江暖身上下來，嗓音暗啞的說道。

「暖暖，對不起。」

江暖沒有反應，眼睛直直的，依然沒什麼焦距的掉眼淚。

程清風心中慌亂，將人裹起來抱著，「暖暖，暖暖你看著我，我是清風啊。」

「清風？」

半晌，她還終於開口，眼珠轉動了一下，看他。

就在程清風心下稍緩的時候，只聽她說。

「不，你不是清風。我的清風最喜歡我了，從來不會傷害我，你不是，你不是我的清風……」

她邊說邊搖頭，眼淚也止不住的掉，彷彿不得不接受愛人傷害了自己的事實，最終「哇」的一聲大哭，雙手努力的抗拒他推開他。

「你肯定不……不是我的清風，嗚嗚嗚你把我的清風……還、還回來……」

她哭的很痛。

彷彿不懂事的小孩子，平日備受寵愛，突然某天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被冤枉被傷害，那種潑天的難過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程清風的心像是浸泡在滿滿都是懊悔的苦水裡，他不應該質疑暖暖，她是那麼的喜歡他，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喜歡他的人。

血緣上的父母兄弟是怎麼對他的，暖暖又是怎麼對他的？

程清風用力將人緊緊抱在懷裡，感受她顫抖的身體，心頭痛的窒息感讓他眼尾泛起一抹紅意。

「暖暖，我就是你的清風，別害怕，你的清風回來了。」

胸前某處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僅僅攥著，逼迫的他甚至產生了濃烈的自厭情緒。

江暖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用盡全身力氣去反抗，掙扎，肢體語言無不表達著對他的抗拒，這是程清風所接受不了的，他剛剛才緩和的情緒瞬間又被燃起。

兩人拉鋸到半夜，江暖終於疲憊至極，哭著睡著了。

只留程清風一人，面對著冰冷的房間。

餐廳里的砂鍋粥已經徹底涼透，他想起之前暖暖微笑著要牽著他去喝粥。

是她親手做的呢。

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居然有朝一日會去煲粥，她學這些的時候是不是在想著要做給她的清風吃？

想到剛剛看到的，她燙紅的手指。

程清風拿起勺子，一口口把粥全部吃掉，冷掉了，有股腥味。

他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休息，猛地吃了這麼多早已涼透的食物，胃根本受不了。

他到洗手間吐了個乾淨。

胃部的痙攣逼迫他掉出眼淚，身體很難受，他心理上反而覺得痛快了一些。

這是暖暖的新家，不用看，他甚至能清楚的知道她物品擺放的位置，江暖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間。

程清風走回房間，拉開梳妝台下的抽屜，那裡有一個黑色的記事本安靜躺著。

他手指顫抖的翻開。

「清風離開的第一天，想他。」

「不知道清風在外面有沒有好好吃飯，他的胃不好，總是疼，那個什麼大少一看就不是好人，萬一他對清風不好可怎麼辦？」

「我的清風呀，快點回來吧，我有點想你了。只是一點點。」

「今天很難過，不開心，為什麼我的清風還不回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