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開導周長興
周長興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此時的他,躺在床上,床位站著一臉擔憂的周雅和周婷。
沈臨則是悠閑的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
「我這是怎麼了?」
周長興的聲音很虛弱,彷彿一個重病初愈的勞累客。
周雅急忙走了上去,抱著周長興嚎啕大哭。
「師傅,師傅,你嚇死我們了!」
周雅的這一聲大哭,著實讓周長興嚇了一跳,他開始皺褶眉頭回憶自己前往那南山的經歷。
「不對啊,我不是被那群邪修抓住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呢?」
周長興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自己的兩位弟子。
周婷的表現還算冷靜,此時聽到了周長興的疑問,馬上走上前來,低聲解釋道:
「師傅,你被那惡人控制了,兩個小時前突然返回宗門,開始狂心大發,若非是沈前輩出手及時,此時我們天一門只怕···只怕早已化為飛灰了。」
這一番話,周婷說的是心驚膽顫,后怕連連。
周長興此時顯然也被嚇了一大跳,抬手看了看自己那污血尚未清除乾淨的衣服,皺眉道:
「我···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周雅還在哪裡放聲大哭,周長興無奈之下,只能讓周婷扶起周雅,下床來到了沈臨的面前。
「沈道友,我···我是不是闖下大禍了?」
沈臨默然點頭,半響之後,這才緩緩道:
「對於天一門的凝聚力來說,你這次的行為,無疑是一場天大的禍事。」
周長興馬上明白了沈臨話語中的含義,急忙追問道:
「難道···難道我對自己門下的弟子下手了?」
這本就是一個無需回答的問題。
畢竟此時周長興身上的污血,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但是周長興這裡卻似乎不願意放棄,仍舊追問道:
「我···我真的對自己門下的弟子下手了?」
周婷的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流滿了臉頰。
天一門不是一個大宗門,門下的弟子,本就只有百人不到。
她明白此時師父心中的那絲絕望和悔恨。
「師傅,你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們都知道,你是被別人控制了之後,才會那樣去做的。」
周長興慘然長笑。
「身為一宗之主,我竟然對自己門下的弟子出手殘害,我···我對不起我天一門的列祖列宗啊。」
話語聲中,周長興突然手掌翻轉,猛的向自己的額頭拍去。
周長興竟然打算以自己的生命,來洗涮自己的過錯。
沈臨微微嘆息,在周長興的手掌剛一抬起時,他已經一把按住了對方的手腕。
「你是天一門唯一的一個金丹期高手,要是你這裡自尋短見,天一門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沈臨緩緩開口道。
可是周長興此時卻早已是滿臉的羞愧,怒吼道:
「沈道友,此時我要是不死,那些死在我手中的弟子亡魂何安?那些眼看著我殘殺同門的弟子怨氣何處宣洩?」
沈臨冷笑,眼中的不屑,輕蔑如同巨浪般,將周長興徹底的掩埋。
「只有懦夫,才會想到以死謝罪這種蠢事。」
沈臨的不屑,沈臨的輕蔑,並非作態。
實際上,身為軍人出生的沈臨,從骨子裡便帶有一股從不認輸的狠勁。
身為軍人,本就要隨時做好在最為殘酷的環境中,獨自抗爭的準備。
身為軍人,死亡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有效選擇。
尤其是無意義的死亡,更是愚蠢到極限的做法。
周長興愣住了,他有些獃滯的看著沈臨。
「難道我連死都有罪過了嗎?」
沈臨看到周長興這裡眼中開始出現了猶豫,便緩緩地將握著對方手掌的手鬆開。
「如果此時你還在南山,如果此時你還未曾傷害門下的弟子,死是一種解脫,一種規避可能風險的最好方式,那你可以去死。」
「但是此時你並非深處南山,此時你已經對天一門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損傷,你的死對於天一門的凝聚,沒有任何的幫助,反而會讓這本就搖搖欲墜的宗門,瓦解的更加迅速,所以死是一種罪過。」
周雅和周婷原本看到沈臨這裡竟然救下了自己的師父,心中的感激之情瞬間湧起。
可是誰曾想,他們這裡還沒有表示處感謝,卻又聽到了沈臨的這一番高論。
兩人頓時像是被人在寒冬臘月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一般。
「沈前輩,佷··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師傅?」
「是啊,沈大哥,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師父現在很痛苦嗎?」
兩道不滿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沈臨沒有說話,他也不需要說話。
身為男人,他可以在閑暇之際陪著周婷周雅兩位美人嬉鬧、逗樂,可是在此時此刻,這種關鍵時刻,他卻壓根不能有任何的鬆懈。
周長興默默的低下頭去,他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的后怕。
面對兩個弟子的高聲訓斥,他彷彿壓根沒有聽到一般。
既不阻止,也不附和。
周婷周雅兩人,一句斥責的話語出口以後,眼見沈臨這裡對她們毫不搭理,這第二句話語卻是怎麼也無法說出嘴來。
周婷緩步來到了沈臨的身邊,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
「沈前輩,我師傅大病初癒,還請前輩到客房休息,不要再打擾他老人家的修養了。」
沈臨沒有說話,緩緩站起身來。
可是就在此時,周長興這裡突然開口了。
「謝謝道友開道,我周長興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周婷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
周長興此時的語氣,竟然是那麼的堅強,堅定,無畏。
甚至於此時的周長興,給人一種比之前還要穩重成熟的感覺。
她有些驚訝的回頭看向沈臨,不明白為什麼師傅在聽到他的這番話與之後,會有這麼明顯的變化。
沈臨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之色,緩緩開口道:
「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那就按照心中的想法去做吧。」
說完之後,便要轉身離開。
以他的身份和尊嚴,自不可能在別人不歡迎自己的時候,厚著臉皮強行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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