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
廬山之上一些動靜亦未有,雲淡風輕。鎮南宮眾人很是詭異,自覺有陰謀,有詭計,可白雲山莊是一定要拿下的,內心雖然恐懼,也是沒辦法的。
上官雨出了動員令,道:「殺上廬山,滅了白雲山莊。」眾人一聲喊,如狼似虎,向白雲山莊衝去。方到上廬山之時,鎮南宮眾人慘叫聲不絕,白雲山莊果然有準備,廬山上布滿了機關暗伏。
鎮安宮人多勢眾,使用人海戰術,密密麻麻,眾人過處螻蟻無存。但就是這樣攻打白雲山莊亦異常艱難,舉步維艱,死傷無數。
鎮南宮眾人衝到了夜的來臨,才方至廬山半腰。眾人鐵石心腸,不達目地死不休,不滅白雲山莊不回頭,都點起火把繼續攻打。
這時白雲山莊眾人從山上殺了下來,與鎮南宮眾人混戰在了一處,峻岭當然也在其中。現在的峻岭武功不能說高,但也不是太弱,只見峻岭纏住一名白雲山莊弟子廝殺,雖稍落下風,亦能堅持片刻。可白雲山莊眾人卻不能堅持片刻,節節敗退。
被峻岭纏住的那名白雲山莊弟子亦是要退,刻峻岭不依不饒,死纏爛打,白雲山莊弟子急道:「你纏著我作甚?」峻岭道:「我要打敗你。」白雲山莊弟子道:「打敗我有何益,我只是個無名小卒罷了?」峻岭道:「無名小卒我都打不過,我還能做甚?」
這時白雲山莊弟子見自己這方眾人紛紛退回庄去,又急又怒,很不耐煩,轉身就退,峻岭趕上舉劍便砍,白雲山莊那弟子聽到風聲,也不回頭,轉身一個飛腿,峻岭躲閃不及,被踢中胸部,倒在塵埃。
白雲山莊弟子見得手,也不來斬盡殺絕,慌忙退去。峻岭雖被踢中,傷倒也並不重,提口氣方想爬起來,卻自思:「起來有何意,自己只是個無足輕重的無名小卒罷了…」想到此處不覺松出了這口氣,倒回地上,裝起死來。先不管峻岭裝死,讓他休息一會,他有些累了。讓視線跟著鎮安宮眾人的步伐殺向白雲山莊。
鎮安宮眾人嗷嗷亂叫,喊殺震天,向白雲山莊殺來。白雲山莊眾人節節敗退,不敢抵擋,退守至白雲山莊內。
鎮南宮眾人攻至白雲山莊庄前廣場之時,只見司徒劍率眾人列隊相迎。鎮南宮眾人不敢向前,紛紛停住身形,等待上官雨到來。
鎮南宮眾人紛紛讓道,上官雨踏步走來,來至眾人前與司徒劍對勢。司徒劍見了上官雨,怒道:「上官雨手下敗將,有何面目到此?」上官雨道:「司徒兄,我何敗之有?上次雖顯有敗色,而你亦好得到那去。你當時心潮洶湧,只是強忍住而已,你當我不知耶?」司徒劍道:「那好,我們再比一次,讓你死的沒話說。」上官雨道:「今日是鎮南宮與白雲山莊對決,我兩私人恩怨,往後再議。」
說完就道命令「殺」眾人得令就要殺將過去。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黑夜,白雲山莊廣場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老者。只見此老者一身灰袍,灰灰須,臉色毫無生息,身背古劍,說不盡的滄桑古樸。站立當地,紋風不動,恰似萬年古松般,萬古恆存。
眾人見此老者,恐懼感不禁湧來,這恐懼不是迎面撲來,而是從內心深處湧來,散開,流入四肢百骸,僵硬無力。
當時就有鎮南宮老一輩人物驚呼「是穿雲劍客。」眾人聞言大驚失色。如何是好,穿雲劍客乃是傳奇中的傳奇,神話里的神話,我們如何能夠抵抗。上官雨亦覺得自己在穿雲劍客面前,猶如小孩子般,一招也過不了。
鎮南宮眾人進亦不敢,退又不甘,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夜的虛空突然想起了一串笑聲「哈哈哈哈……司徒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話音還在飄,卻被一陣風吹散,風過處,突然又出現一位老者。只見這老者,臉上鮮有血色,神采奕奕,炯炯的雙眸精光閃爍。全身威嚴瀰漫,讓人見此,亦覺高千萬丈,自生敬服。
這時鎮南宮又有人驚呼:「是老宮主。老宮主出山了。」鎮南宮眾人聞言大喜。這老者便是鎮南宮老宮主上官青雲。
穿雲劍客置若罔聞,神情絲毫未變,只是站著,靜靜地站著。上官青雲說畢亦不再言語,亦只是站著,對視著。眾人見此情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尖叫亦是不敢,只能幹瞪著眼看著這一切。
夜很靜,更靜的是這時白雲山莊的夜,也許是感到了蕭殺之意,連風也停止了,鳥也都嚇得躲在家裡睡覺了。靜,異常的靜,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眾人都在看,看誰先出招,看誰先敗,看誰先死。可這時有一人卻不再等,他就是吳天宇。當吳天宇看到穿雲劍客的那一刻時,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穿雲劍客就是他,他就是穿雲劍客。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天宇動了,只見天宇把劍鞘向上官青雲一擲,劍鞘帶著風聲向上官青雲射去。上官青雲置若罔聞,毫無感覺一般。當劍鞘射至上官青雲一丈之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擊落。天宇早已料到有此,當劍鞘射向上官青雲之時,他手持利劍隨至向上官青雲激射而來。
上官青雲終於動了,只見他雙眸向天宇稍微移動了那麼一點點。可就是這麼一點點,對穿雲劍客來說已足夠了。只見穿雲劍客劍已在手,騰空而起,似一道閃電刺閃而過。
眾人只見穿雲劍客向上官青雲刺射來,還未到時卻化作一道電光而逝,不見蹤影。眾人大驚,急忙抬頭四顧,尋找穿雲劍客的蹤跡。
正在大家不明穿雲劍客去了何處之時,突然有人驚呼「快看老宮主這裡。」眾人急眼看來,只見一位白雲山莊弟子把一柄劍,刺穿了上官青雲腹部。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不能言語。
這個白雲山莊弟子就是天宇,天宇的劍刺入上官青雲腹中時,血還未益出,就看見從上而下滴下一滴滴的血跡,天宇急抬眼看去,就見上官青雲的咽喉早已洞穿。
鎮南宮眾人見此一幕再次大驚失色,不知所以,雖很擔心,卻也沒痛苦之色,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
可有一人悲痛萬分,他就是上官雨。上官雨見父親身死,雖不是天宇直接所殺,但也是天宇直接所致。頓時雙眼充滿仇恨,恨不得把天宇活活撕碎,就一道虛影,來至天宇聲旁,一掌向天宇天靈蓋拍下。眼看天宇就要身死掌下,王玉婷更是驚得尖叫連連。
突然眾人現,上官雨拍向天宇的這一掌,並未拍到天宇,而是拍了個空,眾人大驚,不知為何天宇突然憑空消失,不見蹤跡。
你道天宇為何不見?事情是如此,開始穿雲劍客,見上官青雲稍微出了一下神,便動穿雲劍法第六式「虛空穿雲」洞穿了上官青雲的咽喉,再轉入穿雲劍法第二式「一步登天」來至半空中,看見上官雨一掌拍向天宇天靈蓋,便使用穿雲劍法第三式「電閃裂雲」直至天宇身旁,一把抓住天宇,再使用穿雲劍法第二式「一步登天」把天宇帶離白雲山莊。天宇便隨著穿雲劍客的一步登天而一步登天。
上官雨見一掌拍了空,怒恨,待要把白雲山莊夷為平地,可又怕穿雲劍客去而復返,帶著痛恨之色道:「司徒劍,你有種的話,武林大會上一決勝負。」司徒劍不語。上官雨帶著父親的屍含恨率眾離去,不提。
話說峻岭躺在地上裝死,躺了一時半刻,自覺沒意思,便爬了起來,惘然無措,不知向左向右,何去何從。
正在峻岭迷茫之時,身旁不遠處,突然也有人從死人堆里爬了起來。原來並不是峻岭一個人裝死,這個人是白雲山莊弟子,他爬起來看見峻岭,心中一驚,問道:「你還沒死?」峻岭聞言心有所感,自思:「我還沒死?————我還有必要活著嗎?」不自覺答道:「快了。」那白雲山莊弟子聞言大喜,自思:「他一定是深受重傷。」便再問道:「怎麼還能堅持住?」峻岭道:「快堅持不住了。」那白雲山莊弟子就狠道:「竟然如此,就讓我送你一程吧。」說完就持劍殺奔過來。
峻岭驚醒,大驚,不知情況。峻岭不想打,也打不過,撒腿就跑,那白雲山莊弟子拔腿就追。跑不多時,眼看白雲山莊弟子要追上,這時峻岭自思:「又是這種情況,又是這種感覺,我張峻岭為何像只野狗般被人追來打去,為何像哈巴狗一樣對人搖尾乞憐。我的讓千萬少女痴迷,讓千萬英雄甘拜下風的夢想,真是不切實際。我就是個白痴…」想到此處峻岭萬念俱灰,大叫道:「師姐,峻岭好沒用,不能實現對你的承諾了…對不起了師姐,原諒峻岭好嗎?…」說完止住身形,又閉目待斃。
那白雲山莊弟子見此一愣,但並未停止,舉劍就砍,眼看峻岭又要身死,突然一道虛影閃過峻岭,一掌拍向那白雲山莊弟子。白雲山莊弟子悶哼一聲,向後倒飛好幾丈,摔在地上,全身經脈盡斷,死的不能再死。
峻岭轉身一看「是你」原來救峻岭的是鎮南宮公主上官婉兒。上官婉兒也不答話,轉身便走,走來幾步,轉身道:「還不走?」峻岭道:「去哪?」上官婉兒道:「當然是鎮南宮。」峻岭道:「去鎮南宮幹嘛?」上官婉兒又氣又怒,轉而一想。道:「我不再為難了你。」峻岭苦笑道:「不為難我又怎樣?為難我又怎樣?結果都是一樣。」
上官婉兒這時真想一掌拍死峻岭,她哪有跟人這般說過話,道:「好自為之。」說完自去了。
峻岭失魂落魄,六神無主,像只遊魂野鬼般,沒頭沒腦,向深山老林走去。他不是不想拼,而是毫無辦法,他感到了絕望。夢想很美好,現實忒殘酷。正應徵了王玉婷那句話「張俊嶺,你在這個世界,依然只有逃避的份。」
峻岭悠悠蕩蕩,漫無目的的瞎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只覺得精神萎靡,全身酸痛,大腦一陣眩暈,峻岭就不知了人事。
當峻岭醒來時,睜眼一看嚇了一跳,只見一位滿臉髭髯,神形威猛,更帶著一股匪氣的前輩正在打量著他。峻岭大驚,慌忙雙掌撐著身軀,向後挪移幾許,手卻磨得疼,向身下一看,現自己原來躺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峻岭驚道:「你是誰?」那前輩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不知小友為何昏死在這荒郊野外?」峻岭道:「走累了,餓了。」那前輩道:「為何來著荒郊野外?」峻岭道:「怨倦了塵世爭鬥,來隱居,不行么?」
那前輩哈哈一笑,道:「我看小友年紀輕輕,為何就怨倦紅塵?」峻岭道:「我經歷豐富,少年老成,不行么?」那前輩笑道:「行,當然行。不知小友要去何處隱居?」峻岭道:「隨緣,隨命。」
那前輩哈哈大笑個不住道:「好一個隨緣隨命。小友碰到我,即是緣,也是命。」峻岭道:「不知前輩是何人?」那前輩道:「我是誰不重要,因為這裡的主人並不是我。」峻岭道:「這是那?」那前輩道:「這裡是白雲山莊後山所在。」
峻岭道:「這裡主人是司徒劍嗎?」那前輩道:「司徒劍?不是。」峻岭道:「那是何人?」前輩道:「我不敢說。亦不知他會不會讓你留在這裡?」峻岭道:「為何不會讓我留在這裡?」那前輩道:「他不想見人。當年我要留在這裡,亦使了好大一番力氣。」峻岭道:「他是女人?」那前輩一愣。笑道:「不是。」那前輩道:「我帶你去見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