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伊人已去
看著崔文昊能下地活動,顏語窈高興的不行。崔文昊看著拍手的她說道:「我的玉佩呢?還不給我?」
「不給了,省得你惦記她。」
崔文昊瞪了她一眼,嚇得顏語窈趕緊掏出玉佩說道:「至於嗎?還給你。」
崔文昊把玉佩裝進懷裡,顏語窈問道:「有個事一直想問你。」
「哈哈哈。從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吧。」
「啊!」顏語窈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你不就這件事上不了檯面嗎?」
顏語窈小心的問道:「那以後我還能找你嗎?」
「能,不過保持這個樣子就行。」
「咯咯咯,好。」顏語窈說完就偎依上去,崔文昊彆扭的推開她說道:「你去跟老楊說一聲,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往長安去。」
「哦。」顏語窈小嘴兒一翹,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鄭靈馨帶著千兒從外面回來,她問道:「你身體好了嗎?就在這兒多休養幾天吧。」
「沒問題的,明天能走。」她不知道崔文昊惦記著太真,心早就飛到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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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昊有傷,路上不趕,三天後才到長安。崔文昊本想立刻去找太真,想到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還有血污,只好先跟鄭靈馨回家去。
鄭靈馨爺爺雖然心裡感謝崔文昊救下了一家人,可是跟崔文昊說話總是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崔文昊把家裡的長輩一一拜過之後,鄭銘才放他去休息。
洗完澡,天也快黑了。因為過年,鄭家大部分人都回來了,難得的團圓。
家宴把崔文昊想溜出去的想法打破了,他一個上門女婿,坐在末席倒也自在。煩惱的是他要給長輩們一一敬酒,這種事最上頭,別人認識他,可是他對長輩根本認不全,別看都是自家的叔叔大爺,除了婚禮那天見過一面,後來就沒再見過。
崔文昊只能通過面貌判斷年齡,一圈下來,尷尬無比。尷尬的不止他一個,別的晚輩好像也不喜歡這樣的宴席。都全都見過面,開始閑聊。
崔文昊大概聽說有一個表哥沒來,具體什麼事那大爺紅著臉說不出話。
等回到房中,尷尬又起,這兒不像自己家裡有個小床。千兒和盈香都會睡在屋中的外廳,而這時候,鄭靈馨已經躺在被窩。
盈香和千兒笑盈盈的要給他寬衣,驚得崔文昊忙攔住她倆說道:「去給我弄點水,我想喝水。」
燈光雖然不亮,但也可以看到鄭靈馨紅光滿面,嬌羞異常,他心裡打起鼓來,不會是為了報答自己救命之恩,今天要跟自己圓房吧。
倆侍女笑的詭異,崔文昊心裡發毛。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崔文昊問道:「我睡哪兒?」
「咯咯咯,姑爺,說什麼呢?」千兒笑道。
盈香說:「當然跟夫人一塊睡了。」
崔文昊聽到鄭靈馨翻身的聲音,抬手說道:「不行不行,我失血過多,不能同床。」
兩人沒想過這樣的事,被崔文昊一說,盈香問道:「那怎麼辦?」
「我看這炕挺大的,要不你們跟小姐睡吧,我睡你倆的床。」崔文昊說完就往外走。
鄭靈馨猛的坐起來喊道:「你回來。」
崔文昊有意解釋一下,回頭眼都要閃掉了。她真的是什麼都沒穿,挺拔亮眼,崔文昊忙轉過身去,說道:「你快躺好,別凍著。」
鄭靈馨心裡難過極了,她鬥爭了一下午才做出的決定,沒想到被崔文昊拒絕了,這時候他轉過身去,透露著一股看都不想看的意思,鄭靈馨往床上一躺,哭了起來。
千兒去安慰鄭靈馨,盈香拉著崔文昊到炕邊。崔文昊一揮手說道:「你們出去吧。」
「是。」兩人施禮走出屋子。
崔文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別哭了,咱不是說好了嗎。」
鄭靈馨問道:「說好什麼?」
「我們在外人面前是夫妻,我會儘快想辦法跟你離婚的。」
鄭靈馨聽完,哭聲更大了,急得崔文昊不知改怎麼勸。鄭靈馨的變化明顯是從土匪窩把她救了出來的原因,她肯定是想用身體來報答自己,崔文昊說:「那個,其實你不用這樣,再怎麼說我也不能眼看著你讓土匪抓了去。」
「嗚嗚,是不是誰被土匪抓了你都會去救?」
「嗯,路見不平,就得拔刀相助。你不用學那些以身相許的,不值當。」
「值!」
我靠,她說的斬釘截鐵,崔文昊說道:「那我跟你說實話吧,你還小,我不能跟你圓房。今天,要麼你穿上衣服,我在床邊睡,要麼我出去睡。」
關於年齡的問題,鄭靈馨聽盈香說過,居然是真的,想來這是崔文昊的底線,她沒辦法改變,只好說道:「只要你在這兒睡覺,我穿。」
鄭靈馨說完,起身要到衣架拿衣服,崔文昊怕她著涼按住她說:「我來,你躺好。」
可算是不再說話,崔文昊身邊有個她,睡覺也不踏實,不過至少能對得起太真了。
天一亮,崔文昊就竄了出去。家裡的長輩都忙著朝事,不用請安。
路上買了些吃的,到了岳觀分給小道童和師父。除了吳筠的幾個親傳弟子,別人對他還是不錯的。再怎麼說他也是吳筠的挂名弟子,輩分在那邊擺著呢。
道士們看他回來都很高興,爭著朝他施禮。崔文昊發了果脯,帶著一大包來拜見師父。
見禮之後,兩人說起近況。崔文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吳筠看他臉色慘白,問過之後才知受傷剛好。
崔文昊如坐針氈,吳筠拂塵一擺笑道:「你自己去觀中走走吧。」
「呵呵,師父,弟子一去多半年,還真有些想觀里生活,我去溜達一下。」
「去吧,如若無果,回來找為師。」
崔文昊作揖徑直往別苑而去。到了門口,崔文昊愣住了,別苑大門緊鎖,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了。他大驚下,翻牆而過。
伊人已去,別苑中空無一人。崔文昊雖不死心,直到最後一間房看完,才確定太真已經不在此處。
崔文昊的心一下子空了,他往門口一坐,思索著太真的過往。這時候他發現,對於太真一點都不了解。
她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太真從未提起過,崔文昊不禁哈哈大笑,兩人的感情僅僅是一夜有情?
失戀的痛楚如刀割一般,胸口生疼。他這時候想起師父剛才說的話:「如若無果,再去尋他。」
難道師父的意思是知道太真去哪裡了?崔文昊驚喜之下起身就跑。
吳筠依然在大殿中打坐,看他前來,起身說道:「隨我來。」
「是,師父。」
吳筠帶崔文昊來到卧房,從高台上拿出一個盒狀的東西,說道:「這是太真留給你的。」
崔文昊接過盒子就要打開,吳筠急道:「等等。你不知道盒子怎麼打開?」
崔文昊看了一眼盒子,問道:「師父,這怎麼了?」
「這是冰心箋,如果你硬拉開,裡邊的信件就會被銷毀。」
「啊。」崔文昊又仔細看過盒子,盒子四面都有一個凸起和幾個凹槽,看樣子應該是把它撥到哪一格,然後才會打開,有點密碼鎖的意思,他不解問道:「師父,這該怎麼開?」
「我來吧。」吳筠接過冰心箋,在盒子的四面撥動了幾下,蠟封脫落,盒子開了。
吳筠遞出盒子說道:「出去看吧。」
「是,師父。」
盒子里是一封留給崔文昊的信:
奉君知:
妾身無法與君話別,遇君之後,妾身方知愛意何來。妾身自知與君可得千年之戀,奈何妾身命運多戕,君之愛戀無緣擁抱。
光陰三月,妾身心身俱滿,天上人間想來不過如此。
然妾身無法擺脫命運之安排,只得隨波逐流。
君自珍重,後會無期。太真灑淚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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