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孤家寡人

「呵呵。」

郁明塵一副心服口服的樣子拍著手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臉上布滿陰霾「厲害厲害！沒想到朕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會敗在死人手中。」

鮮血噴出，雪花飛舞。

莫鳳盞驚愕的低頭，胸前早已血流如注，郁明塵持劍的手開始顫抖。

暗紅的血與地上的黑色液體融為一體，散發出一種異香，大殿之外的雪花紛紛揚揚，所有人目瞪口呆，甚至有忠臣已經別過臉去。

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莫鳳盞吃力的眨了眨眼「你不該殺我。」

郁明塵將劍拔出，鮮血自莫鳳盞嘴角流出，他全然不顧的大吼「奸詐！什麼都沒有！裡面什麼都沒有！！」說著衝上前去，雙手搖晃著莫鳳盞的雙肩「你說！玉璽在哪裡？說呀！」

莫鳳盞緩緩抬眼看了郁明塵猙獰的面目，全然無從前的溫文爾雅，在猛烈的搖晃著下一口鮮血噴出，浸透了明黃色的龍袍「我。。。。我也不知道在哪。。。」

「你也不知道在哪兒。。。呵呵。。。」郁明塵笑笑，繼而溫柔的撫上了莫鳳盞的臉「別鬧了。。。快快交出來。。。朕找御醫救治你。。。」

莫鳳盞心中五味陳雜，她確實不知道玉璽在哪兒，餘光瞥著一邊被燒成灰燼的物拾，自己以前最熟悉的東西，最值得珍藏的回憶，艱難的開了口「你孤家寡人。。。這是。。。報應而已。」

口中的腥味越來越重，胸口的疼痛也愈來愈明顯，在說完這話之後便安靜的向後仰去。

郁明塵在嫉妒震驚之下起身，拍拍手，狼狽笑道「一刀切斷了心脈，她活不成了。」

一陣寒風吹來，每個人的心都冰冷到極點，那個喜歡穿黑衣的男子，靜靜的站在門口，雙眼噙滿淚水，髮絲已經被凍成了晶瑩的冰絲，在過一會兒，眼淚也會變成最晶瑩的寶石。。。。。

「你。。。你這昏君！」一位老臣終於顫巍巍的上前「可憐安平郡王一代忠良，被你逼的家破人亡，如今又刺死郡王獨女！你有何臉面去見先皇！」

郁明塵將手中長劍刺進腳下地板「你們是要造反？」

「不錯！」參知政事梨大人義正言辭「小郡主說的不錯，你孤家寡人，為了登上皇位不惜給先皇下慢性藥草，為了鞏固兵權不惜殘害親生兄弟，你這樣的君王，天地不容！」

眾臣紛紛站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憤怒，這無疑是對倒在廢墟里的莫鳳盞最後的欣慰。

「孤家寡人。。。。」郁明塵癱坐在地上，呢喃這四個字，如今大勢已去，斜眼看看燒壞的大鼎和地下的廢墟，如果今天不曾有這樣一場鬧劇，自己是不是還能好好的當君王。

看著地下再也不會動彈的人兒，郁明塵笑了「一次一次的被你躲過，你總是能活下來，你的好運已經用完了。。。」

又一老臣哭訴「小郡主背負著家恨，之至如今都不肯說出缺失玉璽的下落。。。。」

「錯！她確實不知道玉璽在哪兒。」

義正言辭，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郁清塵低著頭默默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抬頭與郁明塵對視。

郁明塵笑笑「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郁清塵也笑了「父皇並沒有將缺失玉璽默默賜給安平郡王。」接著轉身面視群臣「而是賜給了我。」

有些支撐不住的老人已經昏倒，被人攙扶道地上歇息，郁明塵一臉複雜「你竟然有兩塊兒？」

「沒錯。」郁清塵道「父皇早看出你狼子野心，所以將最後一塊兒賜給了我，接著讓安平郡王去放出風去分散你心，僅此而已。」

郁明塵恍然大悟「呵呵！怪不得五妹一直找不到，怪不得溶了所有什麼都沒有，原來一直是你。。。」接著一指莫鳳盞「她呢？」

郁清塵不禁咳嗽了兩聲「安平郡王莫新深明大義，早已想好後事，卻又怕忤逆了先皇意願，只好讓他女兒替死了。。。」

廢墟，鮮血，淚花。

眾臣早已泣不成聲，聽完這恥辱的一番對話，幾乎連上蒼都被郡王的忠誠所感動。

郁清塵又道「所以我這些年來一直做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開了一間茶館，默默無聞。」

人群中忽又竄出一人，動作極其迅速，一拳打在了郁清塵臉上「你如果早些說出，她便不會死了。」沈於鳳冷冷道「是你害了她。」

郁清塵用袖子擦去了嘴角的血「呵呵，你覺得讓她直接去死好，還是生不如死好呢？」

沈於鳳定定的站在原地，郁清塵起身走上最高處的金碧輝煌，雙手撫上了鑲嵌著金石的龍位「以後我來當皇帝，天下我來治。」

「你們將先皇置於何處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將軍哭道，兩行渾濁的淚緩緩落下。

郁清塵聽到這話莞爾「蒼老將軍，等你不久見到了父皇，記得替我賠個不是。」

門外的大樹經受不住積雪的重量，枝幹發出一聲脆響，接著斷裂，郁清塵最後瞥了一眼荒涼倒在血泊中無人問津的人，平淡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