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穫
飛奔著從山裡跑了出來，羅恩這才放慢腳步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簡單把衣服撕成布條包紮了傷口，這才光著膀子，打量起獵物。
這是以前從沒見過的鳥類，通體只有一個顏色，土黃土黃的。但是格外肥碩，三寸長的喙格外尖利。
羅恩慶幸自己沒被它啄到，否則恐怕會被它在身上啄出個窟窿來。
「又打到獵物了，真厲害啊！羅恩。」
當他路過垃圾場的時候，有人湊過來想要和他打招呼。
「別過來！」
羅恩厲聲喝住了他，沒受傷的胳膊舉著帶血的刀，指向四周打量他的人。
那人後退著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理會這些人，羅恩開始向著鎮子狂奔，他要趕快把獵物換成錢，然後處理傷口，否則帶著這麼大的目標，自己又受了傷，難保這些人不會起什麼搶奪的心思。
一口氣跑到了鎮上，大量的失血和長期的飢餓，讓他整個人昏昏沉沉，好在鎮子上有維持治安的衛隊，相對來說要比外面安全許多。
腳步虛浮的羅恩咬著牙，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雜貨店。
十三四斤重的大鳥往櫃檯上一扔，羅恩終於鬆了口氣，趴倒在櫃檯上喘著粗氣。
一把抓過老闆遞來的水杯，狂喝起來。
「哦！這麼大一隻斛靈鳥啊！這傢伙可值錢了，肉質鮮美口感飽滿，這麼大一隻，能烤能煮能炸，趁著新鮮連夜送到城裡的貴族手中，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櫃檯後面白鬍子老闆笑著說道，隨後用手一掂。
「十四斤三兩，斛靈鳥一般每斤四千八百貝利收，但因為是稀罕貨，給你七萬二吧，怎麼樣羅恩？」
羅恩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就冷笑道：「爺爺，哪有你這麼收貨的？不僅不壓價，還自己往上漲？你對這小子也太好了吧！我都懷疑他是才是你親孫子了。」
說罷，他又看向羅恩，冷哼道：「聽說我爺爺幾次想把你弄進城裡的護衛隊去，都被你拒絕了？不知好歹！」
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羅恩接過老闆遞來的錢，小心翼翼揣進褲兜里，感謝道：「謝謝鎮長爺爺！」
老人笑著擺擺手，說道：「城裡的護衛隊待遇真的很不錯了，你身手又好，我推薦你去你肯定沒問題的，真不想去？」
羅恩歉意的搖了搖頭，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
貧民窟的生活難是難，但對他來說也沒到熬不下去的地步，而且萬一自己帶著妮蔻進了城，城裡那些貴族老爺看中了妮蔻，自己恐怕未必能保護好她。
老人似是看透了羅恩的顧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有些可惜的道：「不去就不去吧，傷口要小心發炎，上次買的藥用完了沒。」
點了點頭，羅恩買了幾粒消炎藥和一捆紗布，碾碎一粒撒在傷口上，熟練的包紮好后又服下一粒。
老人無奈的搖搖頭，他知道羅恩捨不得花找醫生的錢，每次受傷都是自己草草處理，勸也沒用。
沖老人笑了笑，羅恩告辭離去。
之前的少年看著羅恩離去的背影，聲音低沉道：「爺爺，就算咱們家族已經沒落了，你也不用對這種下等人這麼好吧！這要是傳到城裡去，那些貴族還不笑死你，再說了這小子有什麼好的。整天就會傻笑，蠢貨一個。」
一改慈祥的面容，老人走過來一巴掌打在孫子臉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見過哪個蠢貨能從山賊的地盤打獵回來？外面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給你帶個小丫頭去外面生活一個月試試看，能不能兩個人都活著回來？」
「要不你一個人去試試看，如果不靠我，能在外面活夠一百天，回來我就把這份家業全部交到你手裡，怎麼樣敢不敢？」老人變的無比嚴肅。
說到這裡，年輕人沒敢再接話，聳聳肩避開了發火的老頭，他才不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出去找死。
「沒出息！」
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街上行人變的越來越少，光膀子在雨里奔跑的羅恩才沒有被人當成怪胎圍觀。
學堂里的學生已經放學了，只剩下妮蔻乖乖地坐在台階上，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街角。
「小妮蔻，你哥哥還沒來接你啊！」一個青年女教師緩緩走到小丫頭身後，俯下身摸了摸妮蔻的小腦袋。
「老師好。」小姑娘脆生生的道。「我哥去打獵了，馬上就會來接我了。」
點了點頭，女老師抬頭望著眼前的大雨，心裡嘆息：「多好的兩個孩子啊，可惜生錯了家庭。」
終於，在小丫頭期盼的目光之中，出現一道飛奔而來的身影。
「哥！快，快跑。」妮蔻跳著喊道。
跑到屋檐下，羅恩看著女老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現在被淋成了落湯雞，最關鍵的是還光著膀子。
羅恩有些擔心會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對以後妮蔻上學沒有好處。
好在女老師沒有在意這些，理了理垂到耳鬢的長發，很親切的開口道：「先進教室躲雨吧，等雨停了再走，你受傷了！傷口可不能淋雨，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謝謝琳老師！」羅恩道謝。
搖了搖頭，女老師帶兩人在教室坐好，扭身去取紗布。
「哥，你怎麼受傷了？痛不痛。」妮蔻擦著羅恩身上的雨水，心疼的問道。
「小事兒，被只大鳥抓了一爪子。今天老師講了什麼？」羅恩面色一板，問道。
「今天認字，還講了海軍英雄卡普的故事。」妮蔻拉著羅恩的胳膊，笑嘻嘻道。
「天天講海軍英雄卡普的故事？海軍沒別人了？」羅恩把手一甩，嚴厲道。
小丫頭嘿嘿一笑，重新搖著羅恩的胳膊討好道：「外面天陰陰的，我擔心你呀，我剛擔心了一小會兒就想聽課來著。」
「然後呢？」羅恩嚴肅道。
「然後……然後老師嗖的一下，就把講的東西都講完了呢。我都沒反應過來嘞。」
見小丫頭沒好好聽課，羅恩氣的把頭扭到一邊，不看她。
妮蔻就跳來跳去，把小腦袋湊到羅恩眼前去，看著她那雙機靈的大眼睛，羅恩最後還是敗下陣來，道：「以後不好好聽課，我就把你丟了。」
「嗯嗯嗯！」小丫頭頓時點頭如搗蒜。
這時候，琳老師邁著步子款款而來，高跟鞋噠噠的聲音格外清脆悅耳。
「她認字很認真，而且擔心你也是正常的，山裡那麼危險，自從那伙山賊佔據了那裡以後，哪還有獵人敢去打獵啊。」
「就是就是。」妮蔻撲閃著大眼睛連忙附和道。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羅恩和老師都笑了。
「老師您放心吧，妮蔻的學費快湊夠了，到時候就不用這麼冒險了。」羅恩接過毛巾擦乾頭髮道。
「嗯，這座學堂雖然只有我一個老師，但是有幕後那些貴族運作，總歸是被海軍認可的，
每年也有三個名額可以參加海軍參謀部的招生考試。可惜那些辦學堂的貴族認錢不認人，否則我真想讓你們兄妹兩個都來上學。」女老師有些無奈地說道。
笑了笑，羅恩感恩道：「妮蔻能考進海軍參謀部就好了。再說了，您能讓她在門口聽課，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換好紗布，窗外的雨已經小了很多，找老師借了把雨傘，羅恩領著妮蔻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