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然之間(1)
刑術和賀晨雪在拍賣所的獨立式個人倉庫中見到那幅陳汶璟的絕世畫時,兩人都驚呆了,應該說從外層保護層被慢慢揭開的那一剎那,兩人就聞到了一股清新的花香。但再細聞,好像香味還與香水一樣分為幾個階段,有頭味、中味和后味,然後再如此重複,而陳大旭的那幅畫根本沒有這些。
主管和工作人員打開包裝之後,主管低聲道:「其實我們也很想再次打開,齊先生上次送來的時候,我們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都很想再次目睹一下,不,應該說聞一聞,我幹這一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畫,冒昧地問一下,不知道刑先生現在是否有意拍賣這幅畫呢?這麼說吧,底價肯定會高於您的預計。」
刑術看著已經擺在畫架上的絕世畫:「你以前也這麼問過齊八爺吧?他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謝謝你。」
主管滿臉遺憾,領著一眾工作人員離開,然後將門關上,叫了拍賣所的保安守在門口,並且叮囑在客人沒走之前,他們不能離開門口半步,因為那幅畫的價值就連這裡的高級鑒定師都拿不準。
賀晨雪走近之後,輕輕聞著:「畫中花不僅栩栩如生,而且還能散發出香味,簡直就是奇物。如果是剛畫出來的帶香也就罷了,可隔了幾十年依然這麼香,我真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
刑術看著畫,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那兒看著。
賀晨雪繞著畫走了一圈又一圈,不斷感嘆著。
許久,刑術道:「這幅畫我不能帶走,必須留在這裡,這裡的安保措施齊全,溫度適合,是個好地方,比我那當鋪好上千倍不止。」
賀晨雪奇怪道:「你不準備仔細調查調查嗎?」
「我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刑術搖頭,「這幅畫巧奪天工,我擔心會毀壞什麼,但是,我覺得這幅陳汶璟的畫與那幅陳大旭的畫之間,應該有什麼聯繫,按照之前從地下俄國人日記中發現的實情,還有那個人所講的事情,由此可以判斷,陳汶璟和陳大旭應該都認識刑仁舉,而這一切都是刑仁舉安排的。」
刑術說到這兒的時候,賀晨雪看著他問:「那個人,地下那個人,是誰?是不是曾經我在家中見過的那個怪人?」
刑術點頭:「對,但我知道的並不多,我還得下去一趟,問個究竟。」
賀晨雪搖頭:「我爸媽怎麼說?凡叔叔和丁叔叔他們呢?今天他們在我家商量著什麼,都爭吵起來了。」
刑術搖頭:「我不知道,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得下去。」
刑術說著叫了主管和工作人員進來,將畫包裝好放好,帶著賀晨雪離開。走出拍賣行的時候賀晨雪的手機、簡訊鈴聲不斷響起,賀晨雪一邊從包中拿手機,一邊說:「刑術,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都是凡叔叔的乾兒子,也是半個鑄玉會的人,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制止……」
說到這兒的時候,賀晨雪看清楚了手機上的那一堆簡訊,都是幾十分鐘前從艾星靈手機上發出的,因為存畫的倉庫中屏蔽了信號,所以在離開倉庫之後這才一口氣全部收到。
刑術見賀晨雪盯著手機,話也沒有說完,立即問:「出什麼事了嗎?」
賀晨雪看著手機上面最後那幾條信息,半天說不出話來。
刑術也不好湊近去看她的手機,但看著賀晨雪臉色明顯不對,又問:「到底怎麼了?」
「我有急事得回家一趟。」賀晨雪也沒有說明白,轉身就揮手叫計程車。
刑術上前道:「我開車送你吧,這樣快一點。」
賀晨雪連刑術的臉都不看:「不,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吧,家裡有點事。」
說話間,計程車已經停下,賀晨雪立即開門上車,刑術一把抓住賀晨雪要關上的車門:「注意安全,回家來個消息。」
賀晨雪只是點頭,一邊告訴計程車師傅家中的地址,一邊關門,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刑術一眼。
等計程車駛離街邊之後,賀晨雪這才拿起手機,調整著呼吸的同時,看著上面艾星靈所發的那段文字:「凡孟回來了。」
這怎麼可能?賀晨雪的心跳得無比的快,腦子中一片混亂。
依然站在路邊的刑術看著遠去的計程車,雖然他不知道賀晨雪收到了什麼簡訊,但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否則的話賀晨雪的臉色和行為舉止不可能發生那麼大的變化。
刑術回到自己的車上,剛發動汽車,電話響起,他看著那陌生的來電顯示,剛接起來,就聽到電話那頭賀風雷的聲音:「刑術,我要見你,半小時內,你趕到太陽島公園停車場,我在那裡等你。」
未等刑術說什麼,賀風雷就掛了電話,刑術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直覺告訴他,應該與賀晨雪先前收到的簡訊有關係,不管怎麼樣,先去了再說。
因為不是早晚高峰,刑術在20分鐘之後便趕到了太陽島公園的停車場,剛停車,賀風雷的計程車就停在他跟前了,賀風雷看著他道:「上車!」
刑術遲疑了一下,原本想坐副駕駛,最終還是選擇坐在了後排。
賀風雷開車朝著利民區的方向駛去,在江北大道上行駛了許久,這才開口道:「刑術,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家閨女?」
刑術一愣,沒有想到賀風雷會這樣問,此時賀風雷將車停在斑馬線前等紅燈,順勢回過頭來看著他。
刑術道:「賀叔叔,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賀風雷面無表情地道:「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刑術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賀風雷依然看著他:「點頭是什麼意思?我想聽你說出來,而不是看你做動作,只有不會說話的猴子才用動作表示!」
「是!」刑術說完,又道,「但賀叔叔,我這個只是單方面的喜歡,從來沒有告訴過晨雪,我和她現在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不會做任何傷害晨雪的事情。」
刑術說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綠燈亮起,賀風雷踩下油門繼續朝前行駛,車速飛快,不斷變道超車,時不時還會從車內後視鏡中瞟一眼後面的刑術,這讓刑術覺得渾身不舒服。
賀風雷的車快駛向立交橋時,原本想去利民區方向的他,突然一轉方向盤,朝著前往大慶方向的高速公路轉去,後面的兩輛汽車緊急剎車,司機探出頭來指著賀風雷的車破口大罵。
賀風雷開車駛進高速路,在高速上急速行駛,又開了半小時之後這才將車停在路邊,隨後下車撒了泡尿,點起一支煙來,看著遠方那些積雪還沒有融化的平原。
刑術上前問:「賀叔叔,今天您找我,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我看得出來,晨雪也喜歡你。」賀風雷淡淡道,「你也應該知道吧?你又不傻,你也別跟我裝傻。」
刑術不語,不知道該如何說,只是在旁邊呆站著。
賀風雷扭頭看著刑術:「晨雪不小了,女大不中留,你們兩情相悅的話,先把婚訂了吧,我知道你是被人收養的,讓你養父出個面,咱們兩家人會個親,吃個飯,你等下沒事兒的話,把戒指什麼的買了。」
刑術完全聽傻了,不知道賀風雷這是要幹嗎,之前他一直很反對賀晨雪與自己來往,也反對自己插手鑄玉會的事情,今天這是哪兒不對勁了?突然間一百八十度轉變不說,竟然都把話題提高到談婚論嫁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