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身份未定

霍玉來笑起來。

「你怕什麼？照鏡子不合格的結果也就是去外門。萬一要是合格了，不就可以去內門了嗎？內門和外門，待遇相差很大啊。」

瞿三甲心說我當然知道內門和外門之間的待遇差別很大，但是我害怕啊。霍玉來再次催促，瞿三甲無奈，只好站到鏡子面前。他心裡祈禱：

「神鏡啊，千萬不要照出我的來歷。我求求你了。」

鏡子很聽話。沒有任何反應。

瞿三甲鬆了口氣。轉過身準備離開鏡子。

大概是自己的身世密級太高，這個世界的鏡子判斷不出來，有情可原。

「等一下！」霍玉來開口說。

他對鏡子沒有識別出瞿三甲感覺很奇怪。

一般來說，照鏡子只有兩個結果：合格或者不合格。不管哪個結果，都會激發出一個傳送陣，把人送到對應的地方。可是現在，在這個獸皮小子身上沒有出現傳送光圈！

這是什麼意思？是合格了，還是不合格呢？

霍玉來走到瞿三甲面前，上下打量。

這個小子，身上到底有沒有丹藥氣息呢？

他這次主持照鏡子，要求很簡單，就要找到資質優秀，有發展潛力的弟子。怎樣判斷資質好不好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他有沒有服用過丹藥。如果被測試的人身上有丹藥的氣息，就證明這個人的修為是依靠丹藥堆積起來的。在沒有踏入千山宗之前就開始用丹藥提升修為，那就是不合格的。

怎麼判斷有沒有服用過丹藥呢？這就靠歸真鏡。

這個歸真鏡很神奇，可以窺探出丹藥殘留在測試者身體內丹藥的氣息。如果發現有丹藥氣息，這樣的人就會被判定不合格。

鏡子為什麼能夠檢查出來？秘密就在於這個鏡子有靈，能夠發出氣息進入被檢測者體內探查情況。有靈的東西很罕見。在千山宗也算一個寶貝。

鏡靈是怎樣探查的？

原理也很簡單。它用對比的方法。鏡靈本身不具備分析能力，但是他會對比。霍玉來給鏡靈提供引氣丹，鏡靈記住了引氣丹的氣息，然後再與被測試者對比，發現相同的氣息，就被確定是丹藥。

這個對比很簡單，在每個人身上探測的結果都非常真實。沒想到歸真鏡發出的探查氣息，剛一進瞿三甲體內就消失不見了。它的智力低下，弄不清這樣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於是就乾脆保持沉默。

我說不出來，那我就不說了。

歸真鏡這種態度，讓霍玉來無奈，只好放棄儀器檢測，啟動人工模式。

他開口問：

「你叫什麼名字？」

「瞿三甲。」

「你是從哪裡來的？」

「羅家莊。蘭陵城西邊三百里。」

霍玉來點點頭。他知道千山宗已經算蠻荒之地了，羅家莊還在西邊，就是更加荒僻了。更是屬於不毛之地。怪不得身上還穿著獸皮呢。

按說，這樣的人不可能接觸過丹藥。但是鏡子為什麼判斷不出來？

他繼續問道：「你有沒有吃過丹藥？」

「丹藥？那是什麼？」

霍玉來伸出手，掌中一個圓溜溜的白色丸子。散發微弱的香氣。

「沒有吃過。」瞿三甲搖搖頭。不要說吃，他見都沒見過。

「那你有沒有吃過草藥？」霍玉來想到了什麼，問道。

「草藥？也沒有吃過。」

瞿三甲說完，想起來自己曾經泡過氣血葯浴，裡面有草藥。於是趕緊解釋說：

「我泡過葯浴。我們那裡很多人都泡過葯浴。用野獸血液加上一些草藥製作的。」

嗯。這就對了。霍玉來點點頭。他明白了歸真鏡為什麼判斷不出來。這個小子沒有吃過丹藥，但是泡過葯浴。葯浴裡面的藥材，和丹藥有些相似。所以，歸真鏡判斷不出來這樣到底算不算。

他也聽說過蠻荒之地的人有葯浴的習慣，一時間沒想到。不過這也不能怨霍玉來。瞿三甲是第一個從荒僻地方來到千山宗的。

霍玉來躊躇了。按照他本來的想法，只要這個人背景乾淨，就可以收進內門來。但是，這個小子來自蠻荒深處，對於生活在蘭陵城的人來說，那裡屬於未開化的落後蒙昧之地，之前有人說這個獸皮小子是野人，也不為過。

自己的靈獸殿，是專門訓練靈獸的。訓練靈獸的基礎，就是認識海量的草藥。如果這個小子腦子不夠數怎麼辦？難不成招一個只會燒火的內門弟子？這要是傳出去，就是千山宗的一個大笑話了。

「算了。先帶回去，讓其他人來檢查檢查。」

「你跟我走吧。」

霍玉來大袖一甩，捲起歸真鏡和瞿三甲去內門了。他都忘記了看看自己放在鏡台的丹藥。如果他掃一眼的話，他就會發現，那顆丹藥已經不見了。

霍玉來自以為找到了鏡子無法判斷瞿三甲的原因，其實根本不是。

就連瞿三甲自己也不知道，在他站到歸真鏡前面的時候，鏡子放出丹藥氣息剛剛進入他的身體，立刻就被他體內那個米粒發現了。而且，這個米粒好像也有靈，發現丹藥氣息，立刻產生了一股吸力，把丹藥瞬間的吸收到米粒裡面去了。

鏡子猝不及防，沒有了用來對比的參照物，立刻罷工，不幹了。

瞿三甲腦子裡一陣強烈的眩暈。等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大殿里。他看見正面不遠處，霍玉來和幾個殿主長老坐在那裡，自己身邊有五六個人。正是剛才登上山頂的幾位。

這是要過堂會審啊。他明白了。

霍玉來給大家介紹說：

「這次考核，參加人數九百一十三人。六十五人過了第一關。可作為雜役弟子。郭海蘭、曹鵬飛、馬超、顏無情，這四個過了二關，可作為外門弟子。申公圖過了了三關，可以收為內門弟子。額，另外，還有一個，瞿三甲，身份未定。」

千山宗今年大張旗鼓的開門收徒，只有這幾個可堪入目。這結果讓人有點難堪。一個長老嘆氣道：「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們千山宗永遠也回不去了啊。」

大家心有戚戚。但是也沒有辦法。

千山宗的這些長老殿主，原來也是西域繁華之處的門宗的人。因為宗門任務，被派到這裡。他們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回去。可是，宗門有任務，必須立下顯著功勞的才能回去。這個功勞，主要就是發掘天才弟子。可是在這個荒涼的地方，修行資源少，水平低。每年招收的弟子就可以看出來。要是這樣下去，不要說回去，就是維持現狀也頗為不易。

霍玉來也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事已至此，擔憂也沒辦法啊。還是面對現實吧。

「大家看看，這幾個人里有沒有自己看中的。」他對大家說道。

大家回過神來。

「郭海蘭，你上前來。」有個人對郭海蘭招手。

瞿三甲記性好，認識這個人是天符殿殿主傅展。

郭海蘭上前，躬身施禮：「弟子郭海蘭見過殿主。」

傅展轉頭對幾個殿主說：「這個郭海蘭我要了。你們沒有意見吧？」

「申公圖，你過來。」這個人是天劍殿殿主穆天法。他急忙出手。

「這個人我要了。」

霍玉來不幹了。他攔住穆天法：「不行，這個是我先看中的。」

這次的考核中，他只看中了二個人。一個是獸皮小子瞿三甲，但是這個小子在第三關讓自己不太滿意，所以，只有這個申公圖了。

穆天法說：「霍殿主，強扭的瓜不甜。我們還是問問他自己怎麼選。是願意跟我練劍，還是願意跟你去喂牲口。」

申公圖聽到詢問自己的意見，立刻說：「我願意去天劍殿。」

穆天法哈哈一笑，看了霍玉來一眼。

他早就看出來，這個冷酷的申公圖，是個戰鬥型人才。讓他馴獸？門都沒有。

霍玉來無奈，只好選了另外一個。

隨後，幾個殿主和長老一一挑選了自己看中的弟子。

最後，只有瞿三甲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他身穿獸皮，給人的印象不好。誰也不想收一個未開化的野人。

「這個瞿三甲身份未定，是什麼意思？」有個長老問。

「哦。他過了二關，但是在第三關出現了一點問題。」

「在第三關出了什麼問題？」

紅塵殿殿主赫蘭朵好奇的問。她現在對這個瞿三甲有一點興趣。她還想弄能夠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走眼。

於是霍玉來就把歸真鏡無法判斷和自己的看法說了一遍。

「既然能闖過前面二關，應該有過人之處。我來看看。」

一個長老來到瞿三甲面前，抓住瞿三甲的手腕。發出一道靈力進入探查。

這個長老是田長龍，擅長功法研究。

「嗯？」田長龍驚呼一聲。

「怎麼了？田長老？」

聽到聲音，大家紛紛看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的靈力一進去就沒了？」田長龍驚訝的說。

這樣一說，大家來興趣了。收徒的事情太枯燥。現在總算有了一點有趣的事情了。

「我來看看。」又一個長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