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止
「真是荒唐！」黎風遠滿身火氣的推開門，三步作兩步跨到沙發處重重坐下，「早就該化作星河塵埃的老東西們還在打什麼歪心思！」
黎洪也是剛從軍校回來，挽著袖子問：「爸，三級會議不太順利？」
「何止不順利！」
……黎以正在樓上和賀霆通話，隱約聽見了黎風遠的怒吼。
——「賀小姐，你倒是挺會利用新身份。」
「那就算你允許了，」黎以很想結束儘快結束這場對話，「家屬，傍晚見。」
「……」賀霆把手揣進兜里，稍稍放鬆，「現在還是不要亂叫。」
黎以已經切斷了通訊。
賀霆抿了抿唇，推開訓練室的門進去了。
黎以趕緊下了樓。
黎風遠正在和黎洪說著什麼，兩人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看，肅敬又摻雜著怒氣。
「爺爺，爸爸，」黎以收住腳，「總部有什麼情況嗎？」
黎洪和黎風遠不約而同的看了她一眼，壓根沒懷疑，前者嘆了口氣：「是黎上將。」
黎以皺眉，她？
都已經死了還不讓她清凈？
黎風遠頗為不忿：「以耗費資源的說辭提前終止黎上將的喪期悼念，這種卑劣骯髒的手段也只有他們能想出來！帝國聯邦法怎麼不制裁他們！」
「原來是這樣。」黎以喃喃。
她就知道總部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少不了那幾個蠢蠢欲動的老傢伙。
「程川怎麼樣？」黎以問了句。
「他啊，」黎風遠自然而然的接話，擺手，「雖然是黎上將的得力部下，但終究只是一個大校而已，起不了什麼作用。」
黎洪看著黎以，疑惑發問：「一一，爸爸記得之前沒向你具體提起過黎上將的事，你認識程大校？」
黎以低嗯一聲，沒怎麼驚慌，十分厚臉皮：「因為很仰慕黎上將，所以在光網上了解到的，程大校應該沒有傷心過度吧？」
黎風遠嗐了聲：「之前是老錢去迎接他的，人前倒是沒表現出來，聽老錢說，在總部沒人的時候他哭得都要岔氣了。」
「應該的，」黎洪點著頭，「畢竟蟲族那樣危險的地方，當初是黎上將一人挑起了遠征的重任，程川從開始就一直跟著她，感情深厚啊。」
黎以沒說話，低垂的眼眸暗了暗。
「我認為，」她緊接著開口，「終止就終止吧，不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精力，現在帝國外有異族內有蛀蟲，爺爺所說的那些人已經臨近退位，只是趁權力的餘暉還沒散盡時慶祝了一場無用的狂歡而已，如果真正要清除蛀蟲，之後他們的位置會有什麼人來任職、以及如何應策才是真正該考慮的。」
「我的乖乖啊！」
黎以猛地抬頭。
黎奶奶朝她猛奔過來：「乖乖啊！這還是我的乖乖嗎？！」
黎以條件反射般往旁邊躲，卻被黎奶奶硬生生拉到了懷裡，使勁揉著：「哎呀我的乖乖這是落了個水就把腦子撿回來啦？！」
「……」黎以感受到了窒息的歡喜。
「你之前教一一軍事理論與策略方面的東西了？」黎風遠悄悄問賀洪。
賀洪也是奇怪：「沒有，爸你也是知道的，她只喜歡什麼玩偶和點心之類的，對於軍事從來不關心。」
「奶奶，先放開我吧。」黎以死死地摁著沙發道。
黎奶奶使勁揉了揉她的臉蛋。
黎以：「這沒什麼奇怪的，相信爸爸和爺爺也能想到這一點，畢竟都是軍校和總部的老人了。」
黎洪和黎風遠表示非常受用。
「一一說得不錯，」黎洪想到什麼，神色微斂，「不過總部已經很久沒有新鮮血液了。」
「軍校就是向總部直輸人才的，你看看這些年，有哪些學員是結束學業后就進入總部的，都是拿了合格點就萬事大吉了！」黎風遠說起這個又開始吹鬍子瞪眼了。
「你看你說的，」黎奶奶不是很贊同，「都是一二十歲的孩子，總不能讓他們都投入戰爭吧。」
「現在是什麼時候，戰爭意識還需要有人提醒他們？！」
「沒有動亂當然是好的，」黎以接話，笑了笑，「不過就算有也不怕，一二十歲的孩子有的是勇氣和實力。」
為了自由與帝國，我們會握緊手中利劍戰到最後的。
·
傍晚很快來臨。
黎以這次順利到了軍校大門前，光幕渲染出一片瑰麗的光彩——看來真的已經終止哀悼了。
黎以對此不甚在意，反正她又沒有真的身歸星河，而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還能有幸欣賞到軍校的風采與榮光。
有警衛在站崗，光幕緩緩落下。
黎以走上前，面對他的詢問，面不改色道：「我是來探望一級學員的，喪期悼念不是結束了么。」
「也是剛結束的，」警衛在光網上查找著信息，語氣不滿，「真是的，一名上將的逝世只有三天哀期，為了節省一點小小的資源，帝國難道要陷入能源危機了嗎？簡直沒有一點道理。」
這話就顯得直白許多，黎以只是短促的笑了笑。
「家屬嗎？是哪位學員？或許我可以先替你通告一聲，美麗的小姐。」警衛真誠的笑著。
「沒關係，我自己去找，」黎以回答他，「是賀霆。」
「賀……什麼？」警衛愣住。
「賀霆，我是他的家屬，專門來看他的。」
「您難道是黎小姐？！」警衛驚嘆，「這幾天您和賀霆的婚事帝國上下都知道了，真是恭喜呢！」
「……」
黎以有些招架不住了。
「來了。」
黎以循聲望去，賀霆邁著大步朝她走過來，還是那身戰服，領口被汗打濕，隱約現出硬朗的線條，臉色依舊冷漠，他和黎以打了聲招呼，摘下手套隨便塞進口袋裡。
「不是我去找你嗎？」
賀霆嗓音低啞：「我能指望一個對軍校附近路線都不熟悉的人順利摸到戰甲訓練室？」
「……」黎以無言以對，「那還真是謝謝你每次都能及時出現。」
「走吧。」賀霆看了警衛一眼。
警衛立刻做了個恭敬的手勢：「黎小姐請。」
黎以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對警衛道：「不必聲張。」
警衛忙不迭點頭，目送兩人遠去。
冷靜了一會兒后，他登上了光網個人賬號：「我搞到了一個炸裂星河的消息！！！」
「黎小姐來軍校了！」
「黎小姐來軍校找賀霆了！！」
「賀霆親自來接的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