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斷

對方是永親王府的管家，與普通家庭中的管家不同，這些人身為皇室門房，也是在吏部有著登記照冊的正式官員，所以沒有官職位階在身的江寄遙對其表示恭敬很正常。

更何況，對方在這個時候過來點名見自己，很明顯是代表著婆家來看未來兒媳婦的，自己雖然向來不在意這些俗事，但有些麻煩還是不要主動招惹的好。

「二小姐貴人之資，折煞老夫了。」看得出來，江寄遙的這番話讓這位管家很高興：「我此次前來便是要邀請小姐到永親王府做客。」

管家的話在江寄遙的意料之中：「做客？是永親王的邀請嗎？」

「是永親王妃。明日午後，永親王的妹妹長樂長公主會帶王府吃茶做客，兩位都想要見見您，所以便托永親王在今天早朝是詢問你的父親，江將軍已經同意了。」

這效率實在是太高了。聽了管家的話，江寄遙心中也是頗無奈。自己的父親向來在意她本人的想法，但凡是他沒有詢問便替江寄遙做出決斷的事情，都是些不能商量必須去做的事。

「麻煩蔣先生了，那就請你回去通報王妃和公主，明日午後我定會前往王爺府，到時候便麻煩蔣先生引見了。」

清楚自己不能拒絕，江寄遙便也欣然接受。說到底她也只是怕麻煩而已，畢竟這婚事自己也是默認了的，見一下自己未來的婆家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行茶施禮將蔣先生送走後，江寄遙開始回憶起自己印象中關於長公主和永親王妃的事情，但是由於兩人常年身居宮中，在萬人眼中這兩人的引向向來模糊。

「晚燭，關於長公主和永親王妃，你有知道些什麼嗎？比如喜好、生辰、性情之類的。」走在會帶房間的走廊上，江寄遙向跟在身後的惡晚燭詢問道。

「主子們的事情，我們這些作下人的怎麼會了解。不過長公主在民間頗有名聲，相傳在當今聖上還年幼時，前朝刺客曾潛入皇宮造成火災，當時的皇帝年幼無法行走，是年僅幾歲的長公主捨命將小皇帝帶了出來。這已經傳為一段佳話。」

「能做出這般事情的女子應該不是等閑之輩吧。」說完故事，晚燭又停頓下來回味了一番，最終定下結論。

倒是江寄遙在聽到這件事後並沒有太在意。在京城東南角的一片荒地中，一棟簡單但是充滿堅固感的建築屹立在此。這裡是京城的監獄所在，也是整個大昭最大的監獄。

在監獄內的一間牢房中，一個健壯的男人被鐵鏈綁在十字的支架上，鐵鏈和手臂接觸的地方，血液已經凝固，男人雙腿無力的前身，屁股離地一寸被掛在支架上。

這個人顯然已經死了，看得出生前他經歷過難以想象的痛苦。

沈明霄此刻就端坐在這具屍體面前，他的眼神中沒有溫度，審視著眼前的屍體，沈明霄就像在閱讀卷宗一般，想要從這句屍體上找到解決問題的答案。

「大人，待我們追上去時已經有一個人逃走了，剩下的三個人中有兩個在我們剛剛擒住他們后便服毒自盡了，這個人貪生怕死不願服毒被我們擒獲，但即便如此他也什麼都沒有交代，最後還是磨破了自己的手腕流血而亡了。」

站在沈明霄身邊的便是昨晚衝出來的一名暗衛，現在的他正在想沈明霄彙報情況。

聽完暗衛的話，沈明霄談了口氣。他並不打算責備誰，要怪就只能怪對手太狡猾了。

「你出去吧，把門外的楚世寧給我揪過來」揮了揮手，沈明霄向暗衛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你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竟然該這麼對我，我不進去，我不進去。」暗衛出去片刻后，監獄的走廊中傳來了一陣楚世寧的哀嚎聲。

暗衛楚世寧丟在沈明霄的身邊后便離開，楚世寧起身趕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有些嫌棄的捏著鼻子說道：「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邊說嗎？這地方這麼臟，我不想在這裡。」

「作為內閣首輔竟然連監獄都不想進，你這樣可是會被後人帶上『不體恤民情』的帽子的。」沈明霄看著狼狽的楚世寧覺得有些好笑。

倒是楚世寧聽到沈明霄的話后沒有笑出來，神色變得有些奇怪：「我一個人被架空權力的空殼子首輔，將來有沒有可能被載入史冊還是個問題呢。」

感受到友人語氣中的情緒，沈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語言中的問題，隨後投過來一個歉意的眼神。起身拍了拍楚世寧的肩膀后，沈明霄走到那具屍體的跟前，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看來敵人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許多，至少他們的存在已經有一點時間了，不然不會培育出這麼一群死士。」

楚世寧看沈明霄將注意力放在這期案子上，也立刻集中精神：「入仕第一件案子就如此艱難，你也是有夠倒霉的。」

楚世寧從袖中取出一條手帕置於口鼻，然後坐到了剛剛沈明霄坐下的位置，眼神低沉陷入思考：「至現在為止，我們還是沒有抓到那兩人的私通的證據，現在這些死士也沒了作用。明霄，看了我們只進了一個死胡同了。」

聽了楚世寧的話，沈明霄的並沒有說話，他依舊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屍體，腦海中不斷的對這件事進行整理和推斷。

他這樣的姿勢維持了還一會兒，突然，沈明霄放在下巴處的手顫了一下，隨後問道：「世寧，在戲台前交換信息的兩個人和樓外襲擊我們的人會是一伙人嗎？」

「肯定是啊，否則怎麼會為了保護他們而襲擊我們呢？」

那天在江寄遙走後，楚世寧和沈明霄便在送仙樓外等待留下的兩人出現，然後制服他二人，但是就在沈明霄即將沖向走出送仙樓的兩人時，那群黑衣人便突然出現，與沈明霄扭打在了一起，導致那兩個人逃跑了。

沈明霄問的這個問題很簡單，但是楚世寧還是回答了，他相信沈明霄的所有話語都是有用的。

「兩個人在這樣熱鬧的環境中用及其隱秘的方式交流，若非我.靠暗衛提前有過調查，或許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可為什麼即便如此，他們的身邊還是時時刻刻跟隨者這樣一群高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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