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會所門前的停車場,停著一排排名車,非豪即貴。
最裡面開闢出來的地方,專為貴中之貴的人所用。
此時,卻被一堆人圍著指手畫腳的議論紛紛。
有瞧熱鬧的邊討論邊笑,還有人忙著拍小視頻。
「這是有多大的仇啊!把人家的車禍害成這樣!可惜了這車啊,全球限量版呢!」
「還用說么,一看就是原配抓住渣男老公出軌現行了,怒極了,就拿老公的豪車撒氣唄!」
「嘖嘖!又一渣男!」
「活該!」
人群里,江蘅聽不下去了,忙示意下屬驅散人群,更是不敢看自家少爺此刻陰鬱至極的臉色了。
因為這些人討論的受害車輛,正是戰靳城的座駕黑色賓利。
車是真慘。
只剩下一副骨架,整個車身但凡能拆的外殼統統被拆了,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車頂上糊滿了屎尿,細看,還有幾隻死老鼠。
不僅如此,左右兩邊的車燈分別掛著女人的胸衣,底褲。
只有四個車輪完好無損。
戰靳城臉色可謂是白了又白,紅了又紅,拳頭攥的咯咯作響,一口氣沒上來,卡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猛地咳了幾聲,一股咸腥味在唇齒間蔓延,一絲鮮血溢出唇角。
是真氣著了。
席寶琛嚇得忙一把扶住他的戰哥哥回了會所,是真的發了火,脾氣暴躁極了,連連踹壞了好幾個椅子,吼道:「誰TM乾的?戰家的車也敢動,真是活膩歪了!」
戰靳城擰著眉,胸腔里悶悶的憋著一股氣,臉色蒼白的厲害,咳嗽聲更是一陣接著一陣。
以戰家在京市的地位,又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對戰家下手,確實是活膩了。
莫名的,戰靳城腦海里映現出一個消瘦的脫了相的女孩的臉。
眉宇狠狠一蹙。
「少爺,找到罪魁禍首了!」江蘅抱著一個筆記本進屋,放出從監控室調出來的一段監控錄像。
視頻里,光線雖然昏暗,可還是足夠看清楚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狗忽然從一條綠化帶里衝出來。
這些狗有的跳到車蓋上拉屎撒尿,有的叼來死老鼠放在車頂。
其餘狗更像是成了精似的,很會打配合,拆車頭的拆車頭,拆車尾的拆車尾,車前後分別還有兩隻狗在……把風。
席寶琛看的眼都直了,指著筆記本,「這TM是罪魁禍首?狗拆的?」
江蘅尷尬的點點頭:「是的……會所門口的保安口中也確認過了,是狗拆的。」
「咳咳咳……」
戰靳城臉上的表情不比席寶琛精彩,咳嗽聲一陣接著一陣,使勁的摁著胸口,也抵不住裡面翻湧著的一團作亂的氣息,臉色紅的駭人,額頭沁出了薄薄細汗,虛弱極了。
這般結果,簡直是荒唐。
就連席寶琛都憋不住笑了。
「戰哥哥,你這是啥時候跟狗結下了梁子?」
「咳咳……我TM也想知道!」
病美人脾氣大極了,哄不好那種。
……
夜色濃稠的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潑墨,皎潔圓月藏起半形,一顆百年大樹上,二十幾米高的樹杈上,依稀可見一個纖細的人兒,半躺半靠著,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眯眼笑的花枝亂顫,百褶裙下一雙白皙又修長的腿晃啊晃的,好不悠哉。
樹下十幾隻狗爭搶著一堆包子,哼哧哼哧吃的正香。
不稍一會兒,包子全吃光了,為首的一隻長相兇猛的狗,端端坐著,往上瞅著那女孩,汪汪叫了幾聲。
女孩掩嘴,一聲口哨,空靈悠長,仿若天籟。
狗子似是聽懂了般,得了命令,汪汪叫了幾聲,和同伴躥著離開了。
女孩從口袋拿出那枚玉扳指,擱在月光下看,紋理清晰可見,脂柔細膩,泛著盈盈綠色的光。
果然是上稱佳品!
值上百萬不成問題。
女孩把玩著攥在掌心,喃喃道:「戰靳城,本殿下不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