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患深埋

當地的旅遊賣點就是存在於惡魔谷中的巨型獵犬，夏洛克通過閑聊和打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在那個一到夜晚就霧氣籠罩的谷地里似乎真的有什麼怪物。

他偷了哥哥麥考夫的許可權卡好進入軍事基地調查，可惜沒什麼進展，因此決定晚上直接去惡魔谷。

華生覺得夏洛克的行為對伊梅拉來說太冒險了，這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情，他希望她待在安全的地方。他找到伊梅拉的時候，發現她正在和亨利的心理醫生聊天，那個醫生是個很漂亮的女性。

談話應該是醫生先發起的，伊梅拉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只顧低頭玩著手中的甩棍。

這武器是專門為了獵犬準備的嗎？華生看了一眼，對她說道：「蓮娜，今晚我們打算進去看看，你可以待在旅館里。」

伊梅拉搖頭，如果她待在旅館，那豈不是枉了夏洛克的一片苦心。他大概就是想看看她能到什麼地步，不然怎麼可能在亨利把他們當成一夥的之後默許了這個想法。

華生也不強留，只好囑咐她到時候跟著自己，此行出於安全考慮他帶了槍來，就算真的有惡魔獵犬，至少也能拖住它。

一行人往惡魔谷深處走去，天色已晚，樹林里一片漆黑。

最近慕名而來的人不少，但沒有人打算在谷里駐紮過夜，基本都把車子停在外面，所以山谷內部還是顯得陰森冷寂。

伊梅拉穿著登山服，在草木中尋找路徑，一路下來也不顯疲憊。她在落葉上踩出「沙沙」的聲音，來掩飾潛行的習慣，並且把自己的手電筒甩來甩去。

光柱第三次晃到夏洛克的眼睛，他終於忍不住了，一把奪過了伊梅拉的作死工具。

「把手電筒還給我！」

伊梅拉喊道，聲音在山谷里回蕩著，驚飛了幾隻鳥。

亨利本就神經緊張，被她的動靜嚇得不輕，聽到一點動靜就白著臉左顧右盼。

夏洛克嘲諷道：「蓮娜小姐，你是希望把獵犬引過來還是把那怪物嚇走呢？」

「還有這等好事，引起它的注意不就是我們要做的嗎？」

伊梅拉回答道，又過去搶，但夏洛克還是不肯把手電筒給她，一臉嫌棄地讓她老老實實跟著自己，不許亂跑。

少女不再回懟了，控制好速度不遠不近地跟隨在他後面，夏洛克又嫌她慢，拽著她的手腕讓她跟上。

「你就不該穿這雙愚蠢的靴子，它會影響你的速度和爆發力，耐久度也不適合長途跋涉。」

又來了，倫敦捲毛有時候就像執意要把水杯推下桌的貓一樣討人嫌，偏偏他還要花式嫌棄別人。但伊梅拉能說什麼，她總不能表現出一副行家的模樣。

她撇了撇嘴，回頭想看看離谷地外多遠了。這裡已經看不到外界光源，唯一的光亮只有他們的手電筒，如果這時候發生突發事件，跑散了對她而言非常不利。

伊梅拉捏了捏口袋裡的夜視鏡片和備用手電筒，假如夏洛克的意圖果真如她所想，這些東西就有用武之地了。殺傷性的武器只有甩棍和戰|術|匕|首，槍倒是有但沒法使用，話又說回來，不管她用的是什麼裝備，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都不應該是足以與巨型獵犬相抗衡的。

四周開始起霧，稍微離遠一點就看不到人影，唯獨穿透性很強的手電筒光還算夠看。伊梅拉拉著夏洛克一把：「現在該把手電筒給我了吧？」

出於意料，這次夏洛克竟真的還給了她，她反倒有些吃驚，畢竟都已經做好可能被當成犧牲品的準備了。

那些時隱時現纏繞在夏洛克周圍的紡絲延長了許多，好像有意識般纏繞在伊梅拉手腕上，儘管毫無感覺，但看上去至少挺讓人安心的。

沒等她多想，就聽到兩點鐘方向傳來非人的喘氣聲，並且越來越近。聽聲辨位對於雨燕來說家常便飯，她立刻意識到那可能就是獵犬。

霧氣籠罩在他們周圍，伊梅拉冷不丁打開了手電筒，光線直指那片灌木叢。

她感覺夏洛克的脈搏在加快，亨利更是大驚失色，幾乎拿不住手裡的東西，他們似乎都看到了可怕的獵犬。

害怕嗎？

老實說這裡的氛圍還不如阿卡姆瘋人院，那種陰森扭曲的鬼地方才叫折磨膀胱，更別說裡面瘋狂的反派們了。

但她打敗了他們，關押、處決、控制，尤其是其中最令她痛恨的那個。

她連殺死他都捨不得，唯有想盡辦法折磨他才值得她回到哥譚。

區區獵犬，就算再怎麼猙獰兇殘，也嚇不到她。

那條狗在灌木叢后若隱若現。

然後，它直起了身子，站立起來。

瘦削，古怪，那輪廓化成灰伊梅拉都認識。

「好久不見，蝙蝠寶寶！」

「你關押了我有多長時間？原諒我對時間沒什麼概念，但對你來說一定夠久了吧？瞧，你現在又快變回原來那隻無知可憐的小姑娘了。我能看到你在害怕，你動搖了，想要尋求幫助，是不是？」

「你從來沒有走出來，不然你也不會看到我。告訴我，在那個房間里你最後看到的是什麼？」

「是血字……」

少女像是被催眠般喃喃道，她很快回過神，怒目瞪視那個咧嘴大笑的小丑。

「不，那不是真正的你！小丑被關押在阿卡姆，你不過是想假借他的樣子，好讓我懷疑所有否認我的人，你想要我對蝙蝠俠失去信任，想要我痛恨小丑！這都是你的陰謀！」

小丑的笑容消失了，做作地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那麼，我是誰？」

伊梅拉渾身冰冷，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任憑話語從顫抖的唇間吐出。

「你是、是暗夜領主，是那個利爪，是法庭……」

「答對了！快獎勵孩子一塊水果硬糖！」

小丑興高采烈地說著，身形卻發生了變化，變成了那個裹在斗篷中的鬼影。它帶著瓷白的貓頭鷹面具，看上去像一隻人形雪鴞，詭異得讓人心裡直發毛。

沒有了那層偽裝，鬼影也不再瘋瘋癲癲，它探出那隻蒼白的利爪，攫住伊梅拉的脖頸。

伊梅拉想要掙扎，可排山倒海的陰冷恐懼把她淹沒了。領主說得對，她從來沒有爬出深淵，這麼看來，還真是生存於虛幻世界，苟延殘喘啊。

「怎麼樣，masker？你沒有勇氣吐露實情，只好一次次撒謊，把他們推得遠遠的，這樣你們都不必受傷。你想過如果他們知道真相會有什麼反應嗎？你是否能像羅曼諾夫特工那樣撕掉自己的面具和偽裝，然後投身到新的生活和道路上去？」

「我有對應的計劃。」伊梅拉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一定會撕開的，哪怕連皮帶血，一無所有。」

「做得好，我的繼承人。那麼現在，把面具給我牢牢戴好。」

領主滿意地拍拍伊梅拉的臉，伊梅拉覺得自己快吐出來了。

「記住，法庭是唯一的選擇，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掌心。」

伊梅拉睜開眼，發現時間和空間都和上一秒對不上號。

看來她失去了意識，也許是那些霧氣的緣故。以前吸入稻草人的毒氣，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什麼都是扭曲的，恐怖的。

鬼影，小丑，還有被識破的計劃，都是心底恐懼的事。儘管一切還沒發生。

伊梅拉還不能從幻覺中完全脫離，目光獃滯地看著已經透亮的天空，直到她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有一個大傢伙從背後靠近。

她迅速回頭，看到山坡上站著一條大狗，齜著牙齒口水滴答的。

來者不善，伊梅拉撐著酸痛的身體站起來，在她失去意識期間，估計還真的長途跋涉了一陣子。再一看靴子的情況，也就明白自己是如何停在這坡底的了。

伊梅拉被迫從迷茫中回到現實，見到連一條狗都敢這麼對待自己，眼神立刻兇狠起來。

伊梅拉在岔路口遇到了華生和跟在他身後的夏洛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夏洛克好像也精神恍惚。

他也會被嚇到嗎？伊梅拉扯了扯嘴角，也是，誰沒有害怕的時候啊。

華生看到她的身影，原本的焦急總算沖淡了，快步上前問道：「你還好吧，沒遇到他們說的獵犬嗎？」

「我沒事，沒遇到。」

伊梅拉簡短地說，現在她不想說話。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以他的觀察力，一下就能看出她在說謊，但這次他出奇地停頓了一下。

「閉嘴！」

伊梅拉現在看到夏洛克準備說話就頭疼，她才不管他是怎麼看出自己剛弄死一條惡犬，執著於真相的偵探令她煩躁。

兩人被她嚇了一跳，伊梅拉深深呼吸，好讓語氣緩和下來：「抱歉，我想我有些神經緊張。」

這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昨天他們在惡魔谷里的時候，伊梅拉也是見到獵犬的人之一。估計受到的驚嚇比夏洛克和亨利嚴重，等回過神她已經朝著某個方向跑了。

這太危險了，華生聽到動靜立刻追了過去，誰知道伊梅拉跑得這麼快，又沒開手電筒，一晃神的工夫連影子都沒了。至於那條狗，華生倒是沒看到，只是正因如此，伊梅拉的處境才更加危險。

現在看到她至少沒受什麼傷，就不計較細節問題了。

「先回去吧。」

伊梅拉一秒都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多待，她朝著離開的方向邁步，背影多少有些狼狽。

他們人不錯。

伊梅拉心想，華生就不必多說了，他一直很關照自己，夏洛克在看到「獵犬」后還能繼續在惡魔谷找她，說明他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這不是什麼童年濾鏡。

而在哥譚和紐約的人們，拋開立場和理念不談，他們又何嘗不是最值得信任的。

她在房間里待了一整天，也沒辦法想明白究竟要怎麼辦，素來冷靜的頭腦好像停止了運轉。而且依照她的性格，優柔寡斷是不能忍受的，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才行。

伊梅拉又權衡考慮了很久，終於推開門走了出來，旅館老闆看到她，就招呼她要不要吃點東西。這旅館門面是個素食餐廳，蔬菜沙拉非常熱門，但伊梅拉是個肉食動物，對這種食物絲毫不感興趣。

她找到了夏洛克，也許是因為之前沒有打好腹稿，又或者是看到夏洛克還沉浸在自己看到的畫面當中，她的舉止變得有些莽撞，劈頭蓋臉直接說：「我殺了那條狗。」

「What？」

華生日常一臉懵，倒不是他沒聽懂伊梅拉的話，只是在她逃跑的那段時間內毫髮無損地殺死嚇壞自己的東西，這比亨利那樣的成年男人還彪悍。

伊梅拉好像要證實自己說的是真話，下意識地點點下巴，拉開椅子坐下來。

「事實上，我當時沒有看到獵犬，至少之後沒有。它變成了另一種我又怕又恨的玩意，我猜我當時嚇壞了所以才會失神逃跑。直到早上我醒來，看到坡上站著一條大狗。」

夏洛克聞聲興奮地傾身向前，伊梅拉注意到他居然紅了眼眶。

「它是不是體型龐大，目如赤焰？」

「不，那就是條普通狗，我用鋼索把它纏住，然後它斷氣了。」

華生聞言說：「看來沒有什麼變種獵犬，這是一個騙局。」

伊梅拉同意了他的說法：「沒錯，而且最關鍵的也不是獵犬，否則我看到的和你們應該是相同的內容。」

儘管受到驚嚇，但夏洛克的思維依然十分清晰，還是能夠如往常那樣一眼看出路人的關係和處境。他聽完了伊梅拉的敘述，心中產生一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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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里看到血字，然後從利爪那裡得知這是他做的以後，伊梅拉就知道殺死小R的真兇到底是誰了。她的一系列計劃也是針對領主制定的，但因為領主的表現，她非常害怕自己的計劃和謊言敗露。

所以在和桶對峙的時候，她說不知道是誰做的也是騙他的，這麼做的動機和A線結局有關。

很想知道小可愛對伊梅拉的看法怎麼樣，之前有讀者感覺她和小露比相差很大，A線也有一種脫離感。

其實我很理解這種感覺，不過我猜這可能是因為伊梅拉的陣營是反派或者至少是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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