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素食國
「素食國,嘖,聽起來就清湯寡水的。」孫悟空看了一眼石碑上的文字,咂了砸嘴。
唐僧稱讚道,「這個國家的人一定很善良,悟空啊,我們出家人本來就吃素,而且你不是只愛吃水果嗎?」
「我只是吃水果吃慣了,再說上回抓條魚您絮叨了好幾天,我哪敢再吃了?」孫悟空不滿地說。
唐僧被孫悟空這麼一噎,氣得不說話了。
「師父,前面有個莊子我們去歇歇吧。」白馬見兩個美男子又吵架了,連忙出來圓場。
「好。」唐僧騎著馬屁股都坐僵了,想也知道小白龍有多不好受,立刻拍板同意。
幾人進了素食國國界,發現很是荒涼,街上沒有商販也沒有行人,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只有遠處的荒山傳來鞭打和慘叫聲。
孫悟空正想過去打聽,路旁的一個小門卻突然開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不由分說把唐僧拽進門內。
孫悟空和白馬連忙跟進去,一看裡面是一個挺大的豬圈,數個老人忙著照顧那些豬,殷勤備至,看起來十分古怪。
老婦人把門關好,低聲道,「你們是外地人吧?」
「老人家,我們是東土大唐而來,要到西方拜佛求經的僧人,請問你們這裡怎麼如此荒蕪呢?」
「在我們素食國,年輕人都要去田裡幹活,我們這些干不動的老人就在這養豬,還清閑一些。要不是我拉你進來,你也要被官兵抓去幹活!」老婦人說道。
「多謝老施主好意。」唐僧道。
孫悟空插嘴道「既然是素食國,幹嘛還養這麼多豬?」
「豬是我們國家最高貴的動物,那可吃不得!」老婦人緊張地說道。
老吳頭也插嘴道,「殺豬吃豬在我們這可是死罪!去年老劉就是嘴饞宰了一隻豬,結果被官兵當場砍了頭…」
老婦人忙道,「好了好了,跟長老說這些幹嘛,怪嚇人的,總之你們記住這些豬千萬不能動!」
「阿彌陀佛,」唐僧悲憫道,「本以為食素國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沒想到這裡對動物寬鬆,對人卻殘忍。」
孫悟空忍不住道,「你不會要管閑事吧?別忘了我們還要取經呢!」
「取經固然重要,可出家人慈悲為懷,此事我們怎能坐視不理?再說通關文牒還要找國王蓋印,與他說說情也是舉手之勞。」
「這國王殘暴不仁,他能聽你的嗎?只怕你多說兩句不但通關文牒不給蓋,我們也得被抓起來!」孫悟空毫不客氣道。
唐僧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說了!」
孫悟空一臉不服氣,心道你這和尚除了嘮叨還會什麼?自己麻煩惹了一身,最後還不是俺老孫忙前忙后給你擦屁股?要沒有我,一百條命都不夠你造的!拉個臉給誰看呢?
孫悟空心裡嘀咕,嘴上卻沒說,萬一給唐僧惹急了,一頓緊箍咒可不是好玩的。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老人們給唐僧一行準備了一桌還算豐厚的齋菜,雖然沒什麼油水,對風餐露宿的唐僧師徒來說已經非常不錯了,二人吃得意猶未盡。
古代沒什麼娛樂方式,吃了晚飯天也黑了下來,唐僧和幾個老人家聊了會天,隨後就洗洗躺下了,一路奔波他挺累的,沒多久就睡熟了。
孫悟空則恰恰相反,他身為仙石根本不需要睡覺,別看他躺在那好像睡著了似的,其實只是做做樣子,根本不曾睡著,外面一有什麼動靜,他立刻就能聽到。
比如現在門外幾個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就沒逃過他的耳朵。
「聖僧?孫長老?」老婦人在門外低聲道。
「小翠你就放心吧,我在粥里加了料,他們肯定睡熟了,我們趕緊進去吧,一會兒水都涼了。」老吳頭說道。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七八個老人扶著牆蹣跚地走了進來,手上拿著繩子,斧子等物,看起來有些可笑,可他們說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
「先吃哪個?」老吳頭語出驚人。
「那個唐僧文文弱弱的,估計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先吃他徒弟,把唐僧綁到柴房,等下次再吃。」老婦人說道。
老吳突然想到一事,說道,「對了,我聽那唐僧講經頭頭是道的,也許真有點本事,能幫咱們降了豬妖呢?要不先留著他們?」
老婦人嘴角一撇,不屑道,「你可得了吧,那麼點蒙汗藥都頂不住,還能降妖?這次放他們過去了,下次吃肉得等到什麼時候?等你死了吃你嗎?」
「別呀,我還打算多活幾年呢!你說的有道理,是我高估他們了,後院還有一匹馬,這下夠我們吃好久了。」老吳喜不自勝。
孫悟空聽的一清二楚,身上汗毛倒豎,要不是他親眼所見,真想不到這幾個老人會幹出吃人的勾當?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孫悟空心中暗道,要是他現在就打死幾個老人,唐僧定不會饒他,也不會相信他的話,得讓他親眼看見才行,想明白這點,孫悟空乾脆閉上眼睛任人擺布。
老人們先是把唐僧捆的結結實實,隨後老吳舉起斧子對著孫悟空的脖子就砍了下去,孫悟空使出法力,整個腦袋搬了家,咕嚕嚕掉在地上。
「怎麼一滴血都沒有?」眾人疑惑道。
糟了,孫悟空趕緊使出障眼法,變出一灘血,老人們這才放心,只有老吳有些奇怪,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力氣,沒使勁就把一個人的頭給砍下來了?
老人們折騰好半天才把二人運到院子里,個個累的滿頭大汗。
「小翠啊,這倆人也太重了,柴房那麼遠,我們實在搬不動了,要不等明天再說吧。」老吳說道。
「好吧,先煮了這個姓孫的,我們今天晚上還得忙一陣子。」老婦人道。
院子里有個灶台,裡面燒著火,上面架著平時給豬做飯的大鍋,這鍋又深又寬,足以把一個人裝進去,此時裡面的湯燒得咕嘟咕嘟直響,陣陣配菜調料的香味飄散出來,想到終於能吃到肉了,眾人饞的口水直流。
老人們七嘴八舌討論起來,「要不先拉幾道口子,否則不入味兒。」
「還得去了內臟什麼的,腸子不幹凈,膽破了還會苦。」
「你當他是老劉頭呢?肉又老又苦,這個細皮嫩肉的,肯定怎麼吃都香!」
「胡說,肉苦是因為…」
「行了行了,別吵了!」老婦人道,「不入味就多熬兩天,趕緊把他給我扔鍋里去,你們不餓我還餓呢,再啰嗦把你們都給燉了!」
老婦人說話很有權威的樣子,此話一出嚇得眾人都不敢再吭聲了,要不是火眼金睛看的清楚,孫悟空甚至懷疑這老太太是妖怪變的了。
「這個怎麼辦?」老吳抱著孫悟空的腦袋問道。
「腦子沾沾醬油也挺香的,通通煮了,吃剩的餵豬,讓豬也享享福。」老婦人道。
「那可不成,要是被老張看見了,還不嚇死過去,他膽子跟耗子似的,上次看到老劉被砍頭嚇得心臟病都犯了,更別提吃人了。」老吳鄙視道。
老婦人不滿道,「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每次開個葷還要躲著他,他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看他幹活麻利,我早把他趕出去了,嚇死正好。」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對老張舊情未了,還向著他呢!」老吳笑道。
「你這老不死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還提呢?」老婦人沒好氣地拿胳膊懟了老吳一下。
老吳開玩笑道,「不是我說,當年咱們小翠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女,要不是因為老張,你早就成了王妃吧,哪能跟我們在這受苦啊?你跟我說實話,后不後悔當年沒嫁給國王,跟了老張這個廢物?」
一聽這話,眾老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連鐵鍋里燉著的孫悟空都把耳朵支愣起來了。
老婦人笑道,「當年我哪看得上那隻死肥豬?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他!現在我倒是想反悔,可是人家也看不上我啦!」
眾老頭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