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針鋒相對

「顧辭，你我好歹夫妻一場，你當真一點情面也不留？」

姜暖咬著牙縫從唇邊擠出這句話，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拳。

「夫妻？不是今晚過後就不是了么？」

一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我覺得，要不我帶你去爬爬山？聽說南山的櫻花開了。」

姜暖怒極反笑，眉眼彎彎，周身氣勢愈發冰冷。

「爬山倒不必，夫人好好想想，為了一個沈臨放棄著偌大家產是否值得。」

顧辭順勢鬆開了她，起身正了神色。

耳畔傳來熟悉的兩個字，姜暖的眸瞬間睜大。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顧辭抬手，寬厚的大掌落在她柔軟的秀髮上。

「我縱容你不代表可以允許你離開我去別的男人身邊，而且，夫人的審美，有待提高。」

姜暖側頭，不落痕迹避開了他的愛撫。

「我的審美與你無關，比起顧少流連花叢，沈臨可比某些人乾淨的多。」

姜暖臉上的厭惡不遮不掩，替沈臨維護道。

「是么？」

男人的聲音悠揚，漆黑不見底的眸底玩味流轉。

「夫人，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麼？」

姜暖被他說得一頭霧水，狐疑看著他。

「賭夫人的白月光比不上我這個渣男？如果你贏了，我給你自由。」

「不僅如此，如果我輸了，姜氏家產不僅如數奉上，我還附贈你顧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顧辭點了一隻煙，裊裊煙霧遮住他俊逸的面龐，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聲調不帶一絲起伏，透出幾分篤定。

聽到顧辭對自己定義，姜暖倒是對他有幾分另眼相看。

不過這賭約的條件，確實讓人有些心動。

「一言為定。」

姜暖咬著下唇，但顧辭那張胸有成竹的面龐映入眼帘時，心底驀然生出一分遲疑。

他，憑什麼如此篤定？

「希望顧少別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好，沒想到你也有做賠本生意的這一天。」

「笑到最後才是贏家，夫人話可別說得這麼早。」

顧辭眼底笑意不減，神情莫測。

翌日，顧家家宴。

恢弘的別墅坐落在青山綠水之中，月色籠罩在燈火通明的別墅上，勾勒出一絲神秘。

僕人們陸陸續續將做好的佳肴一一送上，為迎接一樁喜事做著準備。

姜暖挽著顧辭的手臂走入，望著眼前觥籌交錯的家宴。

她向來不喜這種宴會，斂去眼底的不耐，踱步走入。

姜暖身穿一身寶藍色v領禮服，如紗一般的禮服貼在她如同玉骨一般的肌膚上，精緻的鎖骨完美展現在外面，更加修飾了脖頸的長度，如同天鵝一般美麗。

「小暖回來了？」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大廳。

姜暖循聲望去，二樓拐角處僕人推著一位坐著輪椅的老婦人緩緩走下。

「奶奶。」

姜韻垂著眸子，低聲應道。

「快來坐著，正好今天允兒回來了，我要宣布一件大喜事。」

顧家老太太獨寵姜暖，這是人盡皆知之事。

姜暖莞爾一笑，上前攙扶著顧老太太坐入主席。

「奶奶，什麼喜事呀？」

姜暖一副乖巧模樣，溫言細語。

「允兒要結婚了，這讓人不省心的小妮子呀，可算嫁出去了。」

顧老太太慈眉善目，話語間洋溢著寵溺意味。

「奶奶，趁我不在又偷著說我壞話了。」

帶著嬌嗔的女聲從門口傳來，人未到，聲已到。

顧允兒挽著一位男人走入，嬌俏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甜蜜。

當姜暖的視線觸及那對走入的璧人之時，瞳孔猛縮。

怎麼會是沈臨？！

姜暖呼吸一窒，心頭似萬刀劃過般，傳來陣陣痛意。

回身望著顧辭，後者一副瞭然於心的神情。

沈臨視線一掃，餘光掠過姜暖身上時，臉色瞬變。

「怎麼了，這是大嫂，這是奶奶。」

顧允兒扯了扯沈臨的衣袖，笑靨如花介紹道。

姜暖還未從巨大的衝擊緩過神來，沈臨與顧允兒已經坐在了她的對面。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姜暖無心再欣賞沈臨與顧允兒你儂我儂的甜蜜纏綿，隨意尋了個借口起身去了洗手間。

姜暖依靠在門框上，腦海中一抹回憶蜂擁擠入。

沈臨的那段誓言猶在耳邊，此刻卻令她覺得十分荒唐，可笑。

將所有情緒斂去，再睜眼時，她的眼底一片清明。

剛一出門，一張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底。

「這不是顧家的姑爺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姜暖雙臂環抱，眼底的諷刺不遮不掩，紅唇邊噙著的笑意愈發冰冷。

「小暖，你聽我解釋……」

「解釋？」

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姜暖冷嗤一聲。

「解釋你一邊說著讓我等你，另一邊成了我的妹夫？」

「小暖，你誤會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沈臨一臉急切解釋道，說話間，伸手攥緊了姜暖的手腕。

姜暖眉梢劃過一絲不屑，不落痕迹的抽出被他攥緊的手腕。

纖細白嫩的手腕上印出數道紅痕，足以證明他的力道之大。

「好啊，我聽著。你解釋為何一個要娶我的人卻成了別人的新郎？」

姜暖腦海中驀然浮現出她與顧辭的賭約。終於明白顧辭為何能說的那麼篤定。

沈臨一怔，沒想到姜暖竟真的會讓他解釋。

沈臨臉色慌亂，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從唇邊囁嚅出一句，「我需要一筆投資……」

這話一出，姜暖忍不住笑了。

沈臨是她心底的白月光，可如今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從一開始，他坦然的告訴她是為了顧家的注資而娶顧允兒，或許沈臨在她心底還不至於這麼不堪。

「你愛顧允兒嗎？」

「我……」

不愛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沈臨的遲疑已說明一切。

「這樣啊，那我祝你和允兒百年好合。允兒是好女孩，你要是辜負了她，我不會放過你。」

姜暖環抱雙臂，周身氣勢瞬間轉冷。

「小暖……」

沈臨見姜暖意欲離開，長臂一展攔住了她的去路。

「請問，你在對我的夫人做什麼？」

一道陰冷的男聲響徹這一小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