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軟硬皆施
「暖暖，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這孩子怕是忙忘了，今天是我和你媽相識第二十六年的紀念日，昨天晚上我做夢夢到你媽了，回想一下我們父女倆已經很久沒在一起好好吃飯……」
話說到一半，電話那頭突然變得安靜了。
通話還在繼續，信號也是滿格。
所以……
一向把她當成家族掙錢興旺的工具的父親，難不成因為昨天晚上的一個夢，哭了？
不！
姜暖可不信！
可，她最終還是撂下了一句結束語后，就開車回家了。
即便她知道，在姜家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一個陷阱！
你媽媽……
這三個字已經很久沒從他口中聽到了。
自從母親去世后，她的名諱在姜家就像是一個禁忌，誰也不能提起。
小時候她提到過一次，換來的卻是一頓臭罵和兩塊已經冷掉的饅頭，和一間骯髒黑暗的小黑屋。
那個時候姜暖還小，爸爸在她心中還是一個讓人崇拜的詞語，更何況，別人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
可，就在她好不容易等到她的情人爸爸回到家，想要趴在他懷裡好好撒嬌訴苦的時候，他卻直接讓她滾開。
姜暖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小媽剛好去醫院檢查出，她肚子里懷的是個男孩。
看著父親抱著小媽一臉開心的樣子，姜暖就知道，，這個家已經沒有她的地位了，她，失寵了。
若不是因為面子，恐怕她在姜家過得連個傭人都不如。
不知道是因為姜暖這一路想過往的事情想的太入神了還是怎麼回事，感覺並沒有過多長時間，姜家就已經出現在她面前了。
低頭解安全帶的那一瞬，一滴眼淚掉在了她的腿上。
這時她才發現她哭了。
還好發現的及時，要不然被姜家那些人看到就遭了！
她可不是一個善於演苦情戲的主兒。
快速的擦了擦淚水，姜暖對著鏡子又補了補妝確定從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后，這次打開車門，一步一步的往姜家客廳走去。
「大小姐好。」
剛踏進家門，姜暖就察覺到了家裡的異樣。
比如，今天家裡那些眼高手低的傭人對她特別的客氣恭敬，從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帶著微微的辣味，母親的照片也大大方方的被人擺放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看著客廳里的那副母親的照片姜暖失了神，腳上的步子不由自主的也停頓了下來。
最後，還是姜父的那一聲呼喊把她的思緒拉回但現實中來的。
「暖暖，想媽媽了是嗎？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真多年都過去了。如果讓你媽知道你現在這麼優秀，她一定很高興。」
姜父順著姜暖的目光望過去，直接開口。
「爸爸將媽媽的照片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難道就不怕小媽生氣？」轉身，姜暖看著面前的父親，眼底浮現出一抹防備。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就算姜父真的能改，那，小媽能依？
她可是給姜家生了一個兒子的大功臣！
似是沒想到姜暖會說出這樣的話，姜父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讓他的偽裝露出了一絲破綻，「暖暖，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心裡一直都有你媽媽，你阿姨也不是壞女人，她只是脾氣不太好，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
「哦對了，我聽說顧少這幾天住院了？還是為了救你才住得院？」
不得不承認，顧辭的實力實在是很強大，天知道他這幾天為了尋找姜暖的行蹤花費了多大的力氣！
聽著從父親嘴裡冒出來的這最後一句話，姜暖沒忍住笑出了聲。
呵，原來她父親的如意算盤打在這個地方。
她就說，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讓她回來吃飯。
不過，來就既然來了，她倒想看看，她這位父親今天擺了這麼大陣勢到底所為何意。
「爸，不是說吃飯嗎？廚房什麼時候能把飯做好？對了，阿姨和弟弟呢？怎麼沒見到他們倆？」姜暖轉了轉靈動的眸子，垂下眼瞼的那一瞬，眼底快速劃過一抹狡黠，故意撇開話題，不按照套路出牌。
她的反常，讓姜父的臉色又難看了一些。
不過，想到兒子這兩天的哀求，不善於表演的他硬是硬著頭皮演了下去。
「今天是屬於咱們父女倆的日子，提他們倆做什麼，我這就去讓管家催催廚房，讓他們手腳利索些。」
姜父說著，轉身離開了。
他這一走，就是大半個小時。
知道的知道他這是去廚房催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搶了廚師的工作，自己上手給姜暖做飯了呢。
姜暖心裡清楚，姜父哪裡是去了廚房，他是去想藏起來的女人討教接下來該怎麼給她下套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越活越厲害了。
像個修鍊功法的妖精似的。
姜暖七點起床，洗漱用了半個多小時，再加上在醫院磨蹭，走出醫院接電話以及在路上所用的行程……
哦對了，還要再加上姜父離開的這段時間，剛好到達飯點。
為了滿足心底的好奇，正餐開始的那一刻，姜暖就已經進入到表演狀態。姜父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
現場版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只是，姜暖不明白，為何爸爸會突然說起母親生前的種種。
難道，一場夢真能改變一個人？
事實證明，否也。
終於，午餐過了一半，姜父揭開了謎底。
「暖暖，你知道你媽昨天在夢裡和我說什麼嗎？她說，你明明結婚三年卻給還無所處，她實在是很擔心你在顧家的地位。暖暖，你老實告訴爸爸，你和顧少最近感情一直在升溫，你是不是有了？」
懷孕？！
她到底是做錯了哪件事竟給父親這樣的錯覺！
「爸，你放心，我暫時還沒那個福分懷上顧家的孩子。我和顧辭沒感情，這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準備把離婚的事情提上日程。」
隨手夾了一塊辣子雞塞進嘴裡，姜暖在後面又補了一句。
「你說什麼？離婚？！」
聽著姜暖的話，姜父立馬怒了！
像是雙耳得了選擇性失聰一般，姜暖面上毫無波瀾，姿態優雅的吃著自己的飯。
直到將口中食物吞咽下肚，她才開口。